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粵生怕時間來不及,就讓小滿跟驚蟄在約好的地方等著車,他提著魚就去了公安局。
直接上了二樓,敲開一間辦公室的門。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坐在辦公桌后面,看到陳粵生,驚喜的喊了一聲粵生,站起來就走到陳粵生跟前,使勁拍了拍陳粵生的肩膀:“好小子,聽說是戰斗英雄了,來,跟我說說你們當時是再怎么樣全殲敵軍的?!?/p>
陳粵生敬了一個禮,喊了一聲蘇局長,然后提了手里的盆子:“老領導,我這是來向你求援的。”
蘇庭松聞到紅燒魚的香味,哈哈大笑:“你小子,找我求援一條魚可不夠呀。”
陳粵生干笑兩聲:“老領導,這還真不是送給你的,這個呀,是證物,我就是因為這條魚才找到你這里的?!?/p>
蘇庭松低頭又看了看盤子里的那條紅燒魚,看起來跟平時吃的魚也沒有什么異常啊,低下頭聞了聞,味道還不錯。
陳粵生把盤子放到桌上,指著魚嘴里的一口白牙:“老領導,你看這里,一般的魚沒有這樣的牙齒,我打聽過,打魚的老牛頭說這魚跟別的魚放一個水桶里面,別的魚被這魚咬的渾身是傷,而且,這魚也是最近才從青云水庫打上來的。”
蘇庭松驚訝的問道:“青云水庫?就是駐地附近那條河上游的青云水庫?”
陳粵生點頭:“就是那個青云水庫,老領導,我現在需要你幫我找一個研究漁業方面的專家,好好看看這種魚到底是什么魚,原產地是哪里的,有什么習性。”
蘇庭松摸著下巴想了好久,才說:“咱們師原來的政委,轉業去了省廳,我給他打電話,請他幫咱們找一找。”
陳粵生就眼巴巴的瞅著放在蘇庭松辦公桌上的電話,蘇庭松啞然:“你就這么著急嗎?”
陳粵生點頭:“老領導,不著急不行啊,這魚萬一是被人放到水庫里面,就憑這一口牙,水里面多少魚得遭殃?萬一這魚從水庫里面跑出來,那水庫下游的河里得有多少魚遭殃?”
蘇庭松一下子明白過來,趕緊抓起話筒開始撥號。
電話經過轉機之后,才聯系到省廳里面,也是他們幸運,竟然真的找到了人。
蘇庭松電話里把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電話那邊的人表示會馬上派人來這邊檢查實地的情況,陳粵生因為要趕著回駐地,蘇庭松就安排人去食堂找了一個盤子,把這紅燒魚倒出來之后,又安排人把東西給飯店送回去。
陳粵生趕到約定好的地方,卡車已經在等著,一直回到家屬院,陳粵生才跟小滿把情況說了一遍。
小滿想到青山水庫的位置,就問陳粵生:“青山水庫距離咱們這里遠不遠?”
“家屬院外面那條河的上游,就是青山水庫,青山水庫距離咱們這里有十幾里遠,距離縣城也不是很遠,你有沒有發現,咱們走的盤山路,其實就是繞過兩座山,青山水庫就是在這兩座山的之間?!?/p>
小滿的心又往上提了提,說了半天,原來青山水庫距離這里也不遠啊。
“青山水庫原來叫青山湖,前幾年政府主持把青山湖修建了攔水壩,青山湖就改成青山水庫?!?/p>
小滿想到家屬院門外的那條河,問陳粵生:“這條河會流向哪里?”
“咱們這一片的水,最終是會流向長江,不過會經過幾條規模比較大的河流?!?/p>
小滿嘆息一聲:“如果那魚真的是最近才出現的,恐怕就是有人蓄意為之,這魚,不像是咱們當地的魚,如果攔水壩被人破壞了,放在青山水庫里面的魚,會經過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最終流向長江,到時候,河里,江里的魚,會受到什么樣的滅頂之災呢 ?”
陳粵生驚疑的看著小滿,小滿想到原身的爺爺,苦笑一下:“我是爺爺帶大的,這點警惕性再沒有,怎么對得起爺爺這將近二十年的培養?”
陳粵生心下恍然,想著青山水庫的方向望過去,心中多了幾分的沉重,如果事情真的像他們預想的這樣,后果不堪設想。
驚蟄只是個孩子,他只是知道,那條看起來很好吃的紅燒魚,姐姐跟姐夫并沒有讓他吃一口,但是他卻吃到了很好吃很好吃的紅燒肉,還有香滑可口的粉絲湯。
在家屬院大門口附近玩耍的孩子們看到回來的這一家三口,興奮的奔過來,小滿就給了驚蟄一把水果糖,讓他跟小伙伴們分一分,要保證誰都能吃到一顆。
留下跟小伙伴們顯擺的驚蟄,小滿跟陳粵生回到家里。
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小滿去廚房放下今天從百貨公司買回來的一些東西,看陳粵生站在院子里望著山的方向,就跟他站在一起,也往那邊的方向看。
陳粵生扭過頭,對小滿說:“你說,如果那些魚真的順著水流到了咱們這里,會是一個什么后果?”
小滿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河里不會再有別的 魚,甚至是野鴨子也會成為那些魚的腹中餐,甚至人都會被魚吃掉。”
陳粵生愕然的看著小滿,小滿淡然說道:“魚的牙齒你還記得嗎?那么鋒利的牙齒,你覺得什么東西不是他們能吃掉的?”
“我明天想去水庫那邊看看?!毙M轉過頭,對陳粵生很認真的說道。
陳粵生當然是不同意:“你去能做什么?等蘇局長那邊有了消息再做打算啊,畢竟,咱們現在不知道這事情背后都有什么人,他們的最終目的又是什么?!?/p>
雖然已經建國好幾年,海峽那邊始終是不死心,一直從那邊派人過來聯系早些年埋下的釘子,做各種各樣的破壞,甚至有時候還會派來飛機,對一些大城市的重點建筑空襲。
小滿搖頭:“我只是去看看那邊的環境,至于安全問題,你放心就好?!?/p>
陳粵生不想小滿自己去,但是他卻是明白,小滿這姑娘的性格,但凡是她認準的事情,估計一定會去做,想了想,“我一會去找老周,跟他說說這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水庫那邊看看,咱們就當是去那邊逛逛,也省的打草驚蛇。”
小滿應下,就去廚房準備晚飯,陳粵生則是轉身出了院子,他要去找周元安匯報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周元安聽完了陳粵生的講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然后還很疑惑的問陳粵生:“老陳,你就是因為一條沒見過的紅燒魚,找到了老領導,請老領導找到省里,你還要去上游的青山水庫實地查看,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陳粵生能夠理解周元安,畢竟,這事如果不是小滿提出來,他當時也不會在意,越是在意,想的也就越多,更何況,現在各種搞破壞的消息層出不窮,也不能不考慮,這是不是就是一種新型的破壞模式。
“老周,我知道你也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就是這么一個脾氣,既然有了懷疑,我就想找出讓我懷疑的地方,看看究竟是怎么 回事,我想明天陪著小滿去上游的青山水庫去看看。”
“行,你想去你就去吧,不過有一點,不要以身涉險,察覺有危險,一定要趕緊撤回。”
有了周元安的首肯,陳粵生找了一些登山用的工具,他曾經帶著人從駐地去過青山水庫,沿著河走,要走幾十里,如果直接翻過家屬院后面的山,只有十幾里路遠。
帶著東西回家,小滿已經做好了晚飯,驚蟄還是看到陳粵生回來才跟小伙伴們依依不舍的告別,跟在陳粵生后面回家吃飯。
吃過飯,陳粵生才發現他面臨一個選擇,是去宿舍睡覺還是在家里睡覺。
都知道他今天去領結婚證,小滿帶著驚蟄在家屬院已經住了一段時間,按理說,他可以今天在家里住下,但是他跟小滿的婚禮還沒有舉行,如果小滿會因為還沒有舉行婚禮而不讓他在家里住,怎么辦?
陳粵生心里那個糾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