什么都沒要,只帶著前些年和媽媽拍的照片,沈清硯離開沈家。出了大門,看到站在夜風中,
胳膊肘上撈著男式風衣,另一只手拿著點心袋子的女人。見他眼巴巴把袋子護在懷里,
像是生怕冷了,沈清硯嘲諷一笑,捏著鼻子從她身旁擦過去。目不斜視,
是離異夫妻該有的態度,明目張膽的厭惡,偏就惹惱了周雪晴:“沈清硯你是不是忘了,
我們還沒離婚?”好,說得好。還沒離婚,還掛著妻子的名頭,就能做到置多年情份于不顧,
只一心要把他拉入泥沼。他的這些年,就這么不受待見?付出的那么多真心,全都喂狗了?
面對沈父的舍棄,都倔強沒哭的沈清硯,此刻沒控制住情緒,
酸澀了眼眶:“周雪晴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死?”死字一出,情緒總算找到缺口,
他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怨婦,憤聲大吼:“你想讓我死,就早點說,
沒必要這么花樣折騰我的,看在認識這么多年的份上,只要你一句話,溺水或是跳樓,
或是被活活打死,我都可以接受的。”從第一次撞破她和沈清懷,脫口而出離婚以來,
沈清硯一直都是冷靜的、淡定的。哪怕墜入冰川水,他也只是短暫的情緒外放,
從沒像現在這般歇斯底里過。也知道沈清硯過慣了好日子,比起離婚,
沒了身世更讓人難以接受。可他既然因貪婪而犯下了錯,自己犯的錯,
自己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周雪晴冷起了臉:“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會造假騙人,
我只知道...”“夠了!”劈頭蓋臉的一下,裝滿照片的包砸中周雪晴,
無視她被劃破的臉頰和出血的鼻子,沈清硯雙手叉腰,
怒目而視:“我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會毫無底線的羞辱我、踐踏我,
我只知道一個拼了命想要我死的女人,沒資格對我明嘲暗諷任何。”他說著,
低頭撿起一塊掉落在地的點心。才一接觸,他裸露在外的皮膚,立刻長滿了又硬又紅的疙瘩,
他的臉,也泛起不自然的潮紅。“這...”周雪晴俏臉一僵,后知后覺的想起來,
她今天買的是沈清懷最喜歡的芒果味點心,而沈清硯,恰恰嚴重芒果過敏,
之前只是吃了口芒果蛋糕,就鬧到過敏性休克的地步。是很厭惡他,但真沒想過他死。
周雪晴張口,想解釋。“我知道的,你不愛我。”偏頭避開她的視線,沈清硯平靜的聲音里,
帶著濃濃的嘲諷:“我沒指望你有多心疼我,只希望你能看在親手剝奪我一切的份上,
把該分給我的婚后財產,分給我。”不給周雪晴多掰扯的機會,沈清硯說完話抬腳就走。
乘著夜風出了這套住了十五年,但也狠狠給過他一場噩夢的別墅,無處可去的沈清硯,
叫了出租車,去了位于郊區的公墓。夜晚的墓園陰寒冷寂,他卻不覺得害怕。短短幾天,
他連人世間最叵測的人心都見識到了,還有什么,比一顆惡毒無比的心,更叫人害怕呢?
“媽媽。”溫軟的指尖,拂過冰冷的石碑,他斷斷續續的,說了一整夜的話。天亮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