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縱容一個奴才對主子動手，春雪，這兩年是朕太慣著你了。”
我瞧著玉竹額上疼出的冷汗，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人是我打的，讓你的人停下！”
蕭稷山眉間不快，他擺手揮退了太監，走到我面前站定。
“春雪，雪柔在外漂泊多年受了不少委屈，江南女子本就是該嬌養的花，朕絕不允許旁人欺負她?！?/p>
“太子妃病逝多年，朕與雪柔的相遇皆是天意，所有錯過的朕都會彌補給她?！?/p>
“今日只是警告，你若執意與她作對，別怪朕不顧往日情分。”
明明是趙雪柔主動來招惹我的，蕭稷山卻只聽她的一面之詞就跑來我這里表明立場。
他只在乎趙雪柔會不會受委屈。
而我，顯然成為過去了。
他走前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那些金絲線你留著也沒用，朕往日給了你不少，差人送去雪柔那里吧?！?/p>
我瞳孔顫動，從頭到尾他根本沒分給那條帕子一個眼神。
曾經是他拉著我的手求我給他繡一個荷包。
“到時候我拿出荷包，旁人看到這對金燦燦的鴛鴦肯定羨慕壞了。”
于是，我第一次拿起了繡花針。
能把刀劍翻出花來的手總被小小的繡花針刺得見紅，可我依舊高興得緊。
最后那只慘不忍睹的荷包被他寶貝地掛在腰間。
遇到面露不解之人還理直氣壯地笑人家沒有品位。
如今我已經繡的一手好鴛鴦，蕭稷山卻不要了。
我知道，這種成雙成對的東西還是要自己心愛之人相贈才好。
蕭稷山的袍角掃過門檻，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我抓起桌上的手帕團成一團，猛地扔出了門外。
心里似乎也有什么東西隨著那條帕子一起被丟了出去，驀的空了。
玉珠傷了手，我就讓她安心陪在我身邊一起玩。
我在獸園與小青戲耍，無人問津。
趙雪柔在宮里一時風頭無兩。
西域進貢的流紗羽衣、鑲嵌著紫晶石的匕首、當季最新鮮的水果、最流行的胭脂......
其實前不久我還真切期待過那把紫晶匕首。
一日晚飯后他攬我進懷里，把玩著我的長發。
低沉的嗓音掃在耳邊，滿是濃情蜜意。
“刀槍棍棒終究太過危險，朕差人打了一把匕首，小巧輕便，讓你解解悶?！?/p>
結果這些東西統統進了趙雪柔的寢殿。
蕭稷山果真說到做到，將一切都給了她。
小青盤在我的手臂上，睜著天真的黑豆眼嘶嘶吐著蛇信子。
玉珠在一旁憤憤道：“那女人肯定看一眼小青就要嚇死了，還是娘娘威武?！?/p>
我噗呲一笑，跟著玉珠胡侃。
“蕭稷山都是我從土匪窩救出來的呢，按理說該封我一個護國大將軍才是?！?/p>
“大將軍威武！”
我沒形象地坐到地上，聽著玉珠的話哈哈大笑。
小青被我嚇到，一溜煙地爬走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
我抬頭望天，口中喃喃。
“沒良心的......”
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一瞬，我拼命眨著眼，扭頭對玉珠笑。
“好玉珠，我......要離開這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