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李大人在看見跟在溫虞和楚汐身后的楚淮晏時，頭都疼了起來。
這個煞星，怎的還來？不說此案已交由他審理了嗎？
李大人不動聲色地看了姜行舟一眼。
姜行舟微微對他點了點頭。
李大人清咳一聲，見人都到齊，立馬開始詢問。
這一幕，全落在了楚淮晏眼里。
他瞇了瞇眼，卻什么也沒說，甚至是十分好說話的避讓到了一旁。
似乎，他就是過來旁聽而已。
李大人將姜氏兄妹的說辭重新說了一遍，喝問道：“溫小姐怎么說？”
溫虞指著自己的臉道：“我只想問大人和姜小姐一句，你們會為了殺一個所謂的奸夫，毀了自己的臉嗎？”
姜梅宛紅著眼委屈巴巴地回道：“誰知道溫妹妹是不是假裝的？或者自己也沒想到過呢……”
說完，她輕輕地捂了下自己的唇：“溫妹妹，你可別再打我……我……我真的只是就事論事……”
李大人輕咳一聲：“溫小姐，你怎么說？”
溫虞紅著眼冷笑：“我倒是奇了怪了，我一個受害者，臉都成這樣了。你們都不肯放過我嗎？我看你們就是明擺著欺負人，我要去問問我爹，問問太后娘娘，這天下，是不是他們姜家的天下，你李大人是不是他們姜家的李大人……”
李大人和姜行舟姜梅宛瞬間臉色大變。
這話，誰敢接……
姜行舟冷喝一聲：“溫小姐，我們在就事論事，你休得胡說轉移話題。”
溫虞不看他，紅著眸子死盯著李大人：“他們說我是罪魁禍首，還說是我偷漢子是我殺人……我倒要問一問，那他們有證據嗎？”
李大人的目光落到了姜氏兄妹身上。
姜梅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自然。我們若是沒有證據，豈不是信口雌黃了？”
溫虞看向她的目光里閃過一絲不安與閃躲，正巧被姜梅宛捕捉到。
姜梅宛心里的底氣更足了，逼問之聲也就更加的尖利：“怎么，溫妹妹這是不敢面對證據？”
溫虞不理會她，而是看向李大人：“李大人，您是朝廷重臣。我想要問一問，若是他們的證據不充分，或者根本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請問他們該做何懲罰？”
李大人略顯遲疑，在對上姜行舟信心滿滿的眼神后，又有了幾分底氣，道：“溫小姐，咱們這只是私底下審查，并沒有公開審理，你不用……”
“本郡主是先帝親封的有品級的郡主，怎的，這樣還形不成誣告？”
李大人這才想起，面前這位，也是位郡主，一時間冷汗都從額頭冒了出來，還想和稀泥。
一旁的楚淮晏漫不經心地開口：“看來，這李大人真的是姜家的李大人？不然怎的連先帝親封的郡主都敢輕慢？”
李大人坐都坐不住了，起身給楚淮晏行了一禮：“國公爺，您可別開這種玩笑……這……”
在楚淮晏暗如深潭的目光下，李大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來，心里想著反正姜氏兄妹有信心，那也沒必要在這種細枝末節上糾纏。
到時候還得罪了這個煞星……
于是，他點頭應了是。
溫虞滿意了：“那兩位把證據拿出來吧。可要想好了哦，這誣告本郡主，輕則打板子，重則流放……”
姜行舟和姜梅宛只覺得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這熟悉的味道……
可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
要是他們現在反悔，那簡直就是打姜家的臉，甚至還有可能得罪李大人。
更何況，想起他們的安排，姜行舟和姜梅宛都覺得自己不可能會輸。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
姜行舟喝問出聲：“那本世子就問一問溫小姐的丫鬟。云霄，你之前說過，你親眼看見有男子進入你家小姐的閨房，可為真？”
云霄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她臉色慘白，雙唇都在抖。
姜梅宛見她不說話，催促道：“這話之前可是你親口對我說的，我的丫鬟都有聽見。你可別不承認……云霄，你可要好好想想，這樣的丑事，不是瞞就能瞞過去的……”
見云霄還是不說話，姜梅宛急了，追加了一句：“溫妹妹此事做得不妥，可她終歸年紀還小，還能改。若是讓宋姨知曉，你們幫她瞞著大家，你們怕是也落不得好……”
李大人也喝問道：“云霄是吧？說，到底怎么回事？”
云霄看了姜梅宛一眼，一臉害怕地道：“是，奴婢是對姜小姐說過這樣的話。”
姜梅宛重重地松了口氣，得意地看向溫虞：“溫妹妹，你看，你的丫鬟都承認了呢?！?/p>
李大人也一臉痛惜地看向溫虞：“溫小姐，你還不認罪？”
溫虞溫柔地笑了笑， 看向姜梅宛：“姜小姐，說不定是你攛掇我的丫鬟呢？若真是如此，你怕是要罪加一等吧。
你一個姑娘家，流放倒是有些可惜了，這樣……若是你誣告了我，出了這門，你便一步一磕頭，說一句你嘴賤故意污蔑他人，直至走回姜府，如何？”
畢竟溫虞心里也清楚，姜梅宛和姜行舟的后面還有姜家。姜侯爺也是手握實權者，想要真的讓他們流放，她暫時還沒這個本事。
那不如就來點兒能讓他們切身痛的。
姜梅宛這會兒有了底氣，不耐煩地看向溫虞：“溫妹妹倒也不用如此狡辯，清者自清。現在你的丫鬟都承認了，是鐵證，你還想要如何？”
“你就說你認不認這個懲罰？！”
姜梅宛心里閃過一絲不安，可是現在云霄都承認了，她就不信溫虞還有本事翻盤。
她咬了咬牙，點了頭：“認就認！溫妹妹總不能鐵證都不認了吧……”
姜行舟察覺到不對，想要阻止姜梅宛，卻已經來不及。
他心里的不安擴大。
果然，下一刻，溫虞就對云霄道：“云霄，你確定你對姜小姐說過這樣的話？”
云霄慌亂地看了姜梅宛一眼，說出口的話卻讓她如墜冰窖：“奴婢……奴婢……嗚嗚……奴婢說的這些話，是姜世子教奴婢這樣說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