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愿不愿意嫁，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阮如棠看著他，不由哂笑出聲，
當年她為他拒了三年的婚，他不曾問過自己愿意嫁給誰，
后來他與公主定下婚約，又自顧自為她定下了終身不嫁的結局。
可是，憑什么？
“謝硯修，你憑什么覺得我此生就該非你不嫁？”
聽到她的質問，謝硯修也頓時愣住了。
他為什么會這樣覺得呢？
大抵是因為，自他們重生回來后，這三年里哪怕他對她態度冷淡，她原來就未曾想過放棄自己。
甚至為了能嫁給他，一改往日貴女的矜持姿態，死皮賴臉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阮如棠，他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你當初明明說過，非我不嫁的……”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聞言，她卻忽然笑出了聲。
“可是，你我都該知道，人并非一成不變。”
她神色莫測，眼神愈發冰冷，“你早就變了，不是嗎？”
從前她固執著要嫁的那個謝硯修，早就不是這一世的謝硯修了，
他都已經要另娶她人了，他又憑什么認定自己還要為他終身不嫁？
后知后覺的恐慌從心中蔓延開來，他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另一道聲音。
“硯修，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阮如棠也應聲抬頭，看過去時，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蕭明華和攝政王蕭言灼。
視線遙遙對上的那一刻，她看著他的眼睛，心里竟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而此時，謝硯修看到門口的蕭明華，整個人也徹底慌了。
他明明應該趕緊走到蕭明華的身邊，應該向她保證，他的心中只會有她一人，
“我……”可他幾次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能沉默了下來。
“謝硯修，你說話啊！”她眼中帶著淚，聲音一開始有些哽咽起來，“你匆匆丟下我，就是為了來找她？”
“你后悔了，你喜歡上她了？”
謝硯修仍舊沉默著。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又或者說，其實是連他也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蕭明華，我沒空聽你們在這里說些毫無意義的話，你趕緊將他帶走，我和我的娘子今日可還要成親呢。”
見他沉默許久，蕭言灼已經沒有了等下去的耐心，直接開始開口趕人，
聽到這話，蕭明華又偏頭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阮如棠，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她的刻意針對和今日這場盛大的婚禮，她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個笑話。
她轉身就走，沒有帶上謝硯修，他也仍舊站在原地，腳步不曾挪動半分。
“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阮如棠有些不解，問道。
他又沉默了片刻，才又看向她，“你……真的愿意嫁給他？”
這一次，阮如棠毫不猶豫就點了頭，“婚事是我自己親口點頭同意的，我為何不愿嫁？”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他又問。
她笑笑，心中升起一抹譏諷，“很久了，至少時間如果我繡完這身嫁衣。”
謝硯修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嫁衣上，記憶又倏然飄回到元辰宮宴后，他去看她時，瞧見的那身嫁衣。
那時他自以為阮如棠非他不嫁，信誓旦旦讓她不用再繡那身嫁衣，說他此生不會再娶她。
那是他瞧見她眼中莫名的神色，還以為是被他拒絕后的心傷，卻原來，是覺得他自作多情。
他再聽不下去，轉身踉蹌著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