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場時,更鼓已敲過二響。賈母由鴛鴦攙扶著,鬢邊的蕾絲嵌寶鳳釵在燈籠光影里輕輕晃動。她慈愛地拉著林黛玉的手,溫聲道:“玉兒,你就住我隔壁院子里,已經安排丫鬟收拾完了,直接過去住就行,今天也很晚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推開窗便能瞧見我這兒的燈火?!?說著又轉頭叮囑王嬤嬤,“仔細著些,姑娘路上受驚,夜里定要多添幾盆地龍。”
林黛玉福了福身,聲音軟糯:“外祖母費心了。” 她望著紅墻碧瓦間蜿蜒的游廊,燈籠在夜風中明明滅滅,映得影壁上的仙鶴浮雕似要展翅。賈峰跟在眾人身后,聽著賈母絮叨著前院西廂房已收拾妥當,便知自己往后要住在離內宅稍遠之處。
賈赦打了個酒嗝,拍著賈峰肩膀笑道:“峰兒,前院雖離得遠,可那梧桐軒最是幽靜,正適合讀書?!?話音未落,賈政已皺眉提醒:“后日還得去國子監報到,莫要貪睡?!?兄弟倆一唱一和間,賈峰已跟著小廝拐進抄手游廊。
賈峰在月色下正沿著回廊往前行,忽聽得身后傳來細碎腳步聲。
他心中一動,警覺地回頭望去,就見林黛玉提著月白繡鞋,裙擺掃過墻角的青苔,腳步匆匆,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她發絲微亂,雙頰泛紅,顯然是一路小跑而來。
“峰哥哥?!?林黛玉跑到近前,微微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調勻了氣息才說道,“剛聽王夫人說,外男不能入后院,估計再說哥哥了?!?/p>
賈峰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王夫人這明顯是針對自己。他看向林黛玉,見她一臉擔憂的神色,心中不禁一暖,柔聲道:“妹妹莫要擔心,我心中有數。王夫人既然這么說了,往后我便注意些。只是委屈妹妹,往后若是有事找我,怕是不太方便了?!?/p>
林黛玉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說道:“峰哥哥,那可如何是好?萬一有什么事,我…… 我該如何尋你?”
賈峰思索片刻,鄭重地看著林黛玉,低聲囑咐道:“妹妹,若往后遇到急事,就讓紫鵑到前院尋我,我定會即刻趕來。”林黛玉眼中滿是信任與依賴,說道:“峰哥哥,你也要小心。王夫人她…… 她似乎不太喜歡你,你在府中行事,千萬要謹慎?!?/p>
賈峰輕輕點了點頭,拍了拍林姑娘肩膀,溫柔地說:“妹妹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一樣,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讓我擔心?!?/p>
賈峰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就結束了跟林黛玉交談,其實他明白,林黛玉現在比較依賴他,主要是在賈府她就與賈峰相熟,并且有救命之恩,但是賈峰實在是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有什么別的想法,不過可以養著。
林黛玉微微頷首,正欲再說些什么,卻聽得遠處傳來王熙鳳的聲音:“林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兒?”
林黛玉一驚,定了定神,高聲回應道:“鳳姐姐,我剛出來走走,這就回去了?!?/p>
王熙鳳的身影出現在回廊盡頭,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黛玉,又看了看賈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林姑娘,夜深露重,可別著了涼。還有峰哥兒,這內宅之地,以后還是少來的好。”
賈峰心中明白王熙鳳話里有話,卻也只是拱手道:“多謝鳳姐姐提醒,我記住了?!?/p>
王熙鳳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林黛玉身邊,挽起她的胳膊,笑道:“林姑娘,咱們走吧。” 說著,便帶著林黛玉往回走去。
前院的梧桐軒果然靜謐,窗欞上糊著雪白綿紙,案頭已擺好筆墨紙硯。賈峰推開雕花窗,見一輪殘月懸在飛檐之上,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忽遠忽近。他想起白日酒宴上的詩會,想起寶玉嫉妒的眼神,不由得呵呵一笑。
翌日清晨,薄霧未散,榮國府角門吱呀開啟。賈峰身著藏青云錦長衫,腰間白玉墜隨著步伐輕晃,身后小廝挑著裝滿文房四寶與書卷的桐木書箱,踩著青石板往貢院方向走去。
轉過朱雀大街時,忽見一隊雕花木輪馬車徐徐而來,領頭的青年身著玄色織金蟒紋袍,腰間嵌寶玉帶熠熠生輝 —— 正是寧國府的賈蓉。昨日因賈珍處理外面事務,父子倆未能出席家宴,此刻賈蓉掀開車簾,目光落在賈峰身上,微微挑眉:“這位兄弟面生得很,可是來京城赴考?”
賈峰拱手,聲音清朗:“在下金陵賈峰,乃賈代儒嫡孫,特來參加春闈?!?話音未落,賈蓉已恍然輕笑,屈身半禮:“原來是峰叔!怪我眼拙?!?他面上雖帶著笑意,眼中卻閃過一絲打量 —— 按輩分,自己竟要喚這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一聲 “叔”。不過念及賈珍尚為族長,賈蓉敷衍兩句后,便匆匆登車離去,車輪碾過青石板,揚起細碎塵埃。
貢院門前早已人頭攢動,各地舉子或攜書童,或與同窗結伴,身著各異的長衫在晨光中匯成斑斕的海。賈峰站在蜿蜒的隊伍里,聽著周遭此起彼伏的交談聲。有江南舉子吟誦著 “春風得意馬蹄疾”,也有北方考生拍著胸脯豪言 “此番必奪魁首”。
小廝阿福踮腳張望,忍不住嘟囔:“人比去年廟會還多!” 賈峰卻神色沉靜,望著貢院朱漆大門上斑駁的銅釘,想起昨夜林黛玉塞給他的香囊 —— 繡著并蒂蓮的絲線里,還混著幾根青絲。
足足兩個時辰后,終于輪到賈峰報名。主事官員核對文牒時,目光在 “金陵賈峰” 兩字上多停留了片刻,隨后遞過一張印著朱砂的考牌:“三日后卯時三刻,持此牌入號舍。” 賈峰接過考牌,帶著小廝離開了,這個春闈對于賈峰來講只是賺取名望點的作用。
......
卻說林黛玉自入賈府,紅墻碧瓦間的日子過得如流水般飛快。每日天未大亮,她便披著藕荷色斗篷,踩著晨露去給賈母請安。老祖宗總愛拉著她的手,絮叨著 “仔細別凍著”,又命鴛鴦捧來新得的點心,非要看著她吃上兩口才作罷。
日間時分,王熙鳳常攜著李紈,領著迎春、探春、惜春三姊妹來尋她。瀟湘館的竹影搖曳間,姑娘們或圍坐于湘妃榻上,或倚著雕花窗欞,以落花為題、明月作引,吟詩作賦。王熙鳳雖不通文墨,卻極愛湊趣,時而插科打諢,逗得滿屋子銀鈴般的笑聲;李紈則溫溫柔柔地替眾人研磨鋪紙,偶爾也淺吟幾句,引得探春拍手稱贊。
賈寶玉自是每日必到,時常抱著新得的詩集,巴巴地來尋林黛玉??伤闹锌偰钪叭辗謩e時賈峰的叮囑,又見他因自己與賈峰親近而屢屢吃醋,便刻意與他拉開距離。那日,寶玉興沖沖捧著西洋進貢的胭脂,想要討好,卻被黛玉笑著推拒:“寶哥哥留著送旁人罷,我只愛那家常的茉莉香粉?!?/p>
寶玉怔在原地,望著她轉身與探春說笑的背影,手中胭脂盒險些落地。他紅著眼眶,喃喃道:“林妹妹的心,終究是變了……” 說罷,竟不顧眾人目光,甩袖離去。此后幾日,怡紅院常傳出他摔東西的聲響,丫鬟們都道:“二爺又犯癡病了?!?/p>
而林黛玉望著窗外紛飛的柳絮,輕撫著懷中賈峰所贈的玉佩,暗自思忖:“也不知峰哥哥在貢院可好?這春闈之事,可還順利?” 想著,她提筆蘸墨,在素箋上寫下幾行小字,卻又覺不合時宜,揉成團丟進銅爐?;鹈绺Z起的剎那,映得她眼底的思念愈發濃烈。
正玩得盡興,賈寶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懷里揣著新寫的詩,滿心歡喜地湊到林黛玉身邊,道:“林妹妹,我新作了首詩,你給掌掌眼……” 林黛玉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語氣淡淡的:“寶哥哥還是找迎春姐評點吧,她見解獨到,定能說出妙處?!?說罷,便低頭專注于案上詩詞,將自己與賈寶玉的距離悄然拉開。
賈寶玉僵在原地,臉上滿是失落,手中詩稿被攥得皺巴巴的。他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委屈:“林妹妹,如今心里只念著峰哥哥,連和我說說話都這般敷衍了?” 王熙鳳見氣氛不對,趕忙上前打圓場:“哎喲寶兄弟,莫要這般,大家都在呢,快開心些!” 李紈也拉著賈寶玉坐下,勸他一同參與詩會。
可賈寶玉哪還有心思作詩,目光時不時落在林黛玉身上。看著她與姐妹們談笑晏晏,笑容明媚,卻對自己這般疏離,心中滿是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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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后,林黛玉在榮國府自己的住處,斜靠在榻上,手中拿著一本《李義山詩集》,書頁翻來翻去,可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面。窗外幾竿翠竹隨風搖曳,沙沙作響。她突然坐起身,喚來紫鵑:“你去前院瞧瞧,看峰哥哥在做什么。”紫鵑抿嘴一笑:“姑娘又惦記了?” 見林黛玉臉頰泛紅,忙斂了笑意,輕提裙擺往賈峰所住的梧桐軒而去。
轉過九曲回廊,穿過垂花門,遠遠便見賈峰負手立在廊下,望著院中的老槐樹出神,小廝阿福正蹲在墻角擺弄新購的筆墨紙硯。
“峰少爺。” 紫鵑福了福身,“我家姑娘掛念您,特遣我來問問安好?!?/p>
賈峰回過神,眼中笑意漸濃:“勞姑娘記掛,我一切都好。” 他抬手示意阿福取來凳子,“再有兩日便要進貢院,這幾日倒也清閑,正想著出門逛逛京城?!?/p>
紫鵑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少爺,京城雖說繁華,可游玩之處人多繁雜,您出行可得多帶幾個小廝,萬事千萬小心?!?/p>
* 賈峰笑道:“我的本事你還不放心?” 他從袖中掏出個錦囊,里面裹著幾枚蜜餞梅子,遞了過去,“勞你替我帶給姑娘,就說這是京城老字號的點心,開胃得很?!弊嚣N接過錦囊,瞥見他腕間系著的紅繩 —— 正是前日林黛玉托她送去的同心結,心中了然,笑著應下。
待她回到林黛玉身邊,將賈峰的話與梅子一并呈上時,林黛玉望著錦囊上細密的針腳,指尖輕輕摩挲著,唇角不自覺揚起:“難為他還想著我愛吃酸的……”?,不過隨后又惦記起賈峰春闈的事,忽而想起賈峰即將參加春闈,笑意瞬間淡去,眼底涌上一抹擔憂。她攥緊手中的梅子,抬眼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喃喃道:“春闈乃人生大事,雖知峰哥哥才學出眾,可這考場之上,變數太多……”
一旁的丫鬟紫鵑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不忍,輕聲勸慰道:“小姐,您也別太傷神了。峰少爺才高八斗、滿腹經綸,此次春闈,必定能高中魁首,您就放寬心吧?!?/p>
林黛玉微微頷首,卻沒有說話,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絲擔憂。她想起與賈峰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他在詩會上的才情,想起他對自己的關心與呵護,心中對他的牽掛愈發濃烈。
紫鵑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小姐,您別往壞處想。峰少爺福大命大,又有真才實學,定能金榜題名的。而且,您不是還為他準備了錦囊,保佑他平安順遂嗎?”
林黛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自己親手為賈峰繡的錦囊,心中微微一暖。她輕輕嘆了口氣,道:“但愿如你所說吧。只是這幾日,我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也沒個著落。”
“小姐,您要是實在擔心,不如咱們做些針線,打發打發時間。等峰少爺高中的喜訊傳來,咱們也好給他準備些賀禮?!?紫鵑提議道。
林黛玉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就依你說的,咱們做些針線。只是,做些什么好呢?”
紫鵑歪著頭想了想,笑道:“不如做件衣裳吧。峰少爺高中之后,正好能穿著新衣裳去赴宴,也顯得精神?!?/p>
林黛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好,就做件衣裳。我要選最好的料子,親手為他縫制,讓他知道我的心意?!?/p>
說著,林黛玉便吩咐紫鵑去取來針線和布料,坐在桌前,開始精心地縫制起來。窗外,夕陽的余暉灑在她的身上,映出她專注而溫柔的身影。而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對賈峰的牽掛與期盼,只盼著他能早日平安歸來,帶來那令人欣喜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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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當日,梆子才敲過四更,梧桐軒內便亮起昏黃燭火。賈峰推開雕花窗,寒氣裹著晨霧撲面而來,遠處鼓樓的更鼓聲隱隱傳來。他伸手接過丫鬟遞來的鶴氅披上,指尖觸到衣料里層細密的針腳 —— 那是林黛玉前日悄悄送來的,繡著 “蟾宮折桂” 的暗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少爺,粥膳備好了?!?丫鬟將青瓷碗擱在案上,騰騰熱氣里飄著紅棗與百合的甜香。賈峰三兩口喝完,又就著溫熱的茶水下了塊玫瑰茯苓餅,忽聽得院外傳來馬蹄聲 —— 是小廝阿福牽來了棗紅馬。
“少爺,時辰差不多了?!?阿福將裝滿文房四寶的藤箱牢牢捆在馬背,又遞上印著朱砂的考牌。賈峰接過考牌揣入懷中,余光瞥見鏡中自己墨色直裰上的云紋,深吸一口氣,邁步往貢院而去。
街道上已擠滿赴考的舉子,有人捧著書卷低聲誦讀,有人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賈峰的棗紅馬穿行在人流中,行至貢院門前時,只見朱漆大門洞開,兩側衙役手持水火棍維持秩序,監考官站在臺階上高聲宣讀考場規則。
“考生止步,查驗身份!” 衙役攔住去路,賈峰解下腰間玉佩與考牌一并遞上。
衙役舉著火把,橙紅的火光在賈峰臉上明明滅滅。他神色自若地遞上文書,任由衙役仔細檢查衣袍夾層、鞋底暗袋。不遠處,一名考生因被搜出袖中夾帶的縮印書卷,正被衙役粗暴拖拽著往外走,凄厲的哀嚎聲在寂靜的清晨格外刺耳,惹得周圍考生紛紛屏息,臉上滿是驚恐與不安。
考棚內,一間間狹小的號舍整齊排列,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的陳舊氣息與墨香。賈峰找到自己的號舍,里面僅一張簡陋的木桌、一條長凳,空間逼仄。他將筆墨紙硯擺放妥當,環顧四周,只見有的考生正緊張地擦拭額頭的汗珠,有的則閉目養神,似在調整狀態。
考試開始,題目下發??粗?“論天下之治” 的題目,賈峰心中暗自思量。他微微瞇眼,腦中飛速運轉,融合前世所學的歷史知識與治國理念,又結合當下的時代背景,提筆便寫。字跡工整有力,筆下滔滔不絕,從民生疾苦到朝廷弊端,從經濟改革到人才選拔,觀點新穎獨特,見解深刻獨到。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賈峰沉浸在答題之中,全然不顧外界的喧囂。餓了,就啃幾口小廝送來的干糧;困了,便趴在桌上小憩片刻。當最后一天交卷鐘聲響起,他長舒一口氣,望著手中厚厚的答卷,眼神堅定而自信。他知道,這份答卷,必將成為他揚名立萬的開端,走出貢院的那一刻,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聲名遠揚的未來。
這日午后,賈府榮慶堂內,眾人正聚在一起閑話家常。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光影。賈母靠在榻上,由鴛鴦輕輕捶著腿,林黛玉、薛寶釵等姑娘圍坐在一旁,氣氛溫馨。
賈政神色匆匆地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他先向賈母行了禮,而后直起身來,揚了揚手中的信箋,說道:“母親,宮里的元春來信了?!?/p>
賈母一聽,忙坐直了身子,眼中滿是關切:“快說說,我那孫女兒可安好?”
賈政展開書信,念道:“一切安好,勿念?!?/p>
聽到這話,賈母微微松了口氣,可隨即又紅了眼眶,喃喃道:“安好便好,只是這孩子在宮里,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寶玉也在一旁,眼圈泛紅,急切地說:“我也想念姐姐,也不知姐姐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看。”
眾人一陣唏噓,傷感了好一會兒。待情緒稍緩,賈政忽然問道:“對了,那賈峰近日在做何事?”
王夫人微微皺眉,撇了撇嘴道:“聽下人說,這幾日峰哥兒都在京城閑逛呢,估計是沒見過京城的繁華,就顧著玩樂了?!?/p>
賈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悅地說:“這成何體統!不是要備考春闈嗎,怎么能如此懈???” 他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今日不正是春闈之日嗎?他去了嗎?”
說罷,賈政立刻派人去詢問賈峰的隨行小廝。
王夫人見狀,陰陽怪氣地說:“莫不是準備放棄了?我看這年輕人,也沒什么上進心?!?/p>
賈母擺了擺手,輕聲道:“不急,等問過了再說情況。考成啥樣便啥樣吧,也別太苛責他了?!?/p>
這時,王熙鳳笑著打圓場道:“哎呀,不管怎樣,都得祝峰哥高中??!咱們到時候也樂呵樂呵,沾沾喜氣?!?/p>
眾人正說著,派去的小廝匆匆跑了回來,氣喘吁吁地回稟道:“老爺,峰少爺一早便去貢院參加春闈了,這會兒應該已經進考場了?!?/p>
賈政聽了,這才微微點了點頭,神色緩和了些:“去了便好,但愿他能好好發揮?!?/p>
賈母也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這便好,只盼他能有個好結果。”
榮慶堂內,眾人的話題又漸漸轉到了其他事情上,可林黛玉的心卻始終懸著,默默為賈峰祈禱著,希望他能在考場上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