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還是控制不住流下來,我緊緊捂住豆豆的眼睛,哽咽開口。
“你是以什么身份說教我?我的丈夫,還是她的丈夫?”
莊揚一愣,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心疼,隨即軟了語氣。
“清嵐,我知道你思念亡夫過度,把我當成了他。可是莊揚確實已經死了,你不能讓豆豆在沒有父愛的環境下長大吧?再說了,你既把我當成他,就應該相信我,我是為了大家好,幾年之后你自然會明白的。”
“那你告訴我,你是誰的丈夫?”我攥緊的指節泛白,淚水流到唇角,卻還是不依不饒問這個愚蠢的問題,想要逼他說出那個我心中的答案。
“當然是,納伊的丈夫。”
那一刻,我整個人平靜了下來,似乎這三年的緊繃堅持都消失了,心底一片麻木。
既然他親口承認了他是別人的丈夫,那么他就不再是我的丈夫,豆豆的爸爸,我與莊揚,從十八年到現在十年的情分,徹底結束。
我抹干了眼淚,“我不送孩子了,我能養得起孩子,你們回去吧。”
“什么?”莊揚聞言激動地站起身來,“明明說好了的,怎么可以說反悔就反悔!豆豆的印度身份資料都已經辦好了,只差把他帶回去了,你現在鬧什么脾氣?”
“陳清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窮!孩子跟著你只會吃苦!我是尊貴的婆羅門高種姓,豆豆跟我回去是去享福的!你既然是為了孩子好,就讓我帶回去!”
豆豆被嚇得哇哇大哭,拉著我的手不肯放,“不要!我要跟媽媽!就算過苦日子也愿意!黑女人壞!黑女人走開!”
莊揚徹底怒了,示意身后保鏢過來強行拉走了豆豆。
“你一個小孩子有你說話的份嗎!什么黑女人,這是你媽媽!快叫媽媽!跟媽媽道歉!不道歉你就餓著!慣成什么樣了都!”
拉扯間,莊揚親自帶著豆豆去了樓下的頂級豪車里,豆豆的呼救聲越來越遠。
我被剩下的保安鉗制著,無論如何大喊也無濟于事。
納伊拍拍屁股站起身來,眼中是居高臨下的不屑。
“我說過了,孩子留不留,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莊揚打定了主意,要讓豆豆入我家族譜,就憑你?拿什么阻止。”
婆婆穿著病號服終于慢悠悠走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罵到,“豆豆好不容易有了好歸宿,險些被你全搞砸了!沒用的東西!明天我就要手術了,還得再拿五十萬手術費,你去貸款也好,找朋友借也好,反正晚上得給我湊齊。”
我咬著牙,自嘲地笑笑。
“婆婆,這三年我盡心盡力照顧你,我的工資也不算低,可你一會鬧著要買三無保健產品一會又要開刀做手術,你是忘了我本就是醫生,還是根本不在乎?反正不管真的假的,我都會看在莊揚的面子上遷就你縱容你對嗎?”
婆婆臉上閃過一絲心虛,隨即拍著腿就干嚎起來,“都來看看吶!不孝兒媳不給我錢做手術!她要我這老東西去死啊!我兒年紀輕輕就沒了,只能和兒媳相依為命,結果攤上這么個惡毒女人,她是存心要氣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