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意桐在花園外散心，沈書瑤不知何時從宴會廳內走了出來。
她眉眼皆是得意。
看向她的時候，嘲諷之意毫不遮掩。
“沈意桐，瞧見了嗎？你做得再多，都不如我微微勾下手指！”
沈意桐面上平靜。
沈書瑤永遠都是這樣。
總喜歡在傅寒聲肆意向她表現出獨愛時，找她炫耀。
從前的無數次，沈意桐都選擇忽略，可今天，不知怎么，她忽然想問上一句。
“那你嫁嗎？你喜歡傅太太的位置，我可以讓給你。”
沈意桐的話，頓時刺痛到了沈書瑤。
“讓給我？你也配？”
她話音剛落，眼尾的余光看向了沈意桐的身后，語氣忽然有些微變。
“沈意桐，當初你要嫁給寒聲，沖著我媽開口就是要一個億，怎么？你現在又是想和我開口要錢了是嗎？”
“沈意桐，你也太貪心了吧！更何況，寒聲是人，他不是貨物，你怎么能無時無刻不在拿錢衡量？傅家對你也夠好了，你身上穿的戴的，哪個不是傅家給的？”
沈意桐蹙了蹙眉。
什么叫傅寒聲是人不是貨物，一直以來拿他當貨物的，不就是她們嗎？
更何況，她們什么時候給她錢了？
當初那一個億，明明是她沈書瑤不想嫁，她為她們解決問題應得的。
更不要說，段賀瑩最后設計陷害了她，不僅讓傅寒聲更厭惡了她，還連承諾的錢都沒有交到她手上。
現如今，她反倒倒打一耙。
沈意桐冷笑一聲，“在你們眼里，傅寒聲和貨物有什么區別？”
“你——”
“沈意桐，你這么想要錢，怎么不直接來找我要呢？”
沈意桐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快速抬眼，看向沈書瑤。
只見她對視上她投去的目光里滿是得逞的笑意。
可隨即，她委屈地走到了傅寒聲的身邊。
“寒聲，她說的話你別在意，沈意桐向來只認錢不認人！”
沈意桐剛要解釋，卻被傅寒聲大力拽下。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臟東西一樣。
想要解釋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里。
只為著沈書瑤的這句話，宴會當場加了一場游戲。
沈意桐被傅寒聲的保鏢強行架起，她奮力掙扎。
保鏢一臉無可奈何。
“傅總，太太她不跪。”
傅寒聲冷眼劃過，“你的腿也是廢的嗎？”
保鏢啞然。
下一秒，他抬腳狠狠踹在了沈意桐的膝蓋上。
“啊！”
沈意桐的慘叫聲，頓時回響在院外。
傅寒聲找人取來一車的現金鈔票。
他分發給在場的眾人，讓他們將沈意桐圍成一個圈。
“你們誰砸得最狠最準，傅家北城的項目就和誰合作。”
他話音剛落，原本想來打圓場的沈父，也退縮到了圈外。
沈意桐煞白的臉，滑露出一抹譏笑。
她對視上傅寒聲冷若寒潭的眼眸時，她羽睫輕顫，死咬著下唇。
“你信不信，我從未收到過沈家一筆錢！”
傅寒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隨后，他將目光移到興奮領錢挑選站位的沈書瑤身上。
他薄唇輕啟，目光冷如寒冰。
“這重要嗎？”
“沈意桐，我根本不在意你拿了沈家多少錢。”
他的話，像是重錘狠狠砸在她的頭頂之上。
渾身僵冷到不能動彈半分，早就被揉碎的心，像是被人更加用力地碾成灰燼。
她渾身卸了力，彎垂下了頭，臉上滿是狼狽笑意，卻笑得渾身直抖。
“好了，開始吧！”
他聲如洪鐘。
大紅鈔票被折成各種菱角，四面八方朝她用力砸來，尖銳刺透了她的皮膚，一道道殷紅血跡，凝出血珠。
十七歲那年的她，就是跪在這兒。
是他用一把大傘，護住了她龜裂的自尊。
而如今，相同的位置。
也是他，將她的自尊，徹底碾碎。
有什么東西浸過指縫，淹在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