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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她的恐懼。
每一輪都有人死去,每一次規(guī)則都更加殘忍。
回答他的是地底傳來的悶響。中央廣場的瓷磚如蛛網(wǎng)般龜裂,濃稠的鮮血從裂縫中涌出,在地面匯成沸騰的血池。
紅裙女人從中升起時,長發(fā)像無數(shù)條活蛇瘋狂甩動,當那張蒼白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下,我們同時屏住了呼吸。
本該是五官的位置平滑如紙,唯有一張占據(jù)半張臉的嘴豁然張開,濕潤的唇瓣間還掛著血絲。
“規(guī)則三:母親總是愿意為孩子犧牲。現(xiàn)在你們每人面前有兩扇門:一扇門后是你們真正的母親,另一扇門后是陌生人的母親。你必須做出選擇:犧牲自己的母親救陌生人的母親,或犧牲陌生人的母親救自己的。”
四對雪白的門從血水中升起,門板上蝕刻的百合花紋在滴血,細看每朵花蕊都藏著極細的人臉浮雕。
“這......這是什么意思?”小雨聲音發(fā)抖。
“意思很明確。”我咬牙道,“要么殺死自己的母親,要么殺死別人的母親。”
張麗突然發(fā)出神經(jīng)質(zhì)的輕笑,指甲劃過相框裂痕:“我懂了......這是母親之間的生死賭局。”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我會選救我的母親,殺死你們的。”
她走向右邊的門時,鞋底碾過碎肉發(fā)出“噗嘰噗嘰”的聲響。
推開門的瞬間,門后涌出的腐臭氣息讓我胃袋翻涌。
我們聽到她的尖叫回蕩在黑暗中。
尖叫聲持續(xù)了幾秒,然后完全消失。
門板轟然閉合,消失在地面上,只留下淡淡的血漬。
“張麗姐姐?”小雨喊道,聲音在空蕩的廣場里回蕩。
沒有回應。
陳阿姨盯著自己面前的門,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如果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
我觀察著剩下的三對門。
它們外表相同,但每對門上的符號略有不同。
各有特殊的圖案,像是某種記號。
“如果所有人都選救自己的母親......是不是意味著要親手殺死三個陌生母親?”
陳阿姨突然轉(zhuǎn)身看向我,瞳孔里跳動著瘋狂的光,“可我母親在我七歲時就把我丟進孤兒院——”
“我要選擇救別人的母親。”陳阿姨突然說,“我的母親早就拋棄了我,根本不值得我救。”
她猛地推開左邊的門,一只沾滿爛肉的手猛然伸出,指甲深深扎進她的頸動脈。
陳阿姨的喉管發(fā)出含混的咕嚕聲,鮮血噴在門上的百合紋里,將人臉浮雕染得猩紅。
那只手拽著他迅速墜入黑暗,只剩半截鞋跟卡在門縫里,隨著門的消失“啪嗒”一聲而落地。
小雨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微微......門在發(fā)光!”
她面前的兩扇門正滲出幽藍的光,其中一扇門后突然傳來顫抖的女聲:
“小雨......媽媽在這里,救救我......”
那聲音帶著她熟悉的尾音。
“別信!”我抓住她冰涼的手腕,我想起了迷宮里那些偽造的記憶影像
我盯著紅裙女人,試圖理解這個游戲的本質(zhì)。
“不對......這個選擇本身就是個陷阱。”
我牙齒打了個寒顫。
真正的母親會要求孩子做這種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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