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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逐清走了,抱著小念的尸體,還有那條長裙走了。
臨走前他說:“擁有人魚之心的人,除非遭人剝皮剜心,否則會不老不死,江序,祝你在往后的漫長人生中,品嘗到數(shù)萬倍于橙橙的痛苦。”
江序沒有理會他,只是一遍遍地折磨蘇晶晶。
他仗著蘇晶晶身為人魚的自愈能力,反反復(fù)復(fù)地割爛她的皮膚,給她灌下濃硫酸,挑斷手筋腳筋。
蘇晶晶遍體鱗傷氣若游絲,但很快又能恢復(fù)。
江序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太好了,你不會死。”
“我要你受盡折磨,這樣才能向橙橙賠罪,等她原諒我了,我們又可以像從前那樣幸福......”
蘇晶晶惡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曾經(jīng)和我一模一樣的清脆的嗓音已經(jīng)變得沙啞刺耳:“江序你個偽君子,一副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給誰看!”
“別忘了,是你主動吻我,說你最愛的人是我,我才會有足夠的底氣去折磨我的公主!”
心臟一陣密密麻麻的痛,蘇晶晶小時候,也曾是一個粘人可愛的小女孩,會圍著我叫我“公主殿下”,會為我編最復(fù)雜精致的辮子,會為我收集漂亮的貝殼......
江序惱羞成怒地拿起沾了鹽水的鞭子,用力地抽打蘇晶晶:
“是你先騙了我!我是為了彌補你,才縱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橙橙!”
蘇晶晶咧開一抹笑,突然直視他的眼睛:“原來你知道,我故意傷害她啊?哈哈哈哈哈哈原來你知道啊?童一橙真是太可憐了哈哈哈哈哈......”
蘇晶晶笑出了眼淚,空洞地望著空氣又重復(fù)了一句:“童一橙,你真可憐。”
我才知道,原來江序無心之失、我委曲求全的那些瞬間,都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故作縱容。
蘇晶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眼底凝著壓抑的恨意,語氣肯定:“當年那個放出人魚族消息的人,是你吧。”
江序眉心微動,語氣很虛:“那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后面的事情......”
蘇晶晶慢慢笑起來,目光如毒蛇般在他臉上游走:“是你放出消息,害死了童一橙所有的族人,是你默許我折磨羞辱她,是你親手殺死了童一橙的兒子......”
“我承認我害過童一橙,可你呢?口口聲聲說你愛她,可她所有的痛苦都是你帶來的!!你萬死難辭其咎!”
蘇晶晶的話仿佛一盆冷水澆醒了我。
強烈的恨意海嘯般朝我席卷過來,靈魂像是快要炸裂開來,眼淚奪眶而出。
我以為人魚族的滅亡只是一個不幸的意外,沒想到,災(zāi)禍的根源是我一時心軟,救了一個本該死于海難的少年。
我以為我和江序只是蘭因絮果終成怨偶,我死前并不后悔捐獻心臟給他,只是怨恨蘇晶晶奪走我的愛人。
原來真相如此殘酷,那我對蘇晶晶的恨算什么?
江序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他才是最可恨之人!
周遭空氣瞬間扭曲。
我這才想起媽媽曾對我說過的話:
【人魚之心,既是祝福,也是詛咒。】
既然如此,我詛咒江序。
【詛咒他一輩子不死不滅,哪怕剝皮剜心,也要像個怪物般痛苦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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