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濤回到辦公室麻利的把協議簽好,然后去找領導簽字蓋章。
醫院發生這么大的事,領導肯定是在單位值班,看到王濤過來簽字,發現竟然沒有要撫恤金。
領導很是驚訝,“怎么沒有要撫恤金?”
王濤解釋了下,“陳巖岳母說,拿到錢之后,李梅父親還有兄弟一定會借錢,然后有借無還。”
“還不如要一個醫院正式工的工作,而且指名是給陳杰或者陳霞。”對,沒錯,本來張翠花想的是,工作給陳杰,后來一想,萬一陳杰成績好,要讀大學那?還不如兩個孩子二選一。
這樣啊,院領導表示懂了,“既然是他們自愿的,那就成。”
領導就擔心,到時候家屬鬧事,說沒有撫恤金,這事就變的棘手。
“還有陳巖岳母說了,協議簽訂后,他們不會再提出任何重簽協議的要求,哪怕是陳巖岳父和大舅子他們都不成。”這話如果是陳巖媳婦說,王濤還能理解,可說這話的是陳巖岳母,王濤真的不能明白。
不過是人家的家事,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王濤也沒有多在意,他開心的是,這件事總算是簽字落定。
院領導麻利的在上面簽字,“如果每次遇到事,都能這么順利就好了。”
王濤嗯了聲,作為工會主席,每次醫院里遇到事,不管大小事,不管是醫院事務還是職工家的私事,他這個工會主席都要到場,可以說真的是頭大。
兩人稍微談了兩句后就散場,院長還要忙著處理其余事務,起碼現在他可以稍微松口氣,最大最棘手的事得到解決,其余事問題不大。
王濤把蓋好章的協議送到李梅那邊,“院長知道你們現在的房子還是一之前分配的一居室的房子,不適合你們一家四口住。”
張翠花之前王濤談判的時候,順道提了下,說打算子之后搬到女兒家,他們祖孫三代人一起住。
剛才趁著老太太心情不錯,王濤就順勢在院長耳邊提了句,對方想著李梅一家是識趣的,正好家屬區空出一套帶有獨立廚房和衛生間的兩居室的房子。
張翠花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驚喜,那是一個開心。
要知道之前陳巖住的也是單位分配的房子,就一個房間,一家四口住已經是很擁擠,只是比他們住房更為困難的人更多,陳巖也就沒有申請房子。
之前她還在想,房子的層高有個四米不到,要不就弄個閣樓出來,這樣也能寬松點。
誰能想到,王濤竟然這么幫忙,可把張翠花開心壞了,不住道謝。
王濤說了兩句后,就聰聰離去,畢竟還有不少事等著他去收尾。
張翠花示意李梅把東西放好,“事情談好,我也松口氣。”這次看著是吃苦沒有拿到錢,可錢到手也是守不住,指不定會有更多的人惦記,還不如不要。
結果誰能想到,都已經做好了吃虧的準備,結果來個天降驚喜,張翠花真的那是一個開心。
李梅沒有想太多,對她而言,她其實不想搬家,畢竟那邊有太多和陳巖的回憶。
“閨女,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覺得老房子那邊有太多你們一家四口的美好回憶。”
“可我記得你提過,你家隔壁鄰居,家里兒子多,都是好吃懶做之人的那家人。”
“不是經常偷看。。”有孩子在,張翠花不能把話說的太直白,可相信李梅一定聽出來。
“之前有陳巖在,他家幾個男人還不是嘴上花花,現在就只有你們母子三人,哪怕我去,你覺得人家會放過你,畢竟你可是有房子有工作的人。”
“說句不動聽的話,你就是一個移動的香餑餑,不知道多少人會算計你。”
“這個年代對女性,特別是單身帶著孩子的女性很是不友好,明明是男人不對,是男人過分。”
“可在一些人的嘴里,那就是女性不知道檢點,不然為何非要挑.逗你。”
“到時候對方再說點似是而非的話,然后不小心抱著你之類的,你覺得你能忍?”
“還有小霞慢慢年紀大上去。。”張翠花是可以和對方爭吵,可以護著,可她年紀要上去,而且人家有心算計你,真的是防不勝防。
“還有我們這次跳過你爸他們,把賠償的事敲定,他們一定會很生氣,肯定也會算計。”張翠花雖然沒有證據,可她就是覺得李大山父子指不定就和那戶人家私下達成協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想要避開他們的算計,真的是有難度,還不如干脆點搬家。
“搬到醫院家屬區,雖然不能說都是好人,可起碼他們也是一個要臉面的人,他們肯定不會把事情鬧大。”
“而且我們又是獨立衛生間和廚房,真的挺好。”起碼都在屋里,門一關,絕對的安全。
“還有就是那邊的學校要比現在小杰他們讀書到學校好。”
“離那邊不遠有個收廢品的站,我到時候和領導提出換個地方上班。”張翠花越說越覺得那個地方是真的真的不錯。
張翠花的那番分析,徹底的鎮住李梅,之前陳巖在的時候,那家人幾個男人嘴上的話就越來越過分,有時候人不多的時候還會動手動腳。
只是礙于陳巖的關系,他們也不敢太過分,可現在陳巖過世了,李梅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動手。
萬一他們對小霞出手的話,想到這里,李梅立馬同意搬家,“好,搬家。”
醫院考慮到陳巖家里沒有成年男性幫忙,保衛科就安排了兩三個人一起幫忙處理后事。
大雜院的鄰居一大早起來,就看到陳家竟然辦白事,真的都驚呆了。
“好好的,怎么會辦白事。”都知道陳家就只有小夫妻帶著兩個孩子,怎么會辦白事。
等他們知道是陳巖去世后,一個個都不敢置信,“怎么會。”
知道是因公去世后,大家不由得唏噓起來,但很快大家的話題就變了。
“你說陳巖這次因公去世,單位是否要賠償。”
“那是必須的啊,就是不知道賠償多少錢。”
“起碼要五百吧,上次那個紡織廠保衛科不是死了一個人,賠償了八百。”
此話一出,眾人那是一個震驚,“好多錢啊。”
“就是,而且李梅還能接班。”一個中年婦女尖酸刻薄道,本來大家都是家庭婦女,在家做家務帶孩子,現在猛地發現有人要去上班,能不酸嗎?
這話一出,本來就已經眼紅的幾位家庭婦女那是更眼紅了,明明大家都是家庭婦女,為何差距就是這么大。
如果是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大家都會覺得這日子可咋過,一定會很艱苦,她們不介意給點所謂的善意,畢竟看到比自己過差的人,也會讓自己心情好。
只是李梅這個寡婦,哪怕守寡,這日子也不會差,可以上班有收入,手上還有一大筆撫恤金,有房子,還沒有婆家人管,也就是沒有人會唧唧歪歪,這小日子想想就過的滋潤,讓人眼紅。
想到這里,大家的議論聲更大,她們就覺得心里很不舒服,現在遇到同道中人,肯定要發泄一二,不然憋在心里,真的是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