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宋鈺再一次從夢里驚醒。
宋眠抱著小黑的尸體在雨中像只失了魂的木偶呆坐的畫面，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宋鈺心痛地閉著眼睛，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進來。”宋鈺一身酒氣從沙發上坐起來。
助理繞開地面上凌亂的酒瓶和煙頭走進來。
宋鈺聲音沙啞問道：“大小姐還沒有消息嗎？”
“還沒有。”助理覷著他的臉色，遞給他一沓照片，膽顫心驚地道：“宋總，這是林小姐遇到您之前的......工作。”
宋鈺接過照片大略看了一眼，越看臉色越難看。
最終，照片被重重摔出去，洋洋灑灑散落一地，露出上面的內容，其中一些是林月晚在不同男人懷里陪酒，另一些則更親密些，屬于不可描述的畫面。
助理恨不得將自己眼睛用強力膠粘住，大氣都不敢出。
宋鈺卻怒極反笑，他黑發凌亂，眼下烏青深重，陰森的笑意不達眼底，他吩咐道：“你去安排，今晚我要辦一場酒會。”
林月晚已經三天沒見到宋鈺了，就連她打電話宋鈺也不接。
今天醫院給了她一張治療繳費單，通知她如果不及時上繳費用，就會停止為趙蓉治療。
林月晚看著單子上高昂的費用，想到最近宋鈺冷淡的態度，一時間心慌起來，她急忙給宋鈺的助理打電話。
還好，對方接通了電話，態度也一如既往的溫和恭敬。
“林小姐，宋總請您今晚和他一起出席酒會，晚點我會派人來接您。”
林月晚的心終于踏實落地，她把繳費單團起來扔在垃圾桶里，揚著下巴離開護士站。
看吧，宋鈺根本離不開她。
霓云高級會所，vip包廂。
林月晚推開門，里面燈光曖昧，人影錯落，她一眼看見坐在沙發正中的宋鈺，揚起笑臉直奔向他。
她今天特意打扮過，妝容精致甜美，嫩黃色的紗裙襯得她清新脫俗，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但她剛走到宋鈺面前，就被旁邊面無表情的保鏢攔下了。
林月晚嚇了一跳，蹙眉責備說：“你攔錯人了，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保鏢卻仍然不為所動。
林月晚撅著嘴看向宋鈺，卻發現男人靠在沙發上蹺著腿，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好似在看一場表演。
她心猛地一跳，瞬間轉換表情，委屈可憐地問：“哥哥，怎么了？”
宋鈺冷笑，修長的手指搖晃著酒杯，直截了當道：“今天讓你來，是讓你和幾位老朋友敘敘舊。”
他話音一落，燈光大亮。
林月晚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閃得瞇起眼睛，不明所以的轉頭一看，頓時嚇得坐到了地上。
只見包廂內坐著的十來個人，竟然都是她曾經的“老板”。
林月晚眼淚奔涌而出，哽咽道：“你都知道了。”
她跪在地上，爬過去抓住宋鈺的皮鞋，梨花帶雨哀聲道：“哥哥，我都是逼不得已的，你知道的，我從小沒了父親，母親又重病在身，如果我不這樣，怎么活得下去呢？”
宋鈺抖落她的手，拿出手帕擦了擦鞋尖，而后狠狠甩在她臉上，冷酷道：“別裝了，林月晚你還沒演夠？”
“今天就是告訴你，你這種賤貨連給宋眠提鞋都不配。”
“至于你媽？我勸你早點去選個墓地，這里不會有一個醫生會救她。”
男人眼里的陰毒恨不得把林月晚千刀萬剮，林月晚徹底愣住，連連磕頭懺悔：“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放我媽媽一條生路。”
宋鈺站起身，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看了一眼周圍緊張地不敢抬頭的男人們。意味深長地道：“在座各位老板都家底豐厚，能不能為你媽掙夠救命錢，就看你的能耐了。”
林月晚抬起頭，包廂內的男人們紛紛用油膩惡意的眼神看向她，她害怕的哆嗦起來，驚懼地后退，“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是宋夫人…我是宋夫人！！”
其中一個肥胖的男人薅住她的頭發，討好地詢問：“宋總，我們的合作......”
宋鈺挑眉，“只要各位讓林小姐滿意，我們之間的合作都好商量。”
他低下頭，眼神狠辣。
“你最好祈禱眠眠能活著回到我身邊，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轉身離開，包廂門緊緊闔上，凄慘的尖叫聲被徹底隔絕。
剛出會所，就見助理快步跑過來。
宋鈺像是有所預感，忐忑地問：“有眠眠的消息了？”
“是的。”助理點頭，甚至來不及平復急促的呼吸，馬上又面帶難色道：“但大小姐不肯回家，而且......”
他頓了頓，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宋鈺，照片上的宋眠笑靨如花，但她溫柔似水的目光盡頭，是一個高大俊朗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