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離開昭華宮之前,單獨將沈令喊了過去,仔細交代了他幾句話。
旁人不知道他到底跟沈令說了什么,只是等沈容離開之后,沈令找了個借口也出去了一會兒。
景寒煜和宋芊芊一夜荒唐。
于福海也終于知道,為何皇上對小千子這個小太監百般縱容,原來這太監竟是女扮男裝。
景寒煜食髓知味,并未立刻放宋芊芊回相府,而是又多留了宋芊芊幾日。
二人夜夜叫水,皇上身邊伺候的奴才們這幾日間皆都戰戰兢兢,在外頭的時候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宋芊芊和景寒煜這幾日幾乎同吃同住同睡,除了膳食和景寒煜用的是一樣的之外,御膳房還單獨給她熬了一份補身子的湯品。
那鴿子湯味道鮮美,宋芊芊尤其喜歡,每次都會忍不住多用上一些。
而這邊宋芊芊還沒來得及回府,皇宮外頭卻已經有了關于她的傳言。
“聽說宋丞相府的千金,一月前就失蹤了,相府一直暗中派人在找,到現在還沒有音訊。”
“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這是我二姑爺的三姨母的侄子說的,他可是在相府當差的,這一個月來都在找那大小姐,都沒空回家。”
“啊?真失蹤了啊,這黃花大閨女,失蹤一個多月還沒找回來,怕是......”
這樣的對話在全京城各處都有,很快就不止普通百姓討論,那些勛貴人家也都聽到了這樣的傳聞。
宮里頭自然也不例外。
慈寧宮內,太后身邊伺候的云嬤嬤一邊給太后捶著腿,一邊說著外頭傳進來的那些消息。
“說是那宋家小姐,已經失蹤一月有余,奴婢本是不信的,可奴婢差人在外頭打聽了一下,似乎確有古怪。”
“這一月來,威遠伯府和大長公主府具都舉辦了賞花會,往常宋相夫人一有這種活動,是必定會帶著宋小姐出席的,可是兩次,不僅是那宋小姐未露面,就連宋夫人都未出過相府。”
云嬤嬤越說越小聲,她能感受到太后娘娘已經動怒。
太后氣的直接拿起桌上的茶盞,“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原本精美的茶盞瞬間四分五裂。
“放肆!這成何體統!出了這樣大的事,宋相府里居然一直瞞著,一點都不透露給哀家和皇上,他們還有沒有把皇家放在眼里!”
不怪太后如此生氣,宋家的女兒已經擬好了章程,那是要進宮的。
可如今宋家小姐失蹤,宋家又瞞著她。
他們難道是打著找到了人,再當做無事發生送進宮的主意,宋家這是要欺君啊。
太后越想越氣,云嬤嬤趕緊起身,抬手順著太后的后背。
“太后娘娘息怒,您可別氣壞了身子,宋小姐這事兒至今也還只是傳聞,不若您今兒個就宣宋相夫人帶著宋小姐進宮,就說您想瞧瞧宋小姐,若是宋夫人找借口不來或是只身前來,您再跟皇上說此事不遲。”
太后剛才也是在氣頭上,如今氣也順下去不少。
她知道云嬤嬤說的沒錯,如今那些消息都還只是傳聞,并未證實。
當務之急是先讓宋夫人帶著那宋小姐進宮,到時孰是孰非,自然就明了。
“云錦,旁的人哀家不放心,你親自跑一趟吧。”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云嬤嬤領命離開了慈寧宮。
宋丞相府內如今已經一團亂麻。
外頭的那些傳聞,他們相府是最先知道的,可是沒辦法辟謠。
如今人還沒找到,他們也只能打碎往肚子里咽,順便祈禱宮里可千萬別收到消息。
可人就是怕什么來什么。
“夫人,宮里來人了,是太后身邊的云嬤嬤,說是太后宣您和大小姐進宮。”管家匆匆忙忙跑進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相府里基本上都知道,大小姐已經一個月沒在府中出現過了。
“什么?”
宋夫人一聽是宮里來人,還是太后身邊得力的云嬤嬤,頓時一口氣上不來,身子往后倒去。
“夫人,您怎么了?您別嚇奴婢。”宋夫人身后的兩個婆子忙扶住她。
宋夫人此刻真的很想暈倒,可是她沒暈,也不能暈。
“宋福,你去回云嬤嬤,就說容本夫人整理一下儀容,還有,立刻派人去宮里找老爺,將事情告訴老爺,讓老爺想想辦法。”
“是夫人,奴才這就去辦。”
宋福出去后,宋夫人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這可怎生是好,這可怎生是好啊,孽女啊,孽女!宋家若是因為她就此斷送,我死后如何有臉面面對列祖列宗。”
宋夫人欲哭無淚,這些天她眼淚都快哭干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臨進宮之際,女兒居然敢離家出走,更是未留下只言片語。
進宮是多么榮耀的事兒,當今陛下還未曾選秀,宮里頭全是之前的老人,別人家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兒,她怎就如此不知好歹。
宋夫人平靜了一會兒,立刻讓丫鬟婆子替她整理妝發,換好衣裳。
今日這宮她是一定要進的,太后懿旨,誰敢抗命。
只能希望太后皇上念在他們宋家認錯良好的態度上,能夠罰的輕一點。
這邊宋夫人剛進宮門,那邊宋丞相也得了消息。
宋丞相本就還在宮里處理事務,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么,匆匆忙忙就去求見皇上。
“陛下,宋丞相在外頭候著,說是有事求見。”于福海走進御書房通傳。
“讓他進來吧。”景寒煜拿奏折的手頓了一下,心里想著宋相來找他所為何事。
他最近紅光滿面,連帶的上朝時見到宋相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畢竟對方的女兒可是夜夜承歡在他的身下,景寒煜滿意得緊。
宋丞相一進御書房,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那聲音聽的景寒煜一愣。
這宋相一把年紀了,這一下膝蓋撞地的聲音聽得他牙疼,可別給跪壞了。
“宋愛卿快起來,這是出什么事了?于福海,還不快扶宋相起身。”景寒煜吩咐一旁站著的于福海。
宋丞相卻不肯起來,任憑于福海怎么拉他,他都固執的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罪,臣罪該萬死啊。”
景寒煜眉頭一皺,怎么就罪該萬死了。
難不成這宋丞相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成?
不行,宋府是芊芊的娘家,不管做錯了什么事,只要還有通融的余地,他都要將人保下來。
不然芊芊得多難過。
景寒煜清了清嗓子,屏退了其余的人,詢問道:“宋愛卿何出此言?”
宋丞相面如死灰:“微臣小女宋芊芊,一月之前不知何故突然離家,至今還未找到,芊芊她再過兩月是要進宮的,如今出了這樣大的差池,臣罪該萬死,不,臣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這會兒再繼續瞞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宋丞相只能如實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