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沈傾羽在老師的帶領下很快完成了港大研究生的入學登記，宿舍在山腰的一幢老樓，雖不新卻干凈整潔，窗外能望見半個維港的夜景。
她坐在床邊，望著陌生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手機震動，是沈母發來的消息，問她是否安頓好了。
她想了想，回了句：“一切順利。”
至于沈歸之，她只字未提。
新生活要從斷干凈開始。
第二天一早，沈傾羽照常起床，換了件簡約的襯衫長裙，有畫了點淡妝來遮住旅途的疲憊。港大的課業緊湊，從早上排到中午，最后一節結束時她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沈傾羽拎著電腦包下樓時候，陽光還有些刺眼。
主教學樓外的噴泉邊圍了不少學生，似乎有人在拍什么宣傳片。
她沒在意，正準備繞道走，肩頭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這么巧？”
熟悉的男聲從側后方傳來。
她一愣，轉身。
韓云琛。
依舊是那副閑閑的樣子，一身黑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五官線條深刻得近乎凌厲。他站在陽光里，像從哪本港產小說里走出來的人物。
“你怎么在這？”她下意識問。
“我來開會。”韓云琛不緊不慢地說，“港大建筑學院請我講一個交流課。”
“你是…老師？”她遲疑的問道。
“不是。”他笑了笑，“我只講一節，勉強算‘外聘’。”
她點點頭，卻沒再說什么，準備從他身邊繞開。
“喂。”他忽然叫住她。
“嗯？”
“昨天我送你一程，今天你是不是該請我喝杯東西？”他一副玩笑口吻的道，“這城市雖然不講人情，但咱們也不能太冷漠。”
沈傾羽抿了抿唇：“你想喝什么？”
“前面有家茶飲店，還不錯。”他朝街角揚了揚下巴。
她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反正現在是午飯時間，還不如順水推舟，省的他繼續糾纏。
“好吧。”沈傾羽輕聲說，“就一杯。”
兩人一路走到街角的茶飲鋪，排隊時韓云琛打量著她：“適應得怎么樣？”
“挺好的。”她答。
“住得還習慣？”
“嗯，挺安靜的。”
“看得出來。”他語氣輕快，“你是個不太吵的人。”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會聊天。”
“真話。”他攤攤手，“你這樣的女生，在港市不多見。”
“哪樣？”
“乖得不像港市的。”他意味不明地一笑，“也不像是會走錯車的人。”
沈傾羽垂眸：“那天是我太累了。”
韓云琛似乎沒打算繼續追問，只伸手接過他們點的飲料，把她的那一杯遞過去：“少糖，溫的。”
她接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不喝甜的？”
“猜的。”
沈傾羽望著他，眼神微動，沒再說話。
兩人靠在店門外的長椅邊，陽光打在手中的杯壁上，透出一層橘黃。
韓云琛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問：“沈傾羽，你有男朋友嗎？”
她一愣，下意識抬頭：“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笑了一下，靠著椅背，懶洋洋道：“我想追你之前，總得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
沈傾羽微怔，手指微微用力握住杯子，垂眸道：“沒興趣。”
韓云琛挑眉：“那我可以努力讓你有。”
她沒接話，轉身說了句：“我該回宿舍了。”
“我送你。”
“不用了。”
她頭也不回地走遠，步伐不快不慢，卻帶明顯的拒絕意味。
韓云琛站在原地，拿著一杯和他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奶茶，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像是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
他說：“沈——傾——羽，下次見。”
聽到他的話，前面人的步伐更快了些。
他沒忍住，低下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