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張格回來啦！"
閆埠貴正坐在院門口的石墩上納涼，見那板車上的形狀，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三大媽，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三大媽立刻堆起滿臉笑容，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小張啊，這一路累壞了吧？來來來，大媽幫你搭把手。"
她說著就要去抓板車的把手，眼睛卻直往藍布下面瞟。
秦淮茹也從屋里探出頭來，手里還拿著沒納完的鞋底，見狀連忙放下活計，快步走過來：
"張大哥，我幫你搬吧，你一個人多累啊。"
她聲音柔柔的，眼睛卻不住地往板車上瞄，心里盤算著要是能分到一條魚，晚上就能熬魚湯補補身子。
張格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手上力道不減，穩穩地拉著板車往院里走："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他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決。
秦淮茹臉上笑容僵了僵，閆埠貴見狀趕緊上前："小張啊，你看你這車上東西這么多，自己一個人得搬到什么時候去？咱們都是鄰居，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他邊說邊給三大媽使眼色。
"就是就是，"
三大媽立刻接茬，"你看這魚啊肉的，天這么熱，放久了該不新鮮了。咱們人多力量大，一會兒就給你搬完了。"她說著又要伸手。
張格猛地一拉板車，躲開三大媽的手："我說了不用。"他聲音提高了八度，引得院里其他住戶都探頭張望。
"哎喲，這什么人啊，好心當成驢肝肺！"
三大媽臉上掛不住，聲音立刻尖利起來。
秦淮茹見狀，趕緊打圓場："張大哥可能是累了，咱們別打擾他了。"
話雖這么說，眼睛卻還黏在板車上，心里琢磨著怎么才能分到一點。
張格不再理會他們，拉著板車徑直往自己屋前走。
板車轱轆在青石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在嘲笑這群人的貪婪嘴臉。
其他院子的鄰居見沒戲，都悻悻地回去了，唯獨95四合院的這幫人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跟在板車后面不肯散去。
"嘖嘖，這么多好東西，他一個人吃得完嗎？"賈東旭捅了捅身旁的許大茂，故意大聲說道。
許大茂會意，立刻接話："就是啊，這年頭物資多緊張，有好東西應該大家一起分享嘛。"
"我看他就是小氣！"賈東旭越說越來勁，干脆振臂高呼："就要分就要分！咱們四合院向來團結互助，不能壞了規矩！"
幾個年輕人跟著起哄，場面一時熱鬧起來。
張格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解開板車上的繩子，開始往屋里搬東西。
一袋子白面，兩條大青魚，三米長的鰉魚，一塊足有五斤重的五花肉，還有一小包難得一見的花生米。
在眾人眼前一一閃過，引得一片吞咽口水的聲音。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張哥，我們幫你搬！"
他們在家常年吃不飽，看到這些好東西眼睛都直了。
"滾回來！"
二大爺劉海中一聲怒吼，嚇得兩個兒子一哆嗦，"沒出息的東西，跟狗見了骨頭似的！"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覺得兒子這副模樣丟盡了自己的臉。
劉光天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我們就是想幫忙..."
"幫什么忙？人家用得著你們幫？"
二大爺一巴掌拍在劉光天后腦勺上，"回家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兩兄弟灰溜溜地走了，邊走還邊回頭張望，眼里滿是不舍。
易中海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聾老太拄著拐杖湊到他耳邊："中海啊，你看這事兒..."
聾老太渾濁的眼睛里閃著精光，她舔了舔干癟的嘴唇，心里盤算著要是能分到點魚肉，晚上就能解解饞。
這老東西全然不覺得自己過去如何坑害過張格，滿腦子只想著占便宜。
易中海會意，清了清嗓子："張格啊，你這趟出去收獲不小啊，真是有本事。"
他語氣夸張，臉上堆著假笑，"咱們四合院出了你這么能干的年輕人，真是大家的福氣。"
張格正搬著一袋面粉，聞言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易中海：
"易大爺這話說的，我這點小打小鬧算什么本事？比不上您老德高望重，一句話就能讓人丟了晉升名額。"
易中海臉色一變，沒想到張格會當眾提起這茬。他尷尬地咳嗽兩聲："這個......年輕人要經得起挫折嘛......"
"是啊，特別是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挫折，"
張格把面粉重重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易大爺教導得是。"
聾老太見易中海被懟，趕緊插話："小張啊，老太婆我年紀大了，就饞這口魚肉......"
張格轉向聾老太，笑容不減："老太太，您上次不是說我給您送的魚不新鮮嗎？我這人記性好，可不敢再讓您吃壞肚子。"
聾老太被噎得說不出話，干癟的臉漲得通紅。
周圍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又趕緊憋住。
傻柱看不下去了，從人群里站出來："張格，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老太太想吃口魚怎么了？"
"喲，傻柱，"
張格挑眉，"我記得上個月街道發救濟糧的時候，你可是第一個搶著要多領的。怎么，現在講起美德來了？"
傻柱被戳中痛處，一張臉漲得通紅："我那是有特殊情況！"
"誰家沒特殊情況？"
張格環視四周，"王大媽家孩子生病，李叔家老母親臥床，怎么沒見你把自己的救濟糧分給他們？"
傻柱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退到一邊。
賈張氏見眾人敗下陣來，拉著兒子賈東旭上前：
"張格，你別在這兒耍嘴皮子。大家都是一個院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一個人霸著這么多好東西，說得過去嗎？"
"就是！"
賈東旭附和道，"你要不是這么小氣，也不會丟了晉升名額！"
張格聞言不怒反笑，他慢條斯理地把最后一塊肉搬進屋。
然后轉身面對眾人："賈大媽，您這話說的，我倒想問問，我晉升名額怎么丟的，您兒子最清楚吧？"
賈東旭臉色一變："你......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
張格看著眼前這群人，忽然笑出聲來："各位，我今天算是看了一出好戲。"
他拍了拍手，"想要我的東西？行啊，拿錢來買。市場價，一分不少。"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接話。
閆埠貴訕訕地說："這個......鄰里之間談錢多傷感情......"
"不談錢傷我的感情，"
張格干脆利落地打斷他，"我辛辛苦苦跑了幾十里路，買回來的東西，憑什么白白分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