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三戰出結果那天，我抱住男友撒嬌。“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男友散漫地看我一眼：“壞消息是你沒考上？你總是那么笨，我早勸你不考了。
”我正要反駁，卻意外聽見家里的貓狗說話了。【這女人真蠢，連研究生都考不上，
給咱爸丟人。】【不像咱媽一次就上岸，等她帶咱爸見完家長，我們一家四口就可以團聚啦。
】我愣住。可好消息是我考上了倫敦大學，壞消息是要開始異地戀啊。1手機被我摔在地上，
屏幕直接裂開。可我卻恍若未覺，心中一片駭然。趴在陽臺的邊牧抖了抖尾巴，
頗為幸災樂禍：【這蠢女人，手機都拿不穩，難怪咱爸看不上她。
】躺在貓窩曬太陽的布偶嘲笑，【她太可笑了。融不進咱爸的世界還要硬融，
就算考上了也和他沒有共同語言。】【不像咱媽可是咱爸的初戀，被咱爸上趕著討好。
當初為了不打擾她復習，只能答應這個蠢女人的追求暫時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連我們都送到她家來養，她拿什么和咱媽比？】我僵在原地。江亦是博士。
為了追趕他的步伐，也為了讓他的家人接納我，一向不愛讀書的我逼自己考研三次。
好不容易考上了，沒想到江亦根本沒想過要和我長遠發展。我不受控制地紅了眼眶。
江亦見狀一愣，連忙把我抱進懷里。“我和你開玩笑呢。大不了再考一次，反正有我養你。
”我茫然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相識7年，相戀近1年的男人，只覺得十分陌生。見我沉默，
他以為我在賭氣，哄道：“明天等我忙完就給你買臺新手機，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張了張有些發白的嘴，“我記得你明天休息。”江亦淡淡道：“哦，有點私事，
你別管了。”【爸爸怎么還不說實話？什么私事，明明就是要和媽媽一起見家長呀！
媽媽一個月前就和他說好了。】【蠢女人愛爸爸愛到要死，直接說她不得崩潰啊？
】【真是個小丑，何必纏著他不放呢？】即使整個人如墜冰窟，我還是不死心地試探，
“明天是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江亦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我忘了，
以后有時間給你補，別讓我難做。”可我幾天前就已經提醒過他。
他記得和初戀一個月前的約定，卻記不得我三天前的反復叮囑。
腦子里飛速回憶一遍和在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才發現，他對我的話從來沒有真正上過心。
甚至在我吃芒果過敏后，他買回的水果還是芒果。我誤以為是他粗心，
可他卻連貓貓狗狗影響備考這種小細節都知道。酸澀感重重地壓在心口。我很淡地笑了一下，
“行，聽你的安排。”他這才如釋重負般吻在我額頭，修長的雙手熟練地解開我的衣扣。
我厭惡地后退一步。他的手懸在半空，疑惑地審視著我。冷白的燈光下，
男人俊朗的眉眼透著不耐煩，好像在問我又在鬧什么。我深吸一口，疲憊道：“我累了，
想休息。”他一頓，輕點了下頭。我獨自回到臥室，一夜難眠。2決定要和江亦分手后，
閨蜜驚了。畢竟我從高中時代就追在他身后，愛他愛到要死，是眾人皆知的事。
那時身邊的朋友都覺得我們差距太大，勸我放棄。
可我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挺拔如松的脊背，心跳地越來越快。“我想試試，
就算撞上南墻也認了。”于是我繼續不厭其煩地對他噓寒問暖，當他的跟班。
雖然他總是對我很不耐煩，有時候過分到了我情敵都看不下去的程度。可我卻甘之如飴。
為了畢業后也能見到他，我努力學習，終于和他考上了同一個城市的大學。可面對我的表白，
他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我理解為他暫時不想戀愛，
和他保持著這種曖昧又不平等的關系整整6年。直到一年前的一個雨夜。我雖然生著病，
但因為他一句想我了，立馬飛奔去了酒店。等我喘著氣找到他時，他毫無預兆地吻住我。
心跳如擂鼓，耳朵燒得通紅，我偏過頭叫停他，“你、你這是干嘛？”他沒盡興，
清俊的眉頭皺起，追過來把頭埋進我的頸窩，聲音有點冷，“不是什么都愿意為我做嗎？
不讓親？”他第一次主動，我激動地抱住了他的腰。嗓音經過干澀的喉嚨，
半晌才顫著唇道：“讓親……”“江亦，我真的好喜歡你……”他“嗯”了一聲，
吻著我的耳朵，不急不緩地給我戴上一枚鉆石戒指。“送你了。”我歡喜地戴著那枚鉆戒，
和他一夜纏綿。從那以后，我搬進了他的公寓，理所當然成了他的女朋友。想到這里，
我無意識摩挲著手上的鉆戒，好像這樣才能找到一點點他愛過的痕跡。
【她怎么天天都戴著這枚戒指？該不會不知道這是咱媽不要的吧？
】【當初媽媽想考研拒絕了爸爸的求婚，爸爸這才賭氣找上她，
否則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搶走媽媽的東西。】【幸好爸爸沒幾天就主動去找媽媽認錯了，
還給她換了一枚更貴的戒指！】……布偶的嘲笑盡數鉆進我的耳朵。我怔住，
攥著戒指的手指瞬間發白。模糊的記憶中，那天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我哭著抵住在他胸口。
“停、停一下……”可身上的男人充耳不聞。迷糊之間，我似乎聽見他叫了別人的名字。
……琳琳？所以根本不是我幻聽，這枚戒指只是這個叫琳琳的女孩不要的垃圾罷了。
可我卻當成寶貝，小心翼翼戴了一年。我死死咬著嘴唇，
直到血腥味蔓延到口腔才勉強找回一絲理智。第一次撞南墻，沒想到會這么痛。
3我獨自去了最喜歡的高級餐廳給自己過生日。可卻遇見了江亦和那個傳說中的琳琳。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她是我們高中時期的副班長藍琳。思緒忽然飄遠，
這時我才明白江亦為什么會讓我騎單車跨越半個城市去買女孩子才喜歡吃的糕點。
我攢錢買給他的限量版玩偶，為什么會出現在藍琳的書桌上……那時我以為她自己買的，
還調侃她審美和我一樣。她只是看著我笑了一下，淡淡道：“二手貨。”現在我才驚覺，
她那時的笑，分明帶著濃濃的輕蔑。我渾身冰涼得不像話，只想逃離這里。
可藍琳沒有給我逃跑的機會，拉著微怔的江亦走到我面前。“宋婉魚，好巧呀。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視線從她漂亮的臉蛋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無名指。
鴿子蛋大小的鉆石嵌在白金戒圈上，燈光打在上面，像鍍了一層月光。藍琳注意到我的目光，
揚唇炫耀：“想不到吧，當初你追他追得轟轟烈烈，沒想到最后他和我修成正果啦。
”我下意識去看江亦，他卻像不認識我一般，無可無不可地點頭，“好久不見。
”即使已經知道江亦不愛我，可他的話還是把我刺痛了。見我表情難看，藍琳目光遲疑。
“宋婉魚，你這么看著阿亦干什么？不會還對他舊情難忘吧？”我動了動唇，沒有回答。
藍琳的笑僵在嘴角，沉默片刻后才開口：“……既然遇上了就和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今天不僅是我和阿亦見家長的家宴，也是我考研成功的慶功宴。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倒數，
不如來沾沾我的喜氣，沒準兒你以后也能上岸。”江亦這時嘲弄地看我一眼，
“她是我見過最笨的人，沾了你的喜氣也還是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有什么用？
”我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緊。“祝你們百年好合，我有事先走了。
”江亦聽見這話微不可察地變了臉色。我跑去了廁所。出來時，江亦正斜倚在墻邊等我。
我垂下哭紅的眼睛，厭惡地往前走，卻被他抓住。他皺眉看向我，“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家里安排的相親我推脫不了，別鬧好嗎？”相親？到現在，他還把我當傻子。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江亦，你真的是在相親嗎？”江亦垂下眼，神色淡漠，“宋婉魚，
你過了。”我怔怔地看著他，只覺得委屈。“什么叫我過了？我們在談戀愛啊，
你到底把我當什么？”江亦聞言扯出一個荒唐的笑，“我什么時候說過和你談戀愛了？
”似乎是察覺到我崩潰的情緒，他又生硬地補充：“行，就算我在和你在談戀愛，
也避免不了我一定會相親的事實。”“我們家對基因要求很嚴格，
只有藍琳這種高學歷女孩才符合我父母的期待，生下的才是聰明小孩。而你這種學歷，
會影響我的后代。”“其實歸根結底是你自己拿不出手不是嗎？”“如果你足夠優秀，
我就不會來這里。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別讓我難做。”他赤裸裸的貶低和嘲諷毫不掩飾。
我氣笑了，“江亦，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是第一天知道我的學歷嗎？
你在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如果一開始就嫌棄，又為什么要給我希望？
也許他真的只是把我當一個泄欲的工具。江亦煩躁道；“你不用這樣和我鬧。放心，
就算我和她結了婚，我們的關系也不會發生改變。”“今天是你生日，買點自己喜歡的禮物。
”下一秒，我的賬戶收到了20萬轉賬。我卻平靜地退回，“江亦，我不當小三。
”江亦怪異地看著我，臉色逐漸陰沉。“宋婉魚，我和你說的不夠清楚嗎？你還在作什么？
”我沒有作，是真的要放手了。我扯出一抹苦笑，“既然你覺得我作，那就是吧。
”我甩開他的手離去，背后那道灼熱的視線也沒能讓我停留一秒。
4當晚我沒有回江亦的公寓，而是和媽媽一起商量出國的事。“我只想盡快離開。
”媽媽察覺到我低落的情緒，卻什么都沒說，只是托人幫我加急辦理簽證。大概11點，
江亦發現我不在，終于給我發來消息。【宋婉魚，你長本事了？
大晚上不回家遇到危險怎么辦？】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因為他的關心感動到落淚，
可這幾天我仔細一想，他對我的關心永遠都是嘴上說說，毫無實際行動。
我沉浸在這種廉價的“愛”里無法自拔，但真正的愛不該是這樣。只是我在他心里廉價罷了。
可他有什么資格對我明碼標價？我平靜地給江亦發去微信。【江亦，我們分手吧。
】那邊突然顯示正在輸入中，三分鐘后他給我打來了語音電話。我沒有接。第二天一早，
我專門挑了江亦上課的時間去收拾行李。可來開門的卻是藍琳。她看見我后，
一改昨天的溫柔無害，甚至面露厭惡：“是你？”“恰好我也想找你，今天就把話都說清楚。
”我眉頭微皺，“什么？”藍琳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別演了。你和江亦的事我早就知道，
反正我要專心備考，就當給他請了個陪睡的保姆咯。”我一僵。所以這一年，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他們倆都把我當作一個倒貼的小丑？巨大的羞憤和痛苦籠罩著我。
可藍琳如毒蛇吐信的話卻沒有就此停止。她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里有十五萬，
你陪伴阿亦一年，就當他一周睡你三次，市場價一次500，我一次性給你結清，
多了的是照顧我兩只寶貝的酬勞。”“謝謝你這一年對阿亦和我寵物的服務，
希望以后你能和他們斷干凈。”說完她輕蔑地把卡扔到地上，“可別說我小氣哦。
”我閉了閉眼，壓住心底涌上來的憤怒，只想趕緊和這兩個神經病離得越遠越好。
“這錢還是留著你們辦葬禮吧！”我憤然離開，可走到門口時，卻聽見她尖酸刻薄的嘲諷，
“裝什么，江亦早就告訴過我，你親媽就是干這行的，小雜種演清高給誰看？
”我邁出的腳步猛地頓住。我是單親家庭，媽媽獨自把我撫養長大。
因為漂亮單身受男人歡迎，她被鄰居大嬸長期造謠私生活不檢點，
我也被認識的小孩叫了幾年小雜種。后來她創業賺了些錢才帶我搬走，
可那段記憶還是尤其痛苦。和江亦在一起后我曾委屈地向他表達過不憤，
可他不但告訴了藍琳，還說這樣污蔑她……誰都不可以貶低我媽。海嘯般的憤怒襲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只想撕爛她的嘴。藍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折返的我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捂著被打腫的臉尖叫起來，“宋婉魚，你竟然敢打我！”我用力抓住她的脖子，
失控道：“打的就是你，給我和我媽道歉！”可角落里的邊牧卻突然沖了出來，
一口咬在我的小腿上。就連一向容易受驚的布偶也朝我齜牙咧嘴。【蠢女人，不準傷害媽媽！
】【壞女人！】痛疼讓我本能地松開了手。房門也在這時被猛地拉開。江亦沖了進來。
他看見藍琳的慘狀，臉色陰沉地可怕，“宋婉魚，你發什么瘋？！”我雙眼猩紅，
恨恨盯著他，“江亦，我媽一直清清白白，你怎么敢說她是賣的？”江亦心虛一瞬，
“開玩笑也不行，你至于嗎？”我把他當成最親密的人才敢向他展露那些委屈，
揭開那些傷疤，可他卻拿這個開玩笑？滔天的怒意再難抑制，我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在他驚詫的目光中把手上的鉆戒扔出窗外。“江亦，你不配我喜歡。”“從此刻開始，
你滾出我的世界。”養不熟的邊牧和布偶，愛不動的江亦。我都不要了。5那天之后，
我拉黑了江亦的所有聯系方式。可我沒想到他會來找我。他堵在我家門口，頭發亂糟糟的，
有些憔悴。看到我，他別扭地遞來一個禮盒。里面是一枚嶄新的鉆戒。
“之前那枚我找不到了，這是新的。”他嘆了口氣，“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