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將教堂的彩繪玻璃映得猩紅,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浸染在某種不可名狀的詛咒之中。
男人倒在血泊中,粘稠的液體漫過他的指尖,像某種古老儀式的獻祭。他的呼吸微弱,卻仍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命運,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動手吧,神父……殺死我。”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像是早已接受結局,“趁太陽還沒有落山。”
陰影中,晨曦教會審判科第一順位的神父緩步走出。燭火搖曳,將他的面容切割成光與暗的碎片——一半虔誠如圣徒,一半猙獰如惡鬼。
他的腳步沉穩,卻帶著某種壓抑的瘋狂,似是行走在懸崖邊緣的狂信徒。
“呵……廢物。”男人偏過頭,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你還在猶豫什么?憐憫?亦或是...恐懼?”
神父沉默不語。他掏出一本燙金圣經,輕輕按在自己心口,隨后取出一枚銹跡斑斑的長釘。傳說,那是大天使米迦勒將圣子耶穌釘在十字架上的圣釘,沾染了神性與詛咒。
“主啊……”神父的聲音低沉而狂熱,像是某種瀕臨崩潰的禱告,“請用您慈愛的杖,刺穿我的心臟……請允許我,替您背負這世間的罪……”
釘子抵上血肉,緩緩刺入。
男人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他猛地掙扎起身,血水飛濺,嘶吼聲在教堂穹頂下回蕩:
“住手!人類!不要成為像我一樣的怪物!”
他拔槍,動作快如閃電。馬克南AE 557的槍口噴吐火舌,三發13mm破甲彈咆哮而出——
鐺!鐺!鐺!
子彈擊中神父的皮膚,卻像是撞上某種不可見的屏障,彈頭扭曲變形,叮當落地。
“愚蠢!懦弱!虛偽!骯臟!”男人咆哮著,聲音近乎癲狂,“你該死……該死!該死!!”
釘子徹底沒入心臟。
神父的身軀開始膨脹,肌肉如活物般蠕動、撕裂,教會長袍在爆發的力量下化為碎片。他的皮膚下浮現出暗紅色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血脈正在蘇醒。
骨骼扭曲,脊椎延伸,尖銳的骨刺刺破血肉,他的面容在痛苦與狂喜之間扭曲,最終定格為某種非人的猙獰。
男人踉蹌后退,眼中倒映著神父的異變。
“這就是你的救贖?”他嘶啞地笑了,笑聲里帶著絕望,“用怪物的血,去獵殺怪物?”
神父——不,現在或許該稱之為“它”——緩緩抬頭,金色的豎瞳鎖定男人。它的聲音已不再屬于人類,而是某種低沉的、野獸般的共鳴:“……這是……主的旨意。”
男人握緊槍柄,指節發白。
他的身體也開始異變——皮膚皸裂,骨骼扭曲,瞳孔收縮成細線,棕色的瞳仁霎那間變成了幽綠......
“怪物永遠無法殺死怪物。”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嗓音開始變得沙啞而扭曲,像是無數個靈魂在同時低語。
教堂內陷入死寂,只剩下兩個扭曲的存在在黑暗中對峙。
教堂之外,最后一縷陽光沉入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