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昔禹出了基地以后就打了輛出租車,兩人坐在車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有些許的尷尬。
溫肆看著車外的風景飛快的向后移,正覺得無聊呢,尋思著要不要拿出手機來玩幾把消消樂。
還是季昔禹主動挑起了話題:“你真想好了,要來當職業選手打職業賽?”
溫肆倒是早就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了:“之前有想過,但是一直沒敢做,我這個人比較享受打敗強者的快感,職業賽場上既然有那么多強者,那我也挺想去闖闖看的。”
季昔禹笑了笑:“那你確實該來闖闖看,那你還在考慮什么?”
溫肆嘆口氣,腦子當中盤旋著顧女士的聲音,不知道顧女士到時候要是知道她跑去打職業賽的話,會說些什么呢?
“打職業賽這么大的事兒,肯定得和我媽說一聲,不知道我媽會不會答應。”
季昔禹不說話了,溫肆的媽媽會不會答應不知道,反正他媽估計是不會答應了。
兩人一進季家,白瑾臉色難看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兩人回來冷哼一聲:“季昔禹,你真是出息了哈,我明明跟你講了,在晚上6點之前把人給我送回來!
結果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12點你才想起來把人給我送回來呢?給你交代的事情,你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是吧?”
季昔禹連忙解釋:“唉呀,今天真是個意外,下次我一定會記得的。”
白瑾眼睛都瞪直了:“下次?哪來的下次?我告訴你,沒有下次了!就指望著做夢呢?我還敢把小肆交給你嗎?”
溫肆眼見白瑾真的很生氣的樣子,連忙上去哄:“干媽,今天的事兒確實是個意外,原本季哥說了要把我送回來的,我就想看他們打一場訓練賽,
我看他們的訓練賽入迷了,一時間就忘了時間,我們的手機都放在邊上呢,也沒注意看手機,沒接到你打了那么多通電話,要怪的話就怪我吧。”
白瑾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溫肆:“你也是,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電話怎么都打不通的那種感覺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回來路上出了什么事兒呢!”
白瑾是真的把溫肆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的,教訓起來也是認真的。
溫肆乖乖地聽了幾句,和白瑾打了個招呼以后就上樓了,白瑾看著溫肆上樓以后收斂起了笑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昔禹。
“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小肆這么喜歡游戲的份上,你今天這樣我肯定不會再把她交給你了!我知道你們向來都睡得晚,但是怎么著七點…… 八點,八點把小肆給我送回來吧?”
季昔禹連忙答應下來,但是心中卻是叫苦連天。
以后這家伙要是真簽約了成為了職業選手的話,能不能回來還說不一定呢……
而樓上的溫肆正在和顧女士通電話。
顧女士因為是職業教練的原因,所以睡眠時間和這一群電競少年差不多,但長期以往都是這樣,倒也算得上規律。
但溫室一般都會在顧女士那邊裝的很乖巧的樣子,從來不會在十一點以后給顧女士打電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顧女士瞇著眼睛接起了電話:“干什么,這么晚給我打電話?”
顧女士躺在床上也準備睡覺了。
溫肆輕咳了兩聲,打算循序漸進:“你在哪個職業戰隊來著?”
“mtc,你要是是來問我這些閑的沒事兒的事情的話,那我可就要把電話給掛了,你以前不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嗎?”
溫肆有些尷尬,她不是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對強者感興趣,但是對這些職業選手什么的確實不太感興趣,畢竟在排位賽里面都遇得到。
“媽,你們那個戰隊里面,他們大概國服排名多少?”
顧女士雖然不知道溫肆大半夜的打這一通電話來突然問這個干什么,但還是回答了:“我們是有規定的,每一個選手的國服排名至少要在200名前,干嘛?”
顧女士的說話語氣間隱隱有些驕傲,畢竟這些都是她帶出來的選手,她也有一份功勞。
溫肆松了一口氣,也總算不藏著掖著了:“行,那你覺得我韓服排名前200,有機會打職業嗎?”
顧女士猛然坐起身子來,她總算明白了溫肆今天晚上給她打這一通電話來循序漸進的根本目的。
顧女士的聲音都冷了幾度:“你該不會告訴我,你要去打職業賽吧?”
溫肆摸了摸鼻頭,猜到了顧女士大概不會答應:“我高考也考完了,接下來也沒什么事兒了,等九月份開學還有三個月呢,我想打三個月,行不行?”
顧女士見過太多一頭扎進這個圈子里面就不愿意出去的人了。
溫肆雖然這么說,但是保不齊以后又會改變主意。
“不行,我不同意,這個圈子有什么好的?你學習成績那么好,就應該好好讀書,好好上大學,然后再給自己找出路才對,為什么偏偏要跑來參加職業賽?”
顧女士嚴厲拒絕。
溫肆頓了頓,很想糾正顧女士明明你自己也一頭扎進了這個圈子里面當了一個職業教練。
“我想試試,其實我一直都想試試,但是我知道,在沒有高考前你肯定不會答應,我也知道,如果沒有一個人在基地看著我的話,你肯定不放心。”
顧女士冷笑一聲:“你知道就行,沒人看著你的話,我肯定不會讓你進這個圈子的,這個圈子我比別人懂,你知道我看過多少職業選手因為一直操作不好就被網上罵的狗血淋頭嗎?
有多少職業選手因為在這個圈子里面經常坐在電競椅上比賽落下永久性疾病或者后遺癥嗎?你還小,我不想讓你走到這一步來。”
顧女士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溫和,似乎是想勸溫肆迷途知返。
可溫肆并沒有迷途知返:“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我沒有打出任何的成績來,那么我就回學校讀書,證明我確實不適合這一行。”
顧女士皺眉:“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打出成績了,你就休學來打職業賽,如果你沒打出成績你就回學校讀書?”
“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放心,所以干媽的兒子和我在同一個俱樂部,他可以替你盯著我。”
顧女士沒說話,默默的走下床,掏出一根煙來點燃了煙。
溫肆從小到大不需要她去操心什么,即便是兩個人相隔這么遠,溫肆也從來沒有讓她擔心過什么,操心過什么。
所以顧女士都沒有想到,溫肆的叛逆期居然會來的這么晚,這么突然。
顧女士嘆了口氣,腦海當中突然閃過她帶的那一群孩子在賽場上拿到了世界賽門票的樣子,激動的相擁,淚流滿面。
或許這就是熱愛,永遠炙熱,讓人仿佛在大海當中找到了一根浮木,有了方向,有了希望。
“非打不可?”
“我想試試。”
“行,那就按你說的,三個月你要是沒有打出成績,你就乖乖給我滾去學校讀書,三個月你要是打出了成績,或者是打贏了我帶的隊伍,那么我就同意你打下去。”
溫肆眼睛一亮,沒有想到顧女士居然答應了。
顧女士頓了頓補上:“我知道你這個小丫頭雖然平時裝的很乖,但其實骨子里面還是一個很拗的人,不撞南墻你是不會回頭的,所以我也打算讓你去撞撞南墻。”
“謝謝媽,我覺得這個南墻我可能不會撞,因為南墻都得替我開路。”
顧女士聽著她這囂張四溢的話語,笑罵了一聲:“混蛋玩意。如果有一天因為你操作不好被罵了,或者你堅持不下去了,你就退出,剩下的我來替你解決,知道嗎?”
顧女士尊重溫肆的決定,溫肆早就不在她的羽翼下了,早就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小女孩了。
既然她想去做,那就一定有她的原因,顧女士選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