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
林悅猛打方向盤,轎車劇烈甩尾,將引擎蓋上的黑衣人甩飛出去。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嘯,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校門。
秦陽死死抓住扶手,從后窗看到四五個黑影正飛速追來。他們的速度快得不像人類,每一步都能躍出七八米遠,轉眼間就拉近了距離。
"他們不是普通弟子!"林悅咬牙道,油門踩到底,"至少是練氣中期!"
車子沖出校門,拐上主路。深夜的街道車輛稀少,林悅駕駛著車輛在車流中穿梭,不時做出危險的變道動作。然而追兵依然緊咬不放,其中一人甚至躍上路燈,在高處跳躍追蹤。
"甩不掉!"秦陽靈眼全開,觀察著追兵的動向,"前面路口右轉!"
林悅猛打方向,車子幾乎側翻地拐進一條窄巷。巷子兩側是高墻,僅容一車通過。就在他們以為暫時安全時,前方巷口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雙臂交叉站在路中央,絲毫不懼疾馳而來的車輛。
"撞過去!"秦陽喊道。
林悅不但沒加速,反而急踩剎車:"不行!是鐵臂劉洪,玄陰宗外門第一高手!"
車子在距離那人十米處堪堪停下。秦陽這才看清對方——一個兩米多高的巨漢,裸露的手臂泛著金屬光澤,在月光下冷森森的駭人。
"下車!"林悅迅速解開安全帶,"車子是活靶子!"
兩人剛跳下車,后方追兵已經趕到,呈扇形包圍過來。秦陽數了數,總共七人,每一個身上的靈氣波動都比昨晚那些強得多。
"林大小姐,好久不見。"劉洪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刺耳難聽,"墨長老想請這位小兄弟喝茶,你最好不要插手。"
林悅擋在秦陽身前,手中紫光閃爍,已然祭出了本命法器——那柄紫色短弓:"劉洪,你敢動紫陽門的人?"
劉洪獰笑:"若是林震天親至,我自然退避三舍。但你一個小丫頭,加上個剛入門的小子..."他做了個手勢,六名黑衣人同時逼近,"殺了你們,誰知道是我們干的?"
秦陽暗中運轉《太虛衍天訣》,靈氣在經脈中急速流轉。他低聲道:"左邊三個交給我,你對付右邊四個。有機會就跑,別管我。"
"不行!"林悅堅決搖頭,"劉洪是筑基初期,你對付不了。我拖住他們,你找機會..."
話未說完,劉洪已經出手!他龐大的身軀出人意料地敏捷,眨眼間就沖到兩人面前,金屬般的右拳帶著破空聲砸向秦陽面門。
秦陽全力施展靈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拳。拳風擦過臉頰,火辣辣的疼。他順勢一記靈震打在劉洪肋下,卻如同擊中鋼鐵,反震力讓他手腕發麻。
"撓癢癢呢?"劉洪冷笑,左臂橫掃,將秦陽擊飛數米。
"秦陽!"林悅嬌叱一聲,紫弓連射,三道紫光直取劉洪雙眼和咽喉。劉洪不得不回防,雙臂交叉擋住要害。
趁此機會,林悅閃到秦陽身邊:"沒事吧?"
秦陽咳出一口血沫,肋骨可能斷了一兩根:"死不了...這家伙太硬了。"
"他修煉的是'鐵尸功',全身如鐵似鋼。"林悅快速解釋,"弱點在后頸第三節脊椎...小心!"
六名黑衣人同時攻來,兩人被迫分開應敵。秦陽對上三個使劍的黑衣人,靈眼全開下,對方的劍路清晰可辨。他施展靈步在劍光中穿梭,偶爾反擊一記靈震,勉強維持不敗。
另一邊,林悅獨戰三人加劉洪,險象環生。她手中紫弓不斷射出光箭,每一箭都精準刁鉆,逼得敵人不得不防。但靈力消耗太快,很快便面色發白,動作遲緩下來。
"悅丫頭撐不住了。"一個黑衣人陰笑道,"抓活的,門主肯定有賞!"
秦陽瞥見林悅陷入危險,心急如焚。突然,他胸口一熱——太虛鼎竟然自行震動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流從鼎中涌出,瞬間流遍全身。斷裂的肋骨奇跡般愈合,消耗的靈力眨眼補滿,甚至比之前更加充沛!
"這是..."秦陽驚訝內視,發現太虛鼎在丹田處緩緩旋轉,散發出璀璨青光。鼎身上的古老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在他體內投影出一篇全新的功法——《太虛戰體》!
不需要理解,這些知識直接烙印在秦陽腦海中。他本能地按照功法運轉靈力,體表頓時覆蓋上一層淡淡的青光。
"啊!"一名黑衣人的長劍刺中秦陽后背,卻如同扎在橡膠上,難進分毫。
秦陽回身一拳,青光包裹的拳頭直接擊穿對方胸膛!黑衣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大洞,緩緩倒地。
另外兩名黑衣人大驚失色,劍勢更加凌厲。但在太虛戰體狀態下,秦陽的速度、力量、防御都提升了數倍。他輕松抓住刺來的長劍,一記手刀劈斷劍身,反手將斷劍插入對方咽喉。
最后一名黑衣人轉身就逃,秦陽隔空一掌,青光離體而出,如炮彈般將對方轟飛十余米,撞在墻上成了一灘爛泥。
瞬息之間,三名練氣中期修士斃命!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劉洪停下對林悅的攻勢,驚疑不定地看向秦陽:"這是什么功法?!"
林悅也呆住了,她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力量。秦陽渾身沐浴在青光中,宛如戰神降臨,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快走!"秦陽對林悅喊道,自己則沖向劉洪。
劉洪怒吼一聲,鐵臂如風車般掄起,砸向秦陽頭頂。秦陽不閃不避,同樣一拳迎上!
"轟!"
兩拳相撞,氣浪翻滾。劉洪的鐵臂竟然扭曲變形,骨頭從肘部刺出!他慘叫著后退,眼中滿是驚恐:"不可能!我的鐵尸功..."
秦陽不給對方喘息機會,欺身上前,青光包裹的雙手如利刃般插入劉洪胸膛。劉洪龐大的身軀僵住了,他低頭看著沒入自己心臟的手,嘴角溢出黑血:"玄陰宗...不會放過..."
話未說完,秦陽抽出手臂,劉洪轟然倒地,氣絕身亡。
剩余三名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就逃。林悅強撐精神,紫弓連射,留下兩人。最后一人消失在夜色中,想必是回去報信了。
戰斗結束,秦陽體表的青光漸漸消退。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襲來,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太虛戰體消耗太大,短短幾分鐘就幾乎抽干了他所有靈力。
"秦陽!"林悅踉蹌著跑過來,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么樣?"
"還...還行。"秦陽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累。"
林悅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臉色更加凝重:"靈力透支嚴重,必須立刻找地方療傷。玄陰宗很快會派更多人來。"
她攙扶起秦陽,正要離開,突然警覺地回頭:"誰?!"
巷子陰影處走出一個窈窕的身影。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一身黑色皮衣,齊耳短發,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
"不錯嘛,兩個小娃娃干掉劉洪和他的小隊。"女子聲音清脆,帶著幾分調侃,"陳九那老家伙果然沒看錯人。"
"你認識陳九?"秦陽強打精神問道。
"老朋友了。"女子走近,月光下露出一張精致的瓜子臉,"我叫夜鶯,算是...陳九的同行。"
林悅警惕地擋在秦陽前面:"天機閣的人?"
夜鶯挑眉:"喲,小丫頭見識不少。不錯,我確實掛名在天機閣。"她看了看四周,"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林悅不為所動。
夜鶯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正是秦陽之前見過的,陳九隨身佩戴的那塊。
"老陳讓我來接應你們。"夜鶯正色道,"他料到玄陰宗會下狠手。現在,要么跟我走,要么等墨無殤親自來抓你們。選吧。"
秦陽與林悅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眼下他們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夜鶯帶著兩人穿行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不時改變路線,確保沒人跟蹤。半小時后,他們來到一棟破舊的公寓樓前。
"歡迎來到'燕子塢'。"夜鶯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東海市修真者的地下避難所。"
公寓內部與外表截然不同。寬敞的大廳燈火通明,十幾個人或坐或站,看到夜鶯帶人進來,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別管他們,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家伙。"夜鶯領著兩人上樓,來到一間布置簡單的客房,"這里絕對安全,有陣法屏蔽氣息。你們先休息,明天再談。"
夜鶯離開后,秦陽終于支撐不住,癱倒在床上。太虛鼎的反噬開始顯現,全身經脈如火燒般疼痛。
"你傷得很重。"林悅幫他脫掉沾血的外套,檢查傷勢,"靈力透支會導致經脈受損,必須立刻調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紫色藥丸:"紫陽丹,我門療傷圣藥。服下后我幫你引導藥力。"
秦陽吞下藥丸,頓時一股暖流從喉嚨擴散到全身。林悅扶他盤坐好,雙手按在他后背,將自身靈力緩緩輸入,幫他梳理紊亂的經脈。
"為什么冒險救我?"療傷間隙,秦陽突然問道,"剛才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走。"
林悅的手微微一頓:"因為...我們是戰友。"
"僅此而已?"
沉默良久,林悅輕聲道:"太虛鼎選擇了你,而我...相信這個選擇。"
這個回答依然含糊,但秦陽能感覺到其中的真誠。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坐著,靈力在彼此體內循環流轉,形成一種微妙的共鳴。
不知過了多久,秦陽的傷勢穩定下來。他驚訝地發現,經過這次生死危機,自己的經脈竟然比之前更加寬闊堅韌,靈力也更加精純。
"《太虛衍天訣》上說'破而后立',果然不假。"秦陽活動了一下筋骨,已無大礙。
林悅卻累壞了,療傷消耗了她大量靈力,此刻靠在床頭,眼皮直打架。
"你睡會兒吧。"秦陽輕聲道,"我守著。"
林悅搖搖頭,強打精神:"必須制定計劃...玄陰宗不會善罷甘休...九陰聚靈陣..."
話未說完,她已經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秦陽輕輕為她蓋上被子,坐在窗邊守夜。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線。秦陽取出懷中的青銅小鼎,借著微光仔細觀察。鼎身上的紋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了,內壁上隱約浮現出新的符文。
"你到底是什么來頭..."秦陽喃喃自語,手指摩挲著鼎身。今晚若不是太虛鼎突然發威,他們早已命喪黃泉。
鼎身微微發熱,似乎在回應他的疑問。恍惚間,秦陽仿佛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機未到..."
他猛地坐直,環顧四周,房間里除了熟睡的林悅別無他人。是幻覺嗎?還是太虛鼎真的在與他溝通?
窗外,東方的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秦陽收起小鼎,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這一夜的經歷讓他徹底明白,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怎樣的世界——弱肉強食,生死一線,再無回頭路可走。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恐懼或后悔。相反,一種前所未有的斗志在胸中燃燒。既然命運選擇了讓他走上這條路,那他就要走到底,看看盡頭是怎樣的風景。
床上的林悅翻了個身,無意識地嘟囔著什么。秦陽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至少在這條險象環生的修真之路上,他并非獨自一人。
晨光漸亮,新的一天開始了。而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大的挑戰與更深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