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梁宴禮盯著手機屏幕，眉頭緊鎖。
他不明白程疏寧為什么把他拉黑！
是因為上次讓她頂罪的事情？
可他不是已經送去珠寶道歉了嗎？
難道是那些珠寶她不喜歡？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亂從心底升起。
在他的印象里，程疏寧陪了他十二年，從來都識大體、知進退，從不會有這種類似小女生鬧脾氣的情緒。
“梁總，紅糖水準備好了。”宴會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遞上一杯冒著熱氣的紅糖水。
梁宴禮回過神來，接過杯子遞給池若曦：“喝點熱的，會舒服些。”
池若曦接過杯子，小口啜飲著，臉色依舊蒼白：“宴禮，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曦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梁宴禮第一次拒絕了她，“你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等不疼了司機會送你回家。”
池若曦被他嚴肅的表情嚇到了，以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不敢再撒嬌：“那……你去忙吧。”
梁宴禮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等我忙完就回家陪你。”
離開宴會廳，梁宴禮幾乎是跑向停車場。
他跳上車，一腳油門踩到底，黑色邁巴赫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二十分鐘后，車子一個急剎停在程疏寧公寓樓下。
梁宴禮三步并作兩步沖上樓，站在熟悉的門前，抬手敲門。
梁宴禮站在程疏寧的公寓門口，指節叩在門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姐姐？”
“疏寧？”
“程疏寧！”
無人應答。
走廊的聲控燈因他的聲音亮起，又很快熄滅。
黑暗里，他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呼吸都變得滯澀。
她為什么不接他電話？
她為什么拉黑他？
她為什么連門都不開？
隔壁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男人探出頭來，皺眉道：“大半夜的，吵什么？”
梁宴禮冷冷掃過去，對方被他眼神懾住，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我找1203戶住著的人。”他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極力克制著什么。
“1203？”對方一愣，“她早就搬走了啊。”
梁宴禮如遭雷擊。
搬走了？
“什么時候？”
“大概……兩周前？”男人回憶了一下，“那天我正好出門，看到她拖著行李箱走了。”
梁宴禮的瞳孔微微收縮。
兩周前，正是他讓程疏寧替池若曦頂罪之后。
他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慌亂至極。
她走了？
她為什么要走？
搬走之后，為什么不告訴他。
以前，她不是什么都要跟他說的嗎！
他猛地轉身，大步走向電梯，一路飆車回了公司。
他一路上闖了三個紅燈，差點撞上護欄，但他顧不得那么多了。
沖進總裁辦時，所有員工都被他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梁宴禮徑直走到程疏寧的工位前——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他讓人送來的那幾套珠寶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
“程秘書人呢？”梁宴禮的聲音冷得像冰，“我送的這些珠寶為什么不拆封？為什么一次不在工位，兩次還不在工位？”
眾人面面相覷。
梁宴禮只覺得整個人要炸開。
“說話！”
秘書們紛紛被他嚇住了，好半會才結結巴巴道：“疏、疏寧姐離職了啊……您不是批了她的辭職申請嗎？”
梁宴禮猛地僵住。
他批的？
他什么時候批的？！
他一把奪過秘書手里的平板，點開公司內部審批系統，手指幾乎要將屏幕戳碎。
系統記錄清清楚楚地顯示——
一個月前，程疏寧提交離職申請。
審批人：總經理梁宴禮。
狀態：已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