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晏山看了眼自己被冷落的兒子：“行了，這里沒你什么事了，去那邊陪你爺爺和叔伯們喝茶去。”
賀凜看了被女眷們包圍的宋時微一眼，見她雖然略顯拘謹，但應對得體，便點了點頭，轉身走向了另一邊。
等賀家眾人都同宋時微打過招呼，冉溶月才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帶她走向一側的回廊，“微微啊，媽給你準備了一點小禮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宋時微連忙客氣道：“媽，您太客氣了，不用準備禮物的。”
冉溶月笑著擺擺手，推開回廊盡頭一扇厚重的實木門。
門開的瞬間，宋時微的呼吸，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瞬。
這是，一點小禮物？
巨大的空間里，一排排精致的玻璃展柜依墻而立。
各式各樣的珠寶晃的宋時微眼花，這還不算，她一眼掃過去，還看到了不少字畫古玩。
她對書畫了解的不多，不過以前刷短視頻時看到一幅曾經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拍出2.51億港元的張大千畫作《花開十丈影參差》。
當時她就被視頻上畫作強烈的視覺沖擊所震撼，沒想到會在這里再一次看到。
“媽，這……”
冉溶月拉著她走到展柜前，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指著其中明顯是按照年份系列擺放的物品：“這些啊，都是給你準備的。”
“賀凜這臭小子一出生，我就想著以后我們家兒媳婦會喜歡什么呢，索性就每年都準備一套。”
“這不，一直準備到賀凜這小子把你娶進門，你看看喜不喜歡。”
每年一套。
那到現在也有三十二套了。
宋時微看著那幾乎占據了大半個房間的“一點點”禮物，徹底被這份“億點點”的厚禮給砸懵了。
心臟都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有些發麻。
她連忙擺手：“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哎，說什么傻話呢！”冉溶月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寵溺。
“賀凜那小子，比你大了整整六歲，年齡上就占了你便宜！”
“性子還那么古板無趣，一點都不懂得討女孩子歡心！”
“媽不多給你準備點東西補償著，心里都過意不去！”
“這點東西，媽還嫌不夠呢！”
宋時微：“……”
冉溶月看著她受寵若驚又有些無措的可愛模樣，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她忽然又神秘兮兮地將宋時微拉到收藏館深處一個掛著‘盲盒區’牌子的小隔間。
隔間里擺放著許多大小不一、包裝精美的盒子。
“你再看看這個？”
宋時微看著那些盒子：“這是……”
冉溶月笑著眨了眨眼，示意她：“試試看，拆一個？”
宋時微依言拿起一個方形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
里面露出的，并不是什么珠寶首飾，而是一個相框。
相框里，是一張有些年頭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迷你小西裝、打著領結、表情卻一本正經、看起來只有兩三歲大的男童。
那小小的身板努力做出嚴肅的樣子，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愛。
這，不會是賀凜吧。
對上宋時微探究的眼神，冉溶月打了個響指。
“沒錯，這就是賀凜那臭小子小時候的照片！”
宋時微：“！”
還真是賀凜的照片。
她忍不住又低頭看了眼相框中的小家伙。
小臉肉嘟嘟，除去那故作深沉的小眼神，還真是和賀凜億點都不像。
明明就是個圓乎乎的小團子。
宋時微忍不住又拆開了幾個盲盒。
全都是賀凜幼年時期的照片。
有穿著背帶褲、啃著手指、一臉懵懂的；
有坐在學步車里、試圖去抓小鴨子、結果摔了個屁股墩兒、癟著嘴要哭不哭的；
甚至還有幾張被強行打扮成小姑娘，穿著粉色公主裙，戴著蝴蝶結發卡，手里還拿著個小魔仙棒的！
照片上的小賀凜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扮成女孩子居然也毫無違和感，甚至稱得上漂亮可愛！
宋時微看著這些照片，雖然極力控制，但快要控制不住了。
有誰能拒絕人類幼崽。
還是這么可愛的幼崽。
再想到現在這個沉穩內斂的賀凜，嗯，這些年，他都經歷了什么……
冉溶月看著宋時微微微上揚的唇角，也跟著笑了起來，隨即又帶著一絲小小的遺憾感慨道：
“哎，別提了，媽當年懷他的時候，就天天盼著是個貼心小棉襖。”
“誰知道生下來是個只會氣人的臭小子！”
“后來想再生一個，晏山心疼我懷孕辛苦，死活不同意了，說有一個繼承家業的就夠了。”
“我這女兒夢啊，就徹底破滅了。”
說著，冉溶月又疼愛地看向宋時微，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不過啊，現在好了！看到微微你，媽這心里就熨帖！”
“可算是得償所愿，有半個女兒了！”
宋時微有些不好意思：“媽……”
“不過，”冉溶月忽然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這些照片可千萬不能讓賀凜那小子看到！”
“都是媽偷偷拍的，他要是知道了，這可愛的照片就不保了！我們得保密！”
宋時微看著冉溶月調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也學著她的樣子，神秘兮兮地點頭，配合地伸出小指：“好，媽，我保證，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兩人的小指輕輕勾在一起，相視而笑。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門口響起。
賀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正看著拉著小指、笑得像兩個小女孩的婆媳倆。
宋時微和冉溶月默契地松開手，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對賀凜說道：“秘密！”
賀凜挑了挑眉，深邃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不置可否。
這時，門口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正是賀凜的父親賀晏山，而此刻在外人眼里雷厲風行賀家的大家長居然系著一條和他沉穩氣質不太搭的藍色格子圍裙。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著里面喊道：“月月，時微，可以吃飯了！”
宋時微：“？”
她完全沒想到賀晏山會親自下廚，同時也更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是自己來拜訪的，現在反而讓長輩受累。
冉溶月看出她的窘迫，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笑著對賀晏山說道：“你就偷著樂吧，要不是微微這么好的姑娘肯要你兒子，你這個只會賺錢的老古板兒子，就要孤獨終老了。”
賀晏山立刻配合地點頭，臉上笑容不改，看向宋時微，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和認真：“微微啊，以后就辛苦你了！該打打，該罵罵，不用給我們留面子。”
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