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陌生面孔映入眼簾,卻沒有那張兇狠的臉。
宋枝枝來回掃視幾圈,懸在嗓子的那顆心才緩緩落下。
她在想什么呢,那男人現(xiàn)在明明在幫她和陸淮之掙工分呢。
那莫名其妙的文字真是瞎說!
她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對上陸淮之不太好的臉色,她撥弄一下長發(fā),不經(jīng)意露出出水芙蓉般的半張臉,睫毛輕輕顫動,咬著唇解釋:
“抱歉,你這東西太貴重了,以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還不適合收。”
陸淮之怔了怔,視線在她那清純的臉上,半天忘了收回,嘴里不自覺溫聲說:
“沒事,不是你的錯,是我孟浪了?!?/p>
“沒有沒有?!彼沃χt腆低下頭,唇角輕輕揚起,露出一個干凈純粹的笑容。
她的臉頰因為這笑意微微泛紅,如同春日枝頭初綻的桃花,嬌俏動人,陸淮之只覺周遭一切瞬間失了顏色。
就算在京市看過那么多書香小姐,也不如面前這女孩帶給他的悸動。
他決定暫且留在這鄉(xiāng)野的時間里跟她玩玩兒也不錯。
電影后半段,宋枝枝沒什么心思看,心臟踹踹的,邊尋找那突然又消失的文字,邊時刻留意著周圍人。
突然,面前冒出一朵鮮艷欲滴的火紅玫瑰。
宋枝枝眼神微驚,抬起頭,對上陸淮之惹眼的臉,他桃花眼微微瞇起,眼中帶著散漫又狡黠的笑意,嘴上卻帶著委屈的請求:
“鮮花贈仙女,仙女不要不開心了好嗎?”
宋枝枝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目光落在他還伸在半空中的花,心底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泛起漣漪。
這還是她頭次被人這么哄。
更不像那個兇巴巴的男人,她問他要朵花,他緊皺著眉,好像是多么為難他的事兒一樣,還說她矯情!
宋枝枝暗自吭罵幾聲,滿臉羞赧的抬起手,正要接過,卻抓了個空,她迷茫抬眸,對方驟然俯身,臉上帶著寵溺的安撫,他修長的手指捏著玫瑰根莖,朝她頭上斜斜插去。
宋枝枝呆了呆,忍不住出聲提醒時,半空中突然又出現(xiàn)幾排文字。
:我靠,這心機白蓮花和渣男可真會玩兒??!
:男主在后面都要把這兩人腦袋射穿了!
:媽耶,快殺了這對狗男女吧,簡直看不下去了!
宋枝枝心臟猛地一跳,抬手狠狠推開身前人,再次扭頭,卻對上一張陌生的男人臉。
那男人身旁的女人還警惕的瞪她一眼,宋枝枝尷尬的轉(zhuǎn)回頭,手心卻捏了一把冷汗。
那文字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不要這么嚇人!
和那個兇巴巴的男人一樣嚇人!
“枝枝,你到底怎么了?”
陸淮之憋著怒看她,一場電影他被她推開三次了,他何曾這么丟過臉。
宋枝枝看出他不高興了,尷尬又僵硬的把剛剛要提醒的話,小聲講出來:
“我剛剛想提醒你,我披著頭發(fā),你這個插不上去的。”
陸淮之:“……”
陸淮之胸口一堵,對上她這張清純無辜的小臉,一時語塞。
不知該怎么跟她解釋,他又不是為了真給她插花,這是為了調(diào)情好嗎?
一場零距離接觸的電影結(jié)束。
陸淮之雙手懸在她兩邊,護著她擠出人群后,說了聲去趟廁所就大步離開了。
宋枝枝在后門站了會兒,突然小腹微漲,轉(zhuǎn)頭也朝廁所走去。
等從廁所出來,準備水池洗手時,外面走廊陡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你看到了吧,她就是個腳踩兩條船的壞女人?!?/p>
宋枝枝腳步頓下,順著聲源腳尖一轉(zhuǎn),就看到原本該在廣播站上班的姐姐宋輕語,居然穿著一身靚麗的粉裙子,腳下踩著媽剛給她買的小皮鞋,站在走廊里。
宋枝枝心底染上疑惑,往前又走了一步。
泛黃的水泥墻擋住她大半身子,僅露半個頭,也讓她看清了宋輕語對面的人,她瞳孔驟縮,仿若受驚的小兔般縮回去。
宋枝枝后背緊貼著墻面,手捂著胸口,怦怦亂跳的心臟才平復下來。
遲……遲敘怎么會在這兒?
姐姐怎么會跟遲敘在這兒?
還有姐姐說的那個腳踩兩條船的人是……誰?
突然,幾排文字又憑空冒出。
:恭喜女主戳破心機白蓮花女配的真面目!
:男主終于要甩掉那朵白蓮花,和咱們女鵝發(fā)展甜甜的戀愛啦!
:不過女配也好慘啊,后來跟著渣男去京市,最后橫尸街頭誒!
……
宋枝枝心頭猛地一跳,看著這一行行字,頭皮發(fā)麻。
這怪異文字說的男女主不會就是她姐和遲敘吧?
而那個橫尸街頭的女配難道……是……是她?
下一瞬,走廊又傳來女人哽咽的細碎聲音。
“雖然枝枝是我妹妹,但她做錯了事兒,我作為姐姐也絕不能幫她隱瞞?!?/p>
“遲敘,我替她跟你道聲歉。”
那語氣盈滿了愧疚和自責。
宋枝枝放空的大腦驀然清醒,聽著這茶言茶語的話,快被氣笑了。
再想起宋輕語今日特殊的裝扮,心下明白了。
難怪宋輕語整日在她耳邊說遲敘的壞話呢。
原本她對遲敘的三分怵,都在宋輕語的刻意引導下變成了十分。
甩掉遲敘,和陸淮之處對象,也是姐姐提議的,并且今天這場電影,更是昨晚宋輕語強硬定下的。
宋輕語更是整日在她面前說陸淮之的好話,再刻意貶低遲敘。
遲敘又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還橫眉冷眼,能不能順利結(jié)婚還真是個未知數(shù)。
在對她百依百順,溫柔寵溺的陸淮之的對比下,自然讓她生了和他分手的想法。
更何況……
倏然,另一道冷戾低沉的沙啞男音響起。
“你替她道什么歉?”
這一句反問,讓貼著墻濕了后背的宋枝枝和宋輕語都愣了愣。
宋輕語不禁朝對面人覷去一眼。
男人一身白色的確良襯衫,扎進深藍色工裝褲里,衣角因勞作微微松開,露出冷白又性感的鎖骨。
他身形高大挺拔,肌肉線條明顯,面龐棱角分明,只是右眉有一道突兀的刀疤,折射著駭人的冷光,讓人望而生畏,輕而易舉擊退所有想要靠近的人。
可是宋輕語卻一點都不怕,她知道那是光榮的象征。
在她眼里,這道疤反而更添了幾分男人味。
她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臟,忍不住抬步靠近他,不經(jīng)意偏頭露出最完美的側(cè)臉,醞釀著清了清嗓子。
剛要開口,身后陡然冒出一道飽含怒意的嬌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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