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楚錦找上門來的時候，文黎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他一身酒氣地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眼眶泛紅的楚錦。
“你為什么要澄清那張照片？現在外面都說那張照片里的人是我！”
楚錦的聲音帶著哭腔，面色也十分憔悴。
面對楚錦的控訴，他只是平淡地說，“因為這是事實，洛冉是無辜的，她不該遭受那些人的網暴。”
楚錦激動地拔高了音調，“那我呢？我現在被那些人罵，他們說我是小三，是蕩 婦......”
說到一半，楚錦實在說不下去，直接哭了出來。
但出乎意料的是，文黎沒有像之前一樣溫柔地安慰她，他怔怔地看著她的臉一言不發。
“阿黎，你還愛我嗎？”
楚錦顫著聲音問出了這個問題，她不敢想象如果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會怎么樣。
文黎終于看上去不那么輕松平靜，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許久，讓他苦苦掙扎無法自拔。
他也不知道答案，或者，他心里知道答案，卻不敢承認。
文黎一言不發，面露難色。
而楚錦直接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這對她來說簡直無法想象，這么多年來，文黎對她愛得有多深她完全能看在眼里，她從沒想過文黎有一天會不愛她，會愛上別人，甚至這個人還是她的替身。
她楚錦，今天居然輸給了她的替身。
“你是不愛我了嗎？洛冉不是我的替身嗎？你是真的愛上她，真的把她當做你的妻子了是嗎？文黎，回答我！”
楚錦哭著質問文黎，逼迫他直面心中所想的答案。
可他喜歡了楚錦這么多年，惦念了楚錦這么多年，他曾篤定地自認為此生不會愛上楚錦之外的人。
他實在對楚錦說不出口，說不出那句“不愛了”。
也說不出口對洛冉的否認，這么多個日夜的相伴，他生活中的每一道縫隙都被洛冉的身影填滿，愛意也在一點一滴中萌芽生長，悄無聲息，直到失去她時才讓他感受到刻骨銘心。
文黎越是一聲不吭，就越是印證了她的猜想，楚錦哭得更加厲害，一拳錘在他的胸口上。
“你為什么不說話？你不是和所有人都說她是一個替身嗎？”
“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忘記了我們的回憶？才短短幾年而已，你當時說過要愛我一輩子的。”
“如果你不愛我了，那車禍的時候你為什么要拼命救我，你一定還愛著我的。”
他從沒見過楚錦這般失態的模樣，在他的記憶中她一直那樣溫柔動人，體貼善解人意，一舉一動都能撥動他的心弦。
如今楚錦這樣哭鬧，這樣痛苦，也是因為想要他承認對她的愛。
這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惦念過多少個日夜的事情。
他的愛，終于在楚錦眼里不可替代，不可或缺。
但他此時此刻卻覺得備受煎熬。
楚錦撲進了他的懷里，淚水打濕了他的胸前的衣襟，他卻遲遲沒有像從前一樣抬手環抱住她。
他的心里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
“楚錦，我們從今往后，還是保持距離吧。”
文黎沉聲推開了她，神色中滿是痛苦。
但這句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仿佛得到了解脫。
“不要，阿黎，不要，你一定還愛著我的。”
“我可以等你，可以等你忘掉她，沒關系，你只是一時半會忘不了她而已。”
楚錦劇烈地搖了搖頭，不愿接受這個事實，她振振有詞地說著自己心中篤定的想法。
她的眼底滿是哀求，但文黎卻偏過臉躲開了她的目光。
他似乎是真的下定決心做出了選擇。
他真的愛上了洛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