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打碎了家里收養的弟弟的杯子,被未婚妻關進了一座天然孤島。“白英,求求你,
放我回去吧!這里有野獸,我會死的!”我無數次向她祈求,直到手機關機。
得到的回復卻是:“什么時候亦寒消氣了,什么時候放你出來。”一個月后,
弟弟和朋友調笑著:“徐乘風現在應該變成了個野人了吧?要不我們去看看戲?
”可現在孤島只有一具穿著我衣服的尸骸。1綁在我手腕和腳腕的繩子被人松開,
我勉強站直,又被陳蘭茹一鞭子甩在身上。胃部抽搐疼痛,我蜷縮在地上往上看,
看到了陳蘭茹輕蔑的臉。她是我的繼弟徐亦寒的追求者,也是將我囚在這座小島的提議者。
“既然有本事摔碎亦寒的杯子,那就有本事在這里獨自生存吧?
”我咬緊牙齒看向她:“喬白英不會放過你的!你快放我回去!
”陳蘭茹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般笑彎了腰,諷刺地看向我:“送你來的船就是白英提供的,
你說她會不會放過我?”我怔愣在原地不動,看著陳蘭茹離開的背影突然眼眶一紅,
連忙摸出手機給喬白英打電話。信號時通時斷,好不容易對面接通,
傳來的卻是徐亦寒夾到不行的聲音。“哥,你到島上了嗎?這次要好好反省哦。”“徐亦寒,
你這樣陷害我,一定不得好死!”假惺惺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一陣反胃,瞬間火冒三丈。
“夠了!”喬白英冷淡的聲音從擴音器傳了出來,我手突然一抖。
“你明明知道那個杯子是亦寒媽媽留給他的遺物,你還要摔了它,我怎么不知道你這么惡毒?
”我呆呆站在原地,嗓音沙啞地重復著早就說了很多遍的話。“白英,那不是我摔的。
”“剛才咒罵亦寒的話也不是你說的?”喬白英的聲音帶著怒意:“滿嘴謊言、心思惡毒,
你就應該在那座島上好好反省一下。”烈日曬在我身上,我卻如墜冰窖。她是我的未婚妻,
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卻不信任我。為了我的繼弟。喉頭的哽咽,讓我近乎說不出話來,
突然旁邊草叢中的一陣嘈雜的聲音讓我轉移了視線。
一條兩米長的鱷魚擺著長尾巴朝不遠處爬過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氣。
我背后突然浸出冷汗,眼角迸出淚水來,聲音急切地對著手機祈求。“白英,求求你,
放我回去吧!這里有野獸,我會死的!”“哥!我只是想要你道歉而已!你寧愿說謊有野獸,
也不愿意好好反省嗎?”徐亦寒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都能聯想到那張惡心的臉。我握緊手機,
就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審判。“什么時候亦寒消氣了,什么時候放你出來。
”手機掛斷的還音‘嘟嘟嘟’地響,我微微低頭,看到了手機屏幕上我的鏡像。
滿目倉皇、頹廢十分。就像是一只敗犬。2喬白英皺著眉頭掛斷電話,
看著手機界面突然心里空了一瞬。徐亦寒湊到喬白英身邊,勾出乖巧的笑,
想要伸手摟住她的腰。喬白英嘆息著退后一步,然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
那座島隔絕人煙,讓乘風去那里待著反省一下,等他回來,就能接受你了。
”徐亦寒面色一僵,抬頭看向喬白英的瞬間,眼尾泛紅。“真的嗎?
要是哥能理解白英姐姐的苦心就好了,我只是想要成為他的家人而已。
”帶著冷冽香水氣息的懷抱鉆進自己的懷抱,喬白英有些僵硬,
還是拍了拍自己頸窩處的腦袋。明明徐亦寒乖巧又善良,
真不知道為什么我這個哥哥要這樣針對他。徐亦寒被收養的這半年,
我在她心里就像是變了一副相貌。不過我剛才在電話里哽咽虛弱的聲音還是在腦中揮之不去。
喬白英送走徐亦寒后,給陳蘭茹打了電話。“你不是說那個島是你拿來開發旅游區的嗎?
乘風說那里有野獸?”電話那頭陳蘭茹哼笑一聲,
漫不經心地回答著:“這大少爺除了沒有人陪,在島上有吃有喝過得好著呢。
”“那么說估計是騙你的,想讓你把他帶回去吧?
”“真不知道你怎么看上這種滿口謊言的蠢貨的,看看亦寒多好。”喬白英松了一口氣,
心中對我又升起幾分不滿。不過對著電話還是義正言辭。“行了,乘風只是一時間走錯了路,
家里多了個養子,他不舒服而已。”“等他改正了就行。
”我不明白為什么喬白英寧愿相信陳蘭茹和徐亦寒也不愿意相信我。我赤腳走在島上,
強忍著害怕想要找一處容身處。這座被陳蘭茹買下來的小島上,砂石林立,安靜到詭異。
看不到食物,也沒有水源。我心中滿是苦楚,拿著手機撥打電話,可是信號全無。
直到手機關機,我也沒有再打出第二通電話。天色越來越暗,我忍著害怕爬上了一棵樹,
吞下一顆干癟酸澀的果子,抱住樹干不松手。明月高高懸掛在海上,冷漠得嚇人。
我突然想起以前因為畢業論文的事情,半夜睡不著,拉著喬白英起來看月亮。寒冷的冬日,
我們裹著同一件羽絨服,依偎在陽臺上,她在我耳邊輕輕哼著搖籃曲。
她溫柔又甜美地睡在我懷里。我看著她的臉,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海上的寒風吹在我身上,
我看著月亮,腦中回響著那天的曲子,卻心涼地睡不著。3我在島上小心翼翼地躲避鱷魚,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可以容身的山洞,卻在里面看見了一具尸骸。
一個身上掛著幾條碎步條的男人,面容枯朽,已經可以見到白骨。
我能看到他的身上還有野獸撕咬的痕跡。墻面上,我看到幾個模糊的字,
那是他用多功能小刀刻下的。“爸爸媽媽,對不起,我愛你們。”看著他的尸骸,
就像是看到了我的未來。我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湊過去將我的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拿著旁邊的多功能小刀轉身離開。邊走邊飆出淚水,我咬咬牙使勁憋住了,
在這里淚水也是珍稀的東西,不能白白浪費身體的水分。我要活下去,我必須要活下去!
京城那邊,歌舞聲不停的娛樂酒吧中。喬白英看著手機上空蕩蕩的通訊記錄,
不禁皺緊了眉頭。“他最近沒有聯系你?”喬白英看向了陳蘭茹。
陳蘭茹眨眨眼睛嗤笑一聲:“每天都打電話罵我呢。怎么?他沒聯系你?
”喬白英手指敲了敲手機殼,抬手撥打了電話,對面卻傳出了關機的忙音。
“這大少爺心里有氣,把你拉黑了?看來還要關他一陣讓他吃點苦頭。
”陳蘭茹嬉笑著給喬白英倒了杯酒。喬白英面色鐵青地仰頭喝下。
“我說那種野蠻的大少爺哪有亦寒溫柔懂事,你干脆跟他解除婚約唄?
這樣也就不用為他的爛脾氣難受嘍。”徐亦寒坐在旁邊喝得面色潮紅,
滿臉期待地看向喬白英。喬白英卻看著手機皺眉起身,然后隨意對著陳蘭茹點頭。
“你們繼續喝,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徐亦寒只能有些落寞地看著喬白英離開的身影,
不停往嘴里灌酒。“我是不是不該去和哥爭?可是我真的太愛白英了。”“好了亦寒,
你別哭了,相信我,你遲早會擁有喬白英的。
”陳蘭茹心疼地沖過去攬住徐亦寒的胳膊細心安慰,對我恨得咬牙切齒。
“給那座島送點東西上去。”她拿出電話,冷漠地下達指令,眼睛看向孤島的方向滿含惡意。
被關在孤島的第10天,我和一條鱷魚滾在一起,遍體鱗傷地用小刀攪爛它的腹部。
我拖著受傷的腿處理食物,硬著頭皮啃下一塊烤糊了的鱷魚肉,然后干嘔出聲。
聽到有人的聲音在島上響起,我披著樹葉做的衣服瘋了一樣跑過去。
然后又硬著頭皮一點一點后退。來的船只飛快離去,
幾條蟒蛇的鱗片在陽光下閃著危險的光輝,漫不經心朝我的方向涌過來。
我被迫逃去了那座山洞,和那具尸體住在了一起。我死死咬住手臂,努力振奮勇氣,
然后看著那具已經化作枯骨的尸體呢喃出聲。“你至少還有留下遺言的對象,真好。
”“我的父親收養了自己初戀的兒子,他嫌棄我。”“我的未婚妻也嫌棄我,
甚至想要殺了我。”“我和你作伴吧?這樣至少黃泉路上不會那么孤單。
”我抖抖索索地坐在尸體的旁邊,看著墻上的那幾個字,舉著小刀在上面比劃了半天,
也不知道該寫什么。直到尸體的腥臭氣味彌漫我的鼻尖,讓我有些難以忍受的時候。
我才刻下幾個大字。“喬白英,我恨你。”4刻完遺書后,我走得遠了一些,
平躺在地上餓著肚子發呆,看著山洞上方放空大腦。然后突然酸澀著鼻子閉上雙眼。“媽媽,
你能來接我嗎?這些年來,你總是不來我的夢里。”想著媽媽,我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夢中媽媽依舊鮮妍年輕,沒有癌癥末期的那種枯槁,溫柔地抱住了我。
我小小一只縮在媽媽的懷抱中,被她遞給了對面的人。往日里那個人的臉是爸爸,
后來變成了喬白英。這次卻是一個陌生的臉龐。喬白英看著依舊空蕩蕩的聊天記錄,
恨恨地抿緊雙唇,然后撥通了陳蘭茹的電話。“安排一下時間,我要去那座島上。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然后才傳出陳蘭茹玩世不恭的聲音。“怎么了?
這才不到一個月你就心軟了?”“已經足夠了,回來后我會好好讓乘風給亦寒道歉的。
”喬白英輕聲回答。“昨天大少爺還在電話里詛咒我呢,看起來不像是真心悔過的樣子啊。
”陳蘭茹哼笑出聲:“他還罵你是個白眼狼,和徐亦寒是奸夫淫婦呢。你真要讓他出來?
別到時候把瘋子放出來了。”喬白英氣得發抖,閉著眼睛關掉了電話。隨手撥打我的電話,
依舊是關機。喬白英開車出門,去了常去的酒吧,心煩意亂地走去了包間。
“徐乘風現在應該變成了個野人了吧?要不我們去看看戲?”包間內輕蔑的笑聲響起,
喬白英開門的手停在了半空,睜大了眼睛。“放心吧,吃點樹葉草根,喝點雨水,
不也能活下去嗎?”陳蘭茹大笑出聲。“蘭茹姐姐,這樣對哥哥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要還是給他送點吃的去?”徐亦寒溫柔帶著善意的聲音響起。
喬白英顫抖的手放在了門上。“敢讓你傷心,怎么能不付出點代價?
”陳蘭茹陰冷的聲音十分低沉。“亦寒想要成為喬家的主人,放心,
我一定會實現你的所有愿望的。”“蘭茹姐姐,你真好。”“砰!”大門突然被重重推開,
包間內所有人突然一僵,看向門外。喬白英赤紅雙眼,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然后隨手拿走了陳蘭茹的手機。陳蘭茹瞳孔微縮。開機密碼是徐亦寒的生日,撥打我的電話,
提示音是已關機。“乘風每天都打電話來罵你?”喬白英冷笑一聲,陰沉沉地看向了陳蘭茹。
陳蘭茹吞咽了一下口水,看著喬白英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這大少爺把我也拉黑——”“立刻準備船,我要去那座島。”喬白英打斷了面前人的狡辯,
眼神陰鷙。“白英姐姐,你別這樣,我陪你好不好?”徐亦寒急著拉住喬白英的衣角,
卻被她隨手甩開。“你們最好祈禱乘風沒有出事,否則就不只是怕這么簡單了。
”喬白英僵硬地威脅眾人,眼中帶著焦急。直到站在了甲板上,旁邊海風吹拂的時候,
她都松不了一口氣。只能一遍一遍地撥打我那早已關機的電話,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快一點,
再快一點。喬白英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小島,心中不詳的預感卻越來越重,
導致雙腳踩上陸地的時候,還有些心慌。“老板小心,島上有蟒蛇和鱷魚的痕跡,
請注意安全。”經驗豐富的保鏢攔在了喬白英的身前。喬白英一怔,突然慌急起來,
臉色變得蒼白極了。“乘風,別怕,我來帶你回家。”看著砂石林立的小島,
喬白英對著空氣呢喃出聲半個小時后,保鏢焦急地跑過來,聲音吞吞吐吐。
喬白英心頭再次浮起巨大的不安感。
“老板……我們找到了……先生的……尸體……”5狹窄的山洞中,
穿著我衣服的尸骸早已化作白骨,上面還有野獸撕咬的痕跡。墻壁上,只有兩行遺言。
看著‘喬白英,我恨你’幾個字,喬白英驀得睜大眼睛,踉蹌兩步,搖搖欲墜。“老板,
我們要……收尸嗎?”旁邊的保鏢小心翼翼地發問。喬白英凌厲的雙眸唰地瞪過去,
沙啞的嗓音猶如厲鬼。“胡說八道!乘風明明還活著,這才不是我的乘風!
”她逃避一般跑出山洞,腳后跟卻又像是釘在了山洞門口一般,難以挪動步伐。烈日高懸,
卻散不去她心中的寒涼。此刻,我正看著頭頂的太陽卻心酸的想落淚。坐在輪椅上,
被身后的人推出了心理醫生的治療室,陽光有些灼眼,我卻貪婪地盯著看。“小心眼睛。
”柔軟溫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隨后是一只纖細的手攔在了我的眼前。
“明明看的是同一個太陽,我卻覺得這個太陽好看多了。”我乖巧地坐在輪椅上,
說出了我的真心話。“好看那我們帶著墨鏡看。”旁邊的人輕笑一聲,
從包里拿出墨鏡戴在我的臉上,透過黑沉的鏡片看過去,她的臉依舊矜貴好看。她叫展亦熙,
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刻下遺言后,想著再怎么也要做個飽死鬼,于是大著膽子拎著小刀,
走去了海邊。看著手中一條奇形怪狀的海魚和一個顏色鮮艷的海星,我面不改色地鉆木取火。
不管有沒有毒,我都要吃飽。結果島上升起的煙引來了行駛而過的商船,我瘸著腿,
身上披著樹葉,像個野人一樣在沙灘上大吼大叫,然后被救走了。
感謝商船的主人展亦熙看著我沒有一槍斃了我,而是帶我去看醫生。她太好了,
不但為我安排了康復醫院,還經常帶禮物來看望我。我回到病房,
然后狼吞虎咽地啃她帶來的晚餐。“慢點吃,喝點奶茶。
”展亦熙貼心地將吸管遞到我的嘴邊,婉轉的聲音比奶茶還甜。我滿足地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