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瘋了？你忘記人類殺死了我們多少族人？”
謝長廷忽然捏緊我的下頜。
“放下過去的仇恨，等我們結(jié)盟成功，會有更多水源，這也是為了蛇族的未來。”
“我們會帶著誠意前往人類基地。”
“誠意？”我掙脫謝長廷的手。
“是啊，誠意。”夏婉柔笑得格外燦爛。
她轉(zhuǎn)身從案幾上拿起一個精致的盒子：“鱗心石，蛇族最珍貴的寶物。”
我震驚地看著那盒子：“鱗心石是控制結(jié)界不可缺少的寶物，你把這個送給人類？”
謝長廷冷笑一聲：“結(jié)界已經(jīng)過時了，我們需要新的保護方式。”
“與人類結(jié)盟，遠比躲在結(jié)界后更明智。”
夏婉柔靠在謝長廷身上，得意地看著我。
“帶她下去。”他下令。
侍衛(wèi)推門而入，粗暴地拖拽著我往外走。
“你會后悔的！”
我拼命回頭，看著他們相擁而立的身影。
謝長廷離開的第三天，爆炸聲從圣殿外傳來。
我被囚禁在寢殿內(nèi)，只能透過窗縫窺見外面的混亂。
人類士兵手持特制武器涌入圣殿。
我沖出寢殿，抓起守衛(wèi)的長矛，向族人高喊：“敵襲！所有人進入地下避難所！”
然而為時已晚，人類士兵已經(jīng)占領了圣殿的主要區(qū)域。
墨長老第一個沖向前線，他的毒液擊倒了三名人類士兵。
“清霜，帶孩子們走！”他的聲音沙啞而堅定，“去密道，去綠洲！”
我想留下戰(zhàn)斗，但長老的眼神告訴我責任比戰(zhàn)死更重要。
麻醉網(wǎng)籠罩著我的族人。
我看到一個小女孩被活活剝離鱗片，她的哭聲微弱，最終湮滅在血泊中。
她就是三天前因缺水暈倒在寢宮外的孩子，我想給她水卻被侍衛(wèi)阻止。
如今她連渴死的機會都沒有了，被人類當作珍貴材料收割。
圣殿變成了屠宰場，我的族人變成了待宰的牲口。
我集結(jié)了僅存的戰(zhàn)士，掩護婦女和孩子撤向圣殿深處的密道。
擴音器里傳來人類指揮官狂妄的笑聲：“每一個蛇人都是行走的萬靈藥！盡量給我抓活的！”
我?guī)ьI族人撤退時，看到幾名長老被圍攻。
他們的身體被子彈擊穿，卻依然用盡最后的力量保護撤退通道。
“走！不要浪費我們的犧牲！”墨長老的聲音穿透戰(zhàn)場，他的半邊身體已被燒焦。
“所有人跟我來！”我強忍淚水，引導族人向密道撤退。
幾名原本忠于謝長廷的守衛(wèi)突然擋在我面前。
我舉起長矛，準備拼死一戰(zhàn)。
“帶他們走，我們斷后。”守衛(wèi)長眼中滿是愧疚，“少主，我們錯了。”
我?guī)е鴭D女和孩子沖向密道。
身后傳來守衛(wèi)們的怒吼和血肉撕裂的聲音。
我們終于到達密道入口，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打開機關時，一支箭射中了我的肩膀。
“快進去！”我咬牙堅持，將最后一個孩子推入通道。
關閉石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
圣殿已成人間地獄，長老們的尸體被肢解，鱗片被一片片剝下。
那些守衛(wèi)正在與人類士兵拼死廝殺。
石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面的慘狀。
密道漆黑寒冷，我們摸索著前行，每個人的呼吸都沉重而痛苦。
通道似乎沒有盡頭，族人們的啜泣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終于，前方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光亮。
我們來到了沙漠深處的一處隱秘綠洲，這里與世隔絕，暫時安全。
幸存者們癱倒在地，有人失聲痛哭，有人茫然望天，有人捂著傷口顫抖。
我按住傷口，環(huán)顧四周，只剩下四十三人。
其中大部分是孩子，只有幾名婦女和兩名年邁的戰(zhàn)士。
整個族群的希望，就系在這幾條命上。
三天過去，我們勉強在綠洲建立了臨時居所。
食物和水都很匱乏，但至少能維持生命。
然而藥品不足，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因傷口感染而死去。
第四天的黃昏，一個疲憊的身影踉蹌著出現(xiàn)在綠洲邊緣。
謝長廷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他看到我們，愣在原地，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我垂下眸子，將他領到圣殿的方向。
“你去看看吧，看看你信任的人類和你心愛的夏婉柔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