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鐘情,你就當行行好,那孩子才和你女兒一樣大啊,
你忍心讓他一輩子就當個瞎子嗎……”耳邊響起了一道讓我恨得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個聲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可是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瞬間回籠的思緒讓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而我婆婆的那張放大的臉正面對面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察覺到手中握著東西,
低頭看去發現我正拿著筆要簽字。而要簽的文件,卻是一份器官自愿捐獻協議。
手中下意識的動作已經寫完了一個“鐘”字,回過神來我連忙止住了繼續的動作。
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顯得那么的久違,畢竟在死之前我已經忍受了許久的黑暗。
我竟然回到了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婆婆見我忽然愣住了,不耐煩的推了我一把。
“讓你簽個字你發什么愣呢,又把我老趙家的規矩當耳旁風了是吧,趕快把名字簽了。
”我不僅沒簽,反而將手下的自愿捐獻協議三兩下撕成碎片丟進了垃圾桶。“哎呦你要死啊!
怎么還把東西撕了!”婆婆抬手就要朝我背上拍下來,幾乎是下意識的,
當心里要躲開的想法升起的時候,我已經站起了身。要知道以前婆婆對我動手的時候,
我是絲毫不知道要躲開的。因為沒打到我,婆婆被閃的一個趔趄,差點頭朝地的栽下去。
一直默不作聲的趙明利這才迅速扶住了婆婆,神色不悅的指責我。“鐘情,你忽然發什么瘋!
”“媽年紀那么大了,磕到碰到怎么辦。”我看著母子情深的二人簡直想笑,
他們倒是一家人了,剛剛各種威逼利誘著逼我簽字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只要我簽了名字,
那我就成瞎子了!明明我也是他們的家人啊!“我就是瘋了,才會信了你們的鬼話,
你們要想當好人就自己去捐眼角膜,別想打我的主意。
”上一世婆婆和趙明利都勸我發發善心,捐一只眼角膜給沈嬌嬌的弟弟。
他們將我還沒做的事情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又做出各種承諾說以后會對我和我的女兒多多好。當時的我腦袋一熱就在文件上簽了字,
緊接著就被他們帶進了一家黑作坊。而做手術的黑心作坊只顧拿錢辦事,
根本就不管這些根本就不合法的合同。
原本說只需要捐一只眼角膜的老公和婆婆當時就變了卦,我的兩個眼睛都看不到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亂了陣腳,
緊接著我就得知婆婆將我女兒送給了鄉下一個六十歲老漢的消息。一時間發生那么多事情,
讓我根本就無暇顧及找婆婆和趙明利問個明白。可最終我還是在沈嬌嬌的口中知道了一切。
她根本就不是我婆婆的什么遠房侄女,而是想要插足我和趙明利感情的第三者。
至于我被摘除的眼角膜,則是給了沈嬌嬌的弟弟沈耀祖。只因為沈嬌嬌懷了趙明利的孩子,
婆婆和我老公都期盼著她懷的是個男孩,能為趙家延續香火。沈嬌嬌更是仗著自己懷孕,
要求婆婆和我老公幫她弟弟找到合適的眼角膜,不然她就以打胎威脅他們。
而我和女兒的存在擋了他們的路,他們就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編造了一個謊言,
費盡心思的除掉我們。2“剛剛不是都答應好了嗎,再說了,你就算瞎一只眼也不是看不到,
我們肯定會加倍的對你好的。”或許是我剛剛強硬的語氣震醒了他們,
讓他們想到現在還不是和我撕破臉的時候。婆婆很是隱晦的看了趙明利一眼,
他就立馬軟和了態度重新將我拉著坐下。可這回趙明利縱然是說盡了軟話,
我都沒有松口答應他們的請求。上一世我死在了得到女兒消息的那一天。
我雙目失明后沒多久,就被趙家以我是個拖累為由趕出了家門。
我費盡了心思才回到闊別許久的小山村,可得到的消息卻是,
女兒早在我趕來的兩天前就死了。就算看不到,我也從別人說出的只言片語中知道,
女兒是被那個老漢害死的,可罪魁禍首還是眼前的這兩個人。那時的我只覺得天塌地陷,
在半夜摸進了那個老漢的家,結束了他的性命。隨后沒等法律審判,我就自殺了,
再一睜眼就回到了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現在想來,當初的我簡直錯的離譜。
臨死前我曾想著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一定要離這家人遠遠地!而現在機會來了。
可看著眼前這兩個眼中滿是算計的家人,我還是打算再給他們最后一次機會。
我試圖跟他們講道理。“明利身邊和家里都缺不了我,我要是簽了這個字,
得對咱們家造成多大的影響,媽的那個遠房侄子,你們既然覺得可憐,
咱們平日里就多幫襯一點,給錢給關心,
大不了咱再幫他找有沒有合適的捐獻……”活人捐獻是犯法的,上一世就算我簽了字,
他們也不敢在正規醫院做手術。所以我說的這個找自然是要等醫院的通知,
自然沒我這個現成的更方便。婆婆和趙明利瞬間都沉下了臉色。“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幫!
”見軟的不行他們又想來硬的,可我也沒了再和他們好好商量事的心思,大不了就是撕破臉。
他們的心是捂不熱的。我重新站起來道:“你們要是真想幫,這個名字就由媽來簽吧。
”“正好媽年紀大了,只需要在家里享福就好了,就算你成了瞎子,
我也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的。”婆婆瞬間就拍開了我的手,氣惱的看著我罵道:“要死啊,
你怎么跟我說話呢!”果然是刀子不扎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想讓我簽字的時候就將這事說的有多好,輪到自己身上就開始推三阻四。
這一次再想讓我無條件的為他們付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嬌嬌的弟弟下輩子怎么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婆婆不停的叫囂著如果我不簽字就要讓趙明利和我離婚。我看向趙明利,他一言不發,
我只看到他垂下頭的頭頂。眼中的失望多的幾乎都要溢出來,可趙明利不會抬頭看一眼。
我失望的開口,“沈嬌嬌和他弟弟,真的只是家里的遠房親戚嗎?”趙明利本就心中有鬼,
聽到我這句話后,垂著的肩膀忽然一顫,到底是沒抬頭看我一眼。不再等他的回答,
我徑直離開家往女兒學校的方向去。可到了學校老師才告訴我,這幾天多多都沒來學校。
我想到前幾日趙明利反常的說要接送多多上學,脊背上瞬間激起一大片雞皮疙瘩,
擔心女兒已經遭了他們的算計。3在我歇斯底里的逼問下趙明利才告訴我,
女兒多多被他送去陪沈嬌嬌的弟弟沈耀祖了。他說沈耀祖從小看不見東西也沒什么玩伴,
就讓女兒和他交個朋友。我覺得這件事情簡直離譜至極,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沈嬌嬌家。
依照上一世沈嬌嬌給我留下的印象,就算我沒有和她弟弟接觸過,
也能想象出是一個怎么樣的人。等我敲開沈家的門時,
里面趴在地上給一個小男孩當坐騎的女兒也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沒吃飯啊你,再爬快點!
”說話的男孩看著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可是體型卻是我女兒的一個還要多。不難看出,
那應該就是沈嬌嬌的弟弟沈耀祖了。女兒瘦小的身軀在沈耀祖的壓迫下幾乎貼在了地上,
可沈耀祖還在上面不停的扭/動叫囂著讓女兒爬快一點。沈嬌嬌看到我將視線落在后面,
有些尷尬的擋了擋。“鐘情姐來了啊,
他們兩個就是在玩游戲……”我只覺得一口血瞬間沖到喉嚨里,沖的我頭腦發昏。
我撞開沈嬌嬌向里面走去,直接將沈耀祖用力推到了一邊然后抱起發抖的女兒。
女兒小聲喊著媽媽的聲音喊的我心都快碎了,
我都不敢想這幾天女兒都在沈家被沈家這姐弟倆欺負。可她回家后什么都沒有說!
摔倒的沈耀祖倒在地上四肢亂踢的發泄嚎叫著。沈嬌嬌看我對沈耀祖動手也動了怒氣,
怒氣沖沖的就要過來和我對峙。可我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沈嬌嬌摔坐在地上愣住了。可緊接著就是另一道巴掌聲,響在我的臉上。
“鐘情,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趙明利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趕了過來,
正巧看到我對沈嬌嬌動手。他話都沒說完就著急的蹲下身檢查沈嬌嬌有沒有受傷。“明哥,
我剛剛不知道摔到哪了,感覺肚子好疼啊。”沈嬌嬌的話意有所指,看向我的目光帶著挑釁。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還聽不懂,可現在我知道,沈嬌嬌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并且懷的還是我老公的孩子。沈嬌嬌話一說出口,趙明利頓時就如臨大敵的將她抱起來。
趙明利咬牙切齒的對著我道:“等回去我再跟你算賬。”說完就著急抱著沈嬌嬌去醫院了,
臨走前沈嬌嬌還不忘一副后怕的語氣,讓他連著沈耀祖帶上了。看她那樣子,
好像生怕沈耀祖單獨留下來會遭到我的毒手。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的眼中充滿了恨意。
既然她那么想要我的位置,那我不讓她如愿以償都對不起自己重來這一次的機會。
我和趙明利結婚八年只有多多一個女兒,婆婆一直覺得我沒能給趙家生下一個繼承香火的。
可沒有孩子的根本原因在趙明利而不是在我。
現在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沈嬌嬌懷的孩子是趙明利的,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高興多久。
4我帶著女兒回到家時,只有婆婆在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翻騰著東西。
她故意制造出響動表達自己心里的不爽,好等我問了之后再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可我明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怎么可能和明顯要找事的婆婆搭話。見我沒上套,
婆婆氣的將手里的東西摔在地上。“真是翅膀硬了反了天了,
現在在這趙家你是直接把我當空氣了!”女兒被嚇得一抖,緊緊貼在我的身邊依偎著我。
剛剛回來的路上我才知道,早在趙明利第一天說要親自接送女兒上下學的那一天,
女兒就被送到了沈嬌和沈耀祖當‘玩伴’。
女兒在沈家給沈耀祖當坐騎只是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沈嬌嬌和沈耀祖姐弟兩個直接把我女兒當成了他們的下人使喚。
要是心情不好更是將我女兒當做出氣筒,動輒打罵。只不過他們做的比較隱晦,
就算動手打人也沒有在我女兒身上留下痕跡,我這才一直沒有發現。
而女兒曾把沈家姐弟欺負她的事和去接她的趙明利說了,結果卻遭到了他的訓斥。
趙明利和婆婆還特意警告過女兒,讓她不準把這件事告訴我,
還威脅她不聽話就把她送到鄉下去自生自滅。女兒自出生就不受婆婆的待見,
在家中養成了畏縮順從的性子根本不敢反抗。但凡婆婆有個什么風吹草動的過激行為,
都能激起她一身冷汗。而我上一世,不也在趙家的壓迫下不懂反抗,最終被拿捏的死死的嗎?
因此我不覺得女兒有什么錯,性子以后還會慢慢養回來的,有錯的是那些施加暴力的人。
婆婆堵在我們面前指著鼻子對我們怒罵。看來,趙明利已經將沈嬌嬌去醫院的事情告訴了她。
“我們老趙家真是造了孽才會娶你這個女人進門,沒能生出一個帶把的也就算了,
現在膽子大到對我孫……對我侄女和侄子動手了!
”她差點將趙明利很沈嬌嬌做的腌臜事說出口,見我看去又連忙補救。
“真是大禍害生出個小禍害,讓你陪人家玩你都玩不好,早知道就該在你出生的時候溺死你!
”“虧得老娘心好,不然就該把你們統統都趕出家門!”我捂住女兒的耳朵,
眼中也帶上了冷意。我和趙明利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情誼,
當初我們一起考上了這里的大學,畢業后我更是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如果不是和趙家扯上了解脫不掉的關系,現在的我肯定過的更好。我和趙明利,
當初還是她催著趕著讓我們趕緊結婚的。結婚后我信了他們會對我好的鬼話,
將工作辭去后回歸家庭……婆婆的話雖然難聽,可也提醒了我,這個房子可是在我的名下,
是我的婚前財產。當初我學的是美術專業,我在這方面的悟性比較高,
還未出社會掛出去的幾幅畫就被有錢人看上了,讓我體驗了一把一夜暴富的感覺。
我用那筆錢為我已經去世的奶奶修繕了墳墓,剩下的就全用來在這里買了房。而我的婆婆,
也是在知道我竟然靠一己之力在這里買了房落了戶之后,才催促著讓我和趙明利結婚的。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一次無意中聽到婆婆和趙明利的談話。
婆婆說有本事的女人是不會定下心來好好過日子的,所以他們當初才會極力勸我回歸家庭,
想將我完全掌控在手中。當時的我和他們大吵一架,可后來趙明利對我道歉服軟,
再加上我那時又在懷孕中,便原諒了他們的‘無心之言’。婆婆還在不停地口吐芬芳,
說急眼了甚至想要動手。我連忙帶著女兒往后一躲,
看著惱火不已的婆婆我只好把在沈家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可我早該想到的,
對婆婆這種人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她只會認定自己的想法,
我說一句她早就有十句百句在等著我了。“耀祖眼睛看不到,多多讓著點他不是應該嗎,
一個小丫頭片子……”這些耳朵都快磨出繭子的話我早就不耐煩再聽了。
因此我直接忽視了婆婆言語攻擊,帶著女兒回屋鎖門一氣呵成。門外婆婆氣的跺腳,
不停的在外面拍打房門制造噪音,沒一會就將樓下的住戶給引了過來。
來的人光聽聲音就知道有多兇悍,根本不理睬婆婆的撒潑打滾和倚老賣老。她向來欺軟怕硬,
見身邊沒人能護著她沒多久就蔫了下來。“媽媽,爸爸回來會不會生氣。
”女兒怯生生的靠在我身上,擔心一會兒等趙明利回來之后我會受到更大的責怪。
我將她受驚的情緒安撫好,告訴她以后都不用再怕趙明利和婆婆之后,
她像是終于放下了心沉沉睡了過去。5等到女兒睡著我才動手在屋子里翻找房產證。
或許婆婆和趙明利根本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反抗他們,
當初并沒有要求我在房產證上加上他們的名字。回歸家庭后我沒了自己的經濟來源。
就算平常想在家里畫一些畫拿去賣增加一些收入也會被婆婆制止,
久而久之的我也就徹底打消了掙錢的念頭。而家里的錢基本都在婆婆的手中握著,
現在這個房子就是我手中為數不多的財產了。我想要和趙明利離婚,女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那我就得保住這個房子。天都暗了趙明利才從醫院回來,他打包了很多菜帶回來,
基本每一樣都是我和女兒愛吃的。婆婆看到我和女兒終于打開了門,沒忍住又要開口謾罵。
只是這一次她成堆的臟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趙明利制止了。“媽,鐘情這段時間壓力大,
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說著話趙明利就推著婆婆進了屋子。
我只當沒看到趙明利對婆婆瘋狂使眼色的樣子,領著女兒將菜都倒進盤子里吃了起來。
婆婆被推進屋子時還在生氣的拍打趙明利。“你這混蛋真是被鐘情那妖精迷了心竅,
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接著就是數落我今天如何對她不敬的聲音。沒等多久,
屋內婆婆吼叫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直至消失,等了許久兩人都沒有出來。
我不知道趙明利從醫院回來后和婆婆商量了什么。
下午從沈家離開時趙明利還一副要和我算賬的樣子,
只一下午的時間便忘記了那事一樣本身就很奇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他們不會輕易將這件事情揭過的,除非他們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
等到兩人在里面的談話結束,婆婆看到桌上的菜已經被吃過之后險些又要罵起來,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自己生生壓下了。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女兒在剛剛就已經被我送回了臥室,趙明利和婆婆走到餐桌前坐下,
神色如常的和我說起了話。“下午的事我已經問清楚了,是我錯怪你了。
”趙明利說的是動手扇了我一巴掌的事。婆婆接話道:“夫妻兩個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鐘情一定不會生你的氣的。”趙明利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我動手了,
以前他工作不順心喝醉之后就會拿我和女兒撒氣,等到清醒過來又會任打任罵的懺悔。
我已經原諒過他太多次了……雖然我這次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會再原諒他,可他們給了臺階,
我又想知道他們在打什么主意,也就裝作下了。我接受了趙明利的道歉,
他高興的跟我連連保證以后肯定會把我和多多放在第一位。
婆婆看向我時也不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偶爾看過來的眼神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這樣讓我更加確信了心中的想法。他們剛剛肯定商量了什么對我不利的事情,
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讓我十分不安。可一連半個月他們都沒有什么不對的舉動。
若是非要說奇怪,那就是沈嬌嬌出院后還經常會來趙家走動,她主動向我道歉,
甚至帶來了沈耀祖想向多多道歉。自從半個月前開始我就和多多住在了一起,
想到她被嚇得接連好幾天都做噩夢的場景,我直接拒絕了沈耀祖和她見面。
“鐘情姐是不是還生我們的氣呢,我今天帶耀祖來就是道歉的,要不你把多多喊出來,
耀祖是要打要罵都隨你。”我剛想說不需要,多多就自己從屋里跑了出來,
對著沈耀祖一陣拳打腳踢。而沈嬌嬌他們竟真的忍住沒有阻攔,
就連沈耀祖那個混世魔王一樣的人,這回竟也忍住了脾氣。
最終還是我攔下多多將她抱進了懷里,而她早就在剛剛哭花了臉。這幾日我一直告訴她,
如果被欺負一定要勇敢的反抗,她今天做到了。接下來的日子甚至都平靜到有些不正常,
就在我以為是不是我想多了的時候,聽到了婆婆和別人打電話時說的話。6這一次,
他們確實是不打我的主意了,可他們卻動起了騙多多簽字為沈耀祖捐獻眼角膜的主意。
我站在門外聽著婆婆的打算,心也徹底的涼了下來。和婆婆打電話的是一個熟人,
不過是一個上輩子的熟人。上一世這個熟人的性命還是我親手了解的,
那個被大家稱作林半仙的六十歲老漢。在我和趙明利考上大學之前,
我們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十分偏遠落后的村子。林半仙是一個在那里挺有影響力的人,
只因為大家都傳他是仙家轉世,求他辦事能事半功倍。婆婆似乎對他十分尊敬,
打電話時語氣中都帶著一股敬意。得益于婆婆耳朵不好使,
她開的免提也讓我聽清了她的打算。這些日子果然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原來趙明利和婆婆打算先用一段時間讓我放松警惕。
上次趙明利帶沈嬌嬌去醫院檢查時知道了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別。是個男孩。
只這一個消息就足以讓趙明利和我婆婆兩個人以沈嬌嬌馬首是瞻。
而沈嬌嬌看透了趙明利和婆婆對她肚子里這個男孩的渴望,
以此為籌碼要求趙明利將她弟弟失明的事情解決好,不然就威脅他們打胎。
那么多年才盼來的孫子,他們自然不愿意放手,只能答應了幫她弟弟的要求。
可想要讓沈耀祖復明,那就只能找到愿意捐獻眼角膜的人。
醫院里像他們那樣渴望看到世界的人不在少數,正常排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因此他們就再次將主意打到了我們身上。這一次他們將魔爪伸向了我的女兒。
對付我一個成年人確實要費點心思,可如果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她的親生爸爸讓她簽個字卻是輕而易舉。虎毒不食子,可他們早就在心中做好了抉擇。
在他們眼中,一個是只會浪費錢的丫頭片子,另一個卻是能繼承香火的兒子。
我的女兒被毫不猶豫的舍棄了。我想到不久前趙明利從醫院回來忽然轉變了態度的那次,
只怕他在回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帶婆婆進屋商量的也是這件事情。
他們擔心事情發生的時間隔得太近會造成我的警覺壞了他們的好事,
所以這段時間才會如此反常的平靜下來。就連趙明利忽然對女兒給予的父愛,
也是透支了一生的份額。婆婆剛剛和林半仙打去的那通電話,
就是讓他算一下這件事是否可行。林半仙說趙家一直沒有兒子,就是因為多多會克家中親人,
而嬰兒弱小,還沒懷上就被她克死了。這頂通天的大鍋砸下來,
婆婆當時就信了那林半仙的鬼話,還問他要了破解之法。而林半仙的破解之法就是,
將女兒多多送給他。上一世,女兒就是被送到鄉下后折磨致死的。在婆婆看來,
這個方法不僅能讓家里少了一個只會吃干飯的丫頭片子,又能讓家里有了繼承香火的兒子,
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婆婆答應了林半仙的要求。畢竟在她看來,
等女兒眼角膜被摘后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將人丟到鄉下反而給他們家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先騙多多簽下器官自愿捐獻協議,等做完手術后婆婆會讓趙明利立刻送多多離開這里,
然后再騙我說多多走丟。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把我支開。
7“你不是最喜歡那個畫家的畫嗎,她下個月要辦畫展,我幫你買到了入場券,
你剛好去放松一下,就當是我提前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了。
”我垂眼看著趙明利放在我面前的畫展入場券。是下個月八號的畫展,
剛好那一天也是我的生日。結婚七八年,趙明利第一次提出要送我生日禮物,
還提早了有半個月的時間。可就是這個生日禮物,也是有代價的。辦展的地方在另一個城市,
一來一回再加上看展,最少也要三天的時間。只怕我真的去了,再回來女兒就不見了吧。
我原本還一直擔心他們會趁我不備動手,沒想到現在就給我送來了答案。
我沒把心底的情緒表現出來。就像他們一直在讓我放松警惕一樣,
我也同樣要讓他們對我放松警惕。我先是高興的接過了那張入場券,然后才問他。
“那我走了家里怎么辦,
咱們……”趙明利沒讓我把話說完就連忙打斷我道:“票只有一張可也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
你不去看就太可惜了。”“至于家里你不用擔心,我會休幾天假,在家里好好看著多多的。
”我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了聲好。趙明利見我答應下來,神情很明顯放松了不少。
距離下個月八號也只剩下十天的時間了,看來他們把動手的時間選在了我離開的那幾天。
剛重生回來的那幾天,我只想著帶女兒遠離這個家,最好這一輩子和他們都不再相見。
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趙明利和我婆婆這種人渣,根本就不配在這個世上好好活著。
我不僅要帶著女兒離開,我還要讓他們活的水深火熱。還有沈嬌嬌,她也算不上清白,
既然那么想加入趙家,那我就幫她一把。據我所知,沈嬌嬌是一個還算得上小有名氣的網紅,
是靠流量和資源賺錢的。而她能找上趙明利糾纏,現在想來也不算奇怪。
畢竟趙明利的皮囊具有一定的迷惑性,早在四年前趙明利就自己單干開了公司,
現在生意已經有了起色。沈嬌嬌可算不上一個省油的燈,不知道把他們湊到一起,
那會有多熱鬧。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現的在家里生活。
只是現在又多了一件要做的事情……“原來沈嬌嬌是網紅啊,
難怪我一直覺得她氣質那么好呢。”“網紅是啥?”“網紅嘛……就和明星差不多,
有很多粉絲,很賺錢的。”我話說完,婆婆已經搶過我的手機看了起來,
手機里播放的正是沈嬌嬌拍的一個化妝品廣告,看著倒也像模像樣的。
“她這個真能那么賺錢?”我見她上了套,打起十二分的真誠夸張的解釋。“當然了,
努力點一個月都得好幾十萬吧,比明利累死累活的工作還輕松不少呢。
”“也不知道以后她會嫁去誰家,她賺的錢不就都是她老公的了。
”我說的這話并沒有引起婆婆的懷疑,畢竟在她心里,女人是不需要有自我的,
既然嫁人了那一切是男人的很合理。婆婆很明顯將我說的話聽進了心里。
8接下來幾天我更是趁著只有我們兩個相處的時候,
刻意讓她了解到沈嬌嬌做的到底是多掙錢的行業。我得讓她主動要求趙明利跟我離婚,
那樣我才能在脫離趙家時得到更多的東西。她不僅動心了,
更是頻繁的和沈嬌嬌聯系對她噓寒問暖。
若說以前婆婆對沈嬌嬌的認同只是因為她懷了趙明利的兒子,現在就更多了一層利益驅使。
她不僅偽造出一副好婆婆的樣子對沈嬌嬌噓寒問暖展開攻勢。
她還明里暗里的打聽沈嬌嬌的工作,而沈嬌嬌又一直是一個愛面子的人,
將婆婆看似夸獎實則是對她打探的事全都應承了下來。可我不止要讓婆婆對沈嬌嬌上心。
同理,我也要讓沈嬌嬌迫不及待的想嫁進趙家。他們越是迫不及待的想成為一家人,
那我和多多就越容易脫身。我開始有意的制造和沈嬌嬌相見的機會,
給她吹噓嫁進趙家后的神仙日子。我還借口沈嬌嬌一個姐姐帶著失明的弟弟不容易,
讓趙明利給了沈嬌嬌幾個資源。我怕做得多了反倒過猶不及,出手幾次后就不再主動提及。
可我明顯感覺到,沈嬌嬌和婆婆接觸的次數變得多了起來,趙明利這幾天更是很晚才回來。
很快就到了畫展開始的兩天前。趙明利本來以為我會在畫展開始前一天坐飛機過去,
可真到了那一天他們肯定會對我嚴加關注,女兒也會被他們看管起來。
因此我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提前兩日就帶著女兒坐上了飛機。
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一個人發現家里消失了兩個人。
飛機落地后我就帶著女兒在畫展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甚至是到了晚上,
趙明利都沒打來一個電話或者發來一條消息。看著朋友圈里新跳出來的好友狀態,
是沈嬌嬌發的一條朋友圈。圖片上趙明利和婆婆以及沈嬌嬌姐弟兩個圍坐在桌子周圍,
歡快的氣氛簡直要溢出了屏幕。我心中對趙明利早就失望透頂,
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再升起什么波瀾。我將手機倒扣在桌上開始計劃接下來的日程。
直到第二天下午,趙明利才打來了電話。我將手機摁滅繼續帶著女兒逛吃逛吃。
等到我們打道回府已經回到酒店的時候,我才接通了還在堅持不懈的轟炸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里面趙明利的吼聲就傳了出來。“鐘情,你帶著多多去哪了?
”“我帶她一起來A市了。”聽到這個答案,我已經能想象到趙明利發火的樣子。
那邊果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拍打桌子的聲音,
隨后就是趙明利在怒斥我為什么把女兒也一塊帶走了。“我帶女兒一起不是給你省事了,
還是說你那兩天對女兒已經有安排了?”趙明利正質問我的聲音一頓,緊接著就說道:“對,
我已經決定好要帶多多玩幾天,你明天把多多送回來。”送回去?怎么可能呢!
“我會帶女兒在這邊多玩幾天,你帶女兒玩的事就往后推一推吧。”趙明利還想說些什么,
我已經迅速掛斷了電話。這次出門我和多多算得上是輕裝上陣,
不過我卻將房產證一塊帶了出來。希望這幾天沈嬌嬌能加把勁啊。
9舉辦畫展的是一位我最喜歡的畫家。當初我決定選擇美術專業就是受到了她的啟發,
她的畫給我一種很微妙的親切感。就連我當初被高價買走的幾幅畫,也是學習的她的風格。
但是她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舉辦過自己的畫展了,不僅如此更像是在藝術圈銷聲匿跡了一樣。
盡管已經消失了那么久,她重新出山后第一次舉辦畫展還是異常的受追捧。
十歲以下的孩子受到了優待,可以免門票進,因此我才能帶著多多一起進來。“媽媽,
畫里的婆婆好像你。”女兒忽然指著一副圍滿人的畫驚訝的喊我。小孩的聲音比較尖細,
就算在不算安靜的環境里也格外的清晰,周圍不少人都朝我們看過來。
我朝著看來的眾人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才揉著多多的腦袋示意她說話要小聲一些。
我聽到周圍的路人看著我們低聲私語,隨后聲音漸漸地大了起來。
“你女兒說的還真是沒錯呢,我們看著也像。”身邊圍了越來越多的人,
看我一眼又看墻上的畫一眼。我也連忙朝眾人看著的地方看去,第一眼就連我自己都驚呆了。
畫中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優雅知性的女人,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樣子。看著這幅畫,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再過幾十年后變老的樣子。“我可是聽到一點消息,
這幅畫畫的是舉辦這次畫展的林之雅女士,你們看到畫中遠處還有一道看不清的人影了嗎?
”眾人都讓他別賣關子趕快說,我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沒猜錯的話那道人影應該就是林之雅女士丟失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不然你們覺得林之雅當初在圈內那么火,怎么就忽然銷聲匿跡了?
”說著就有人將話題往我身上引,
還有人好奇的問我是不是就是林之雅丟失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大家多數都是沒有惡意的調侃,
可被那么多人圍著追問,我還是覺得十分的緊張。
我覺得我現在尷尬到可以再摳出來一個畫展了。可我到今天都三十歲了,
和那人說的時間根本不符,
并且我從小就生活在村子里是由奶奶撫養長大的……雖然林之雅一直都是我最崇拜的畫家,
可我也不能違心說出這種謊話。我又看了一眼那副畫,
可以看得出畫的主人真的很思念她的女兒,一股很濃烈的悲傷感鋪面而來。
看著越圍越多的人,我只能大聲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不是,
只是碰巧兩個人長得有點像了而已。”說完我就趕快帶著女兒逃離了包圍圈。
我帶著多多將每一幅畫都看了個遍,我發現不止剛剛看到的那副畫。
好像是自從二十五年前開始,林之雅的每一幅畫都圍繞著一個主題,那就是她丟失的女兒。
畫展上甚至有一個連廊掛滿了整整二十五福畫,畫上的女孩在一點點長大,
只是她的臉要不就是被擋住了,要不就是空白的。
奇怪的是畫上的孩子并不是從出生開始畫的,看著怎么也有四五歲了。
而二十五年前……我剛好也是五歲。10我被腦海中忽然出現的想法嚇了一跳。
我拍了拍腦袋將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打了出去,看來真的是被剛剛那些人的話影響到了。
距離畫展結束還有兩個小時,
原本我打算留到結束看能不能問林之雅女士要一張簽名或者合照呢。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我帶著女兒打算離開,可還沒有出場館就被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攔了下來。“你好,
我是畫展的負責人許云超,有些事想問你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借一步說話。
”我不知道畫展的負責人找我能有什么事,但看著人來人往的行人,
我還是帶著多多和他一起走了。我被他帶進了一間休息室,里面已經有一男一女在坐著,
看起來都是六十多歲的樣子。而那個女性,不正是剛剛還出現在畫上的林之雅嗎?
當我和多多剛走進去,就見兩人的目光黏在了我們兩個身上。
“請問……你們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像!”“真的是太像了!
”林之雅激動的起身朝我和多多走過來,可她似乎身體不好,屋內的兩個男人連忙扶住了她。
她抖著手朝我伸來,可還沒碰到我又將手轉向了緊緊抱住我的多多。“小姑娘幾歲了?
叫什么名字?”她雖然是在問多多,可眼睛卻不斷地往我身上看。看來,
剛剛在外面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注意到了,所以才會把我和多多請了過來。
多多有些怕的貼緊了我,抬眼看我點頭才回答她。“婆婆好,我今年七歲,叫多多。
”她感慨的說道:“真乖啊,和你媽媽小時候一樣。
”看到屋內的兩個男性都小心翼翼的護著她,我也勸說她回到沙發上坐著。
看到他們剛剛的反應和林之雅說的話,我好像已經明白他們找我來的原因了。
估計是將我錯認成了他們丟失的女兒。縱然他們真的很期待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我也無法違心的說謊騙他們,不真實的謊言遲早都是會被拆穿的。
與其得到短暫的開心后再接受殘酷的現實,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斷了他們的念頭。
因此在他們還沒開口前我就把這個誤會說了出來。其他人還沒說話,林之雅就先不贊同了。
“我不會認錯的,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這一次不會錯的。”可很明顯,
我說的話他們根本沒有聽進去,眼睛還是在自顧自的盯著我和多多打轉。
就在我忍不住想要提出告辭時,帶我們來的那個男人拍了拍兩位老人。“爸媽,
你們嚇到妹……她們了,畫展快結束了,要不咱們先吃個飯再談事情?”雖然他及時改了口,
可我還是聽出了他差點說出來的話。剛剛我說了半天,
看來他們是真的一句自己不想聽的都沒聽進去。但看著二位老人看向我時期待的目光,
拒絕的話在嘴中怎么也說不出來了。“我一直把您當偶像,今天這頓飯就當我請你們的吧。
”因為畫展結束林之雅還要出現一下,因此我和多多便在這間休息室等著。
可就算是在等著我們也沒閑著,
他們三個幾乎是輪番上陣將我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打聽了個遍。
看著聽了我的事情之后越來越氣憤的三人,我果斷止住了繼續說的念頭。
可我人生中的這幾十年幾乎被趙家所貫穿,只要他們問到我的事情肯定會牽連到趙家。
備受煎熬的等了兩個小時,畫展結束后已經到了晚上,
我們在許云超的安排下走進了一家餐廳。11我本以為這戲劇化的事情在今晚就會徹底結束,
就連和徐家人分開時他們從我這拿走的一根頭發也沒有被我放在心上。
等他們知道結果后自然就會死心了。可我沒想到,還會有更戲劇性的事情在等著我。
剛到第二天下午,許云超就撥通了我的電話。“鑒定結果出來了,你帶著多多過來吧。
”直到放下手機我都沒有回過神來,我和林之雅的親子鑒定竟然表明,存在血緣關系!
我在酒店平復好心情才帶著多多去許云超發來的地址。這一次在場的人中又多了三個人,
是許云超的媳婦和兩個兒子。他們將那份親子鑒定證明遞給我,
我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個99.99%的數字上。他們向我說起當初發生在我五歲時的事情。
我是在五歲那年在醫院被弄丟的,徐母也就是林之雅帶著高燒的我去住院,
就一個轉眼的功夫我就不見了。她愧疚了很多年,每年都沒有放棄找我。
我確實不記得當初的事情了,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高燒導致我忘記了當初的事,
可手中的親子鑒定卻不會騙人。我和多多被從酒店接回了許家暫時住了下來。
那份親子鑒定書被放在我這里,許家人沒有一個人多看這份鑒定書一眼,
仿佛做這個鑒定只是為了讓我相信而已,我也漸漸從不可思議到逐漸接受這件事情。
我是由奶奶帶大的,可在我上高中時奶奶也早就去世了。
我不知道當初我是怎么輾轉到她身邊被她收養的,這個答案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我和多多都在許家融入的非常好。而我們已經在A市停留了半個月的時間,
趙明利自從畫展的前一天給我打電話讓我送多多回去被拒絕后,就再也沒有過一條消息,
看樣子是想讓我自己服軟。相較于趙明利,反倒是沈嬌嬌在這段時間頻繁的和我聯系。
她言語中無不透露著她和趙明利關系不一般,我配合著她質問過她幾次,
只是她的回答似是而非。與其說沈嬌嬌的回答是想要避免我誤會,
倒不如說她巴不得我發現她和趙明利的奸情。雖然她仗著懷了孩子想提點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