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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盯著程逐清的臉,一時間像短路的機器般,機械地回頭問蘇晶晶:“晶晶,你聽到他說什么了嗎?真可笑,他竟然說那條裙子是橙橙的......”
蘇晶晶臉上的嬌媚瞬間褪去,慘白無比。
她沒想到會有人能認出來。
也是,我和程逐清雖然是青梅竹馬,但他離開人魚族去外面闖蕩時,蘇晶晶還沒有成為我的侍女,對他毫不了解。
程逐清一向聰明,見此情形,立刻明白過來。
他雙眼猩紅,猛地推開江序,把渾身赤裸的蘇晶晶從床上拽下來:
“是你!是你剝下橙橙的人魚皮,對不對!”
蘇晶晶哭得梨花帶雨,一邊遮掩身體,一邊向江序求救。
江序臉色發白,還是依著本能上前保護蘇晶晶,用一條被子把她護在懷中。
程逐清看到江序這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橙橙當初就不應該救你!就應該讓你死在那場海難中!”
江序本就對那件事耿耿于懷,怒喝道:“童一橙還沒演夠嗎,當年明明是晶晶救了我,她冒領恩情,現在好意思說!”
“你說的什么人魚皮,那是我在拍賣行買下的,不是童一橙的!”
“至于你說是晶晶害了童一橙更是無稽之談!晶晶是高貴又善良的人魚公主,怎么可能會做出生剝同類魚皮的事情!”
我從未和程逐清說過我跟江序之間的矛盾,聽到江序這話,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瞬間想通了一切。
他氣得脖子漲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說,蘇晶晶,是,人魚,公主?”
江序定定地點頭,蘇晶晶卻心虛地移開了眼神。
程逐清皮笑肉不笑地撿起地上灰白色的珍珠:“難道你不知道嗎,人魚族最重血統,血統越低賤的,珍珠的顏色越差,這種灰白色就是最差的!”
他掃視了一圈房中擺放的珍珠飾品,眼神如刀,恨不得從蘇晶晶身上割下一片肉來:“至于這種流光溢彩的極品珍珠,只有人魚族唯一的一位公主才能擁有。”
江序瞳孔驟縮,呆呆地看著滿地珍珠:“就算,就算晶晶不是人魚公主那又怎樣,我愛的是那個救我的小人魚......”
程逐清嘲諷地勾起嘴角:“是嗎?那恭喜你,永遠失去那個小人魚了?!?/p>
江序下意識地反駁,摟著蘇晶晶的手卻顫抖得不成樣子:“不是的,救我的人是晶晶!”
程逐清臉上露出幾分憐憫:“那我問你,當初讓你失而復明的人魚血,又是誰的?”
江序嘴唇微張,聲音不穩:“什么人魚血......”
我飄在半空,淚水早已流干,臉上慢慢浮起一抹冷笑。
那時候,江序的兩眼被火熏了太久,幾乎不可能復明,若非生死關頭,我也不會強行騙他喝下我的血,就將他送走。后來再次重逢,我不希望我們的感情摻雜太多“恩情”,就沒有提過這件事。
面對江序懷疑的目光,蘇晶晶面色變得僵硬無比。
他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可程逐清鐵了心,今天要徹底為我和小念討個公道。
他拿起椅子砸碎展示柜,將那條人魚長裙小心地捧在手中,看到上面干涸的白色污跡,他心痛得無以復加。
程逐清沒有多做解釋,用玻璃片劃破江序的手腕。
鮮血滴落在裙身的瞬間,已經有些暗淡的裙子瞬間耀眼奪目。
程逐清咬牙切齒地攥住江序流血的手腕:
“如果你僅僅喝過橙橙的人魚血,這條長裙最多發出淡淡的光?!?/p>
“可現在它光芒流轉的樣子,好像主人還活著,你知道為什么嗎?”
江序猛地抬頭,對上程逐清淬了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吐露出來自地獄的語言:
“因為,橙橙的人魚之心,也在你體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