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大廈33層的落地窗將浦江夜色盡收眼底，蘇晚站在設計總監辦公室的陰影里，看著林楚楚將U盤插入電腦。監控畫面中的女人正對著設計稿拍照，耳后玫瑰紋身在屏幕冷光中宛如毒刺。
"這就是你給我的投名狀？"顧淮之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雪松香裹著威士忌的醇厚。他指間轉動的鋼筆忽然停頓，筆帽鑲嵌的月光石映出蘇晚鎖骨處的翡翠吊墜，"沈太太應該知道，顧氏從不收二手貨。"
蘇晚反手扣住他欲觸碰吊墜的手腕，指尖按在那枚刻著"SW"的西裝紐扣上："顧總派人盯梢半個月，就為確認我是不是瘋子？"她抽出鋼筆在圖紙背面寫下一串坐標，"明天派人去這里，能找到沈家三年前走私緬甸玉料的集裝箱。"
鋼筆尖在羊皮紙上洇出墨痕，顧淮之突然輕笑出聲。他解開袖扣，小臂內側赫然有道與翡翠龍紋相同的傷疤："蘇小姐重生后記性變差了？十年前在蘇家老宅，你曾用這個紋路的硯臺砸過我的頭。"
記憶如驚雷劈開迷霧。那個暴雨夜闖入書房的少年，濕透的白襯衫下翻涌的血氣，還有他臨走前塞給她的琺瑯懷表......原來早在那時，命運齒輪就已咬合。
警報器突然尖嘯，林楚楚倉皇逃離的背影出現在監控器中。蘇晚抓起桌面的翡翠鎮紙砸向消防噴淋頭，在水幕傾瀉的瞬間踮腳湊近顧淮之耳畔："現在顧總相信，我能讓沈明川在拍賣會拍下那個'驚喜'了？"
三天后，佳士得春拍現場。
沈明川舉著012號牌的手指節發白，林楚楚頸間的鉆石項鏈隨著急促呼吸閃爍。拍賣師正在介紹那尊明代和田玉觀音："......起拍價三千萬，每次加價不低于......"
"五千萬！"沈明川直接亮底牌。他今早收到神秘短信，稱這尊觀音像底座藏有顧氏新能源招標文件。前排貴賓席的顧淮之抬手示意助理離場，這個動作刺激得沈明川太陽穴突突直跳。
蘇晚一襲墨綠絲絨旗袍出現在二樓主看臺，發間珍珠步搖隨著舉牌動作輕顫："六千萬。"她故意露出腕間紗布——那是前日林楚楚派人綁架時留下的傷痕。
沈明川猛地站起，競價牌幾乎戳到林楚楚慘白的臉："八千萬！"這個價格遠超抵押祖宅的貸款額度，但想到能拿到顧氏把柄，他連瞳孔都泛著血色。
槌音落定的剎那，蘇晚與樓下仰頭的顧淮之目光相撞。男人摩挲著拍品圖錄上的觀音像照片，眼底閃過譏誚——那尊讓沈明川傾家蕩產的"古董"，實則是他請蘇州老師傅用邊角料趕制的贗品。
慶功宴在華爾道夫酒店舉辦，林楚楚的鉆石項鏈卻換成絲巾。蘇晚晃著香檳杯靠近洗手間，聽見她在隔間里嘔吐："明川，那些高利貸的人找到醫院了......你答應用蘇家老宅的地下......"
"砰！"
蘇晚踹開隔間門，手機攝像頭直懟林楚楚驚恐的臉："地下什么？沈太太不如說清楚，是地下錢莊還是地下情？"她故意放大屏幕上沈明川的銀行流水，"或者該叫你林護士？三年前你在仁和醫院偽造孕檢單的事......"
林楚楚突然抽搐倒地，耳后玫瑰紋身滲出藍血。趕來的顧淮之扣住蘇晚手腕急退："她在自己血液里種了朊病毒！"
混亂中有人尖叫報警，蘇晚卻盯著滾落在地的翡翠耳釘——那是沈明川今早親手給她戴上的"定情信物"，此刻在病毒血液中竟漸漸顯露出顧氏徽章的暗紋。
"看來沈先生給您的禮物另有玄機。"顧淮之用手帕包起耳釘，"有興趣去我實驗室做個光譜分析嗎？或許能解開蘇老先生臨終前沒說完的秘密。"
警笛聲由遠及近，蘇晚在男人掌心寫下密碼："翡翠鑰匙在懷表第七顆齒輪里。"她踮腳咬住他領帶上的月光石，"顧淮之，你要是再敢像十年前那樣不告而別......"
未完的威脅被吞進帶著血腥氣的吻里。窗外烏云遮月，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黃浦江畔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