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鈞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蕓,心頭一軟:“小蕓,你別和她一般見識,這個(gè)黃臉婆肯定沒那個(gè)本事,真以為自己天天騎個(gè)破車進(jìn)城,就能把自己當(dāng)城里人了?”
趙蓉蘭也根本不信喬梨,只覺得她是氣頭上胡說。
等抓到她的把柄,他們要狠狠羞辱她!讓她再也不敢離開季家!
……
次日一早,沒等他們起床,喬梨就拿著行李出門了。
她東西很少,可以直接綁在自行車后座,喬梨先是去采了點(diǎn)藥,隨后便直奔薊城。
到了地方后,她敲了敲門:“先生,齊三。”
喬梨面上的笑容又美又甜,一想到自己脫離了季家,即將開始新生,心中積郁的氣便消散不少。
薛德昌正在清洗藥材,聽見她的聲音連忙起身,隨即注意到她后腦勺的傷口。
他眸中都是擔(dān)憂:“丫頭,好端端地怎么又受傷了?”
喬梨鼻子一酸,笑了笑:“先生,我沒事,昨晚回家路上遇到點(diǎn)事,已經(jīng)解決了。”
陌生人都會一眼注意到她的傷口,可在那相處三年的“家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薛德昌擔(dān)憂地望著她,約莫猜到喬梨不愿多說,也沒多問。
他擺擺手:“三兒,帶丫頭把行李放下,我重新給她包扎。”
三人歡聲笑語,喬梨干勁兒十足,她讀書識字,成績又好,對于薛老先生的話更是過耳不忘,很多知識聽了就會,不僅薛德昌欣賞她,就連喬三也覺得喬梨是天生的大夫。
到了中午,喬梨捋起袖子,去廚房大秀廚藝。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食材,可到了喬梨的手上就像是變了一樣,只半個(gè)小時(shí),三菜一湯就端上了桌,喬梨戴著圍裙,走到院子喊道:“先生,喬三!吃飯了!”
見到院中人時(shí),她愣了一下,晶瑩的眸子閃過詫異。
來拜訪薛德昌的賀行尉也望了過來。
女人身穿碎花短袖襯衫,扎著兩條柔順烏亮的長辮子,額前散落著幾許碎發(fā),站在六月刺眼的陽光下,娉娉婷婷,清瘦卻帶著說不出的柔婉清純,又如花般嬌艷迷人。
薛德昌面帶喜氣地招手:“丫頭,快過來,這位是我朋友的兒子,賀行尉。”
喬梨走過去,與男人四目相對。
他一身常服,站在薛德昌身旁,高大偉岸。
薛德昌隨即指向喬梨:“她叫喬梨,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姑娘,聰明伶俐,還考上了清北!就等著八月去報(bào)道了。”
喬梨本以為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卻沒想到他是薛老的好友。
她伸出右手,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貝齒,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賀同志,你好。”
賀行尉眉頭微皺,只淡淡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喬梨眸中閃過錯(cuò)愕,略帶尷尬地收回手,一時(shí)間摸不準(zhǔn)他的想法。
薛德昌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別緊張,小尉性子淡,走吧,我們把午飯吃了再換藥。”
……
整個(gè)院子里彌漫著誘人的香氣,一盤炒豬肝,一盤炒蒜苗,一盤番茄炒蛋,蒜苗青綠,炒熟后的豬肝片裹著豬油,番茄炒蛋撒了一層蔥花,冒著誘人的香氣,中間還有一鍋小雞燉蘑菇,湯上面飄著一層黃色的油花。
縱是不缺吃的幾人,見到這一幕都有點(diǎn)咽口水。
賀行尉主動問起:“都是你做的?”
喬梨點(diǎn)頭,遞給他筷子:“嗯。”
薛德昌嘗了一口,忍不住夸道:“丫頭人美心善,做什么都厲害!”
賀行尉斂眉,想起她大著膽子撲到自己懷里的時(shí)候。
“是挺厲害。”
幾人正吃著飯,門外忽然有人叫:“醫(yī)生!薛醫(yī)生!”
喬三站起來,急急忙忙迎了過去。
四五個(gè)人抬著已經(jīng)昏厥過去的男人進(jìn)院,為首的大娘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薛醫(yī)生,快救救我家男人!”
薛德昌急忙把人扶起來:“先別急,三兒,把人抬到床上去。”
院子里傳開陣陣血腥味,他查看了那昏迷的男人,只見那人的大腿像是被鋒利刀片砍斷大半截,極為滲人。
他看向兩人,叮囑道:“丫頭,把我配好的藥拿出來,照我早上交代的那樣先給小尉換藥。他時(shí)間緊,這里有我和三兒。”
“好。”喬梨放下筷子,“賀同志稍等,我馬上收拾好就給你換藥。”
喬梨動作嫻熟地將碗筷收好開始清洗,很快便將廚房收拾得煥然一新,她帶著沉默的男人坐在病床上,拿起之前調(diào)好的藥膏,來到賀行尉身前。
“賀同志,來換藥吧。”
賀行尉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一件件脫下軍裝,襯衫下是緊纏的繃帶,及整齊的八塊腹肌,讓喬梨眼前一亮。
她視線微微上移,對上一雙極富侵略性且略帶嫌棄的眼神,在看到她的眼神時(shí),臉色更沉了兩分。
……他討厭她?
喬梨眉頭微挑,她只是找他求助,沒招惹過他吧?
見他久久不動,喬梨嘆氣,放下手中的藥碗:“我來幫你解繃帶。”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滾燙的肌膚時(shí),賀行尉唇角緊繃。
喬梨手法不錯(cuò),輕輕柔柔地將繃帶解開,發(fā)現(xiàn)賀行尉胸前有一道長達(dá)幾厘米深的刀口,略微有些吃驚。
這男人是鋼鐵造的?這種傷還敢到處走?
她剛拿起藥碰上去,男人向后退了一下:“別碰我!”
喬梨秀眉微皺。
她是脾氣好,但又不是受氣包,之前主動打招呼是因?yàn)樗冗^自己,可現(xiàn)在她要給他上藥,就這么大點(diǎn)空間,怎么可能不碰到?
她撇撇嘴,將手中的碗遞到他面前:“你行你來?現(xiàn)在又不是封建社會,不要在醫(yī)生面前逞能。”
賀行尉臉色倏地黑沉下來,幽深眼瞳緊緊盯著眼前的姑娘,忍不住開口道:“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哪怕是在外面,也要和其他男同志保持好距離。”
喬梨身子一頓,緩緩抬起頭。
賀行尉還以為她明白了原因,殊不知喬梨眉頭一皺,問道:“誰說我結(jié)婚了?”
她毫不猶豫地將藥敷上傷口,刺激的藥效將頓時(shí)將賀行尉額頭沁出一層冷汗,眉梢浮現(xiàn)出疼痛的隱忍。
他忍痛道:“同居三年,如果不是結(jié)婚,就是犯流氓罪了。”
聽見這三個(gè)字,喬梨笑了。
昨晚她就猜測到這男人身份不簡單,沒想到他還派人調(diào)查自己。
她倒是沒生氣,家里那堆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被抖出來丟人的也不會是自己,說不定還能幫她脫離季家。
喬梨輕輕挑眉,手上擦藥的力氣加重,漫不經(jīng)心反問:“那賀長官會告發(f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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