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暮色漸沉，礦區(qū)家屬樓下飄蕩著辣椒與陳醋交織的香氣。

‘‘王家涼皮’’的帆布篷下擠滿了滿臉煤黑的漢子們，他們沾滿煤灰的工作服被晚風(fēng)吹的嘩嘩作響。

煤爐上的鐵鍋發(fā)出‘‘咕嘟咕嘟’’的冒泡聲，王啟年蹲在蜂窩煤堆成的矮墻旁邊，看著母親手腕輕轉(zhuǎn)，青花瓷勺在綢緞般的面皮上劃開。

‘‘王姐，再來一碗！’’礦工小劉抹了把頭上的汗，黝黑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這涼皮味道絕了，比省城三味齋的醬肉還下飯！’’

‘‘王姐，再給哥兒幾個添勺辣子！’’滿臉絡(luò)腮胡的老趙把搪瓷缸子敲得叮當(dāng)響，汗珠順著安全帽帶子往下淌，‘‘這酸辣勁兒，比陳府的陳醋還勾人！’’

‘‘是啊，沒想到王姐當(dāng)會計是一把好手，這涼皮做的也這么好吃！’’‘‘你啊，涼皮也堵不住你的嘴！’’王雪笑著將第二碗涼皮遞給了小劉。

【系統(tǒng)提示：涼皮銷量+28，當(dāng)前進度28/300。】

王雪將錢盒塞進圍裙口袋時，眼角的余光瞥見兒子在暮色中揉眼睛，她的心猛地一揪。這孩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病房里面安靜休息，現(xiàn)在卻跟著自己在這風(fēng)吹日曬的環(huán)境里忙碌。

‘‘小年，去后面歇會兒。’’她舀了半碗涼皮，‘‘媽媽給你留了酥油餅。’’

王啟年卻盯著系統(tǒng)面板，面無表情，呆愣愣的樣子讓王雪沒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緩過神來的他推開王雪的手，接過涼皮，卻只是隨意抿了一口，眼睛仍盯著系統(tǒng)面板。他的小腦瓜兒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著如果沒有秘制調(diào)料，該如何維持這日漸紅火的生意。

‘‘系統(tǒng)，秘制調(diào)料的配方怎么才能獲得？’’他在心中默念。

【叮！觸發(fā)隱藏任務(wù)：老算盤的密碼。獎勵：解鎖《晉商秘要》殘卷·美食篇。

任務(wù)內(nèi)容：解析母親的民國算盤，破解其中秘密】。

‘‘老算盤？’’王啟年皺眉思索，眼睛突然一亮，‘‘家里電視柜下面的盒子里好像是有一個很舊的算盤！’’

‘‘媽媽，家里是不是有個老算盤呀？’’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

王雪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愣，‘‘家里算盤多了，你說哪一個？’’‘‘就是一個很老的算盤呀，上面還刻著字的那個’’，王啟年擺著手比劃。

王雪露出懷念的神情，‘‘你是說那個呀，你剛會爬那會兒還拿它當(dāng)小車車耍來著，那是你姥爺留下的，他在漾記票號當(dāng)會計時用過的......’’

‘‘媽媽你一會兒給我拿過來好不好，我想玩。’’王啟年請求道，眼睛卻閃爍著不同于平常的光芒。‘‘我先回病房了，到了輸液時間啦，護士姨姨找不到我又該著急了。’’

‘‘哎，你這孩子，跑慢點～，把酥油餅?zāi)蒙?.....’’

躺在病床上，王啟年盯著吊瓶的液體一滴一滴往下流動，仿佛在計算著時間的流逝。

父親王云山的身影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時，他幾乎沒來得及收起眼中的期待。

‘‘爸爸，你出差回來了！’’王啟年歡快地喊道。看著父親年輕的臉龐，他開心的咧起嘴角，眼角卻帶著點點濕潤。

王云山笑著晃了晃手里的銅制算盤，上面刻著歲月的痕跡，‘‘爸爸剛回來，你媽說你想玩這個，衣服都沒換就趕緊給我寶貝兒子送過來了。’’

【叮！檢測到歷史物品：民國漾記票號算盤（1932年）】

系統(tǒng)的機械音讓輸液管微微震顫。王啟年盯著算盤上磨損的包漿，那些深淺不一的凹痕突然活過來似的，在視網(wǎng)膜上重組為密密麻麻的密碼。

系統(tǒng)的提示音讓王啟年心跳加速。

【是否消耗10歷史積分啟動掃描？】

‘‘是！’’王啟年毫不猶豫地在內(nèi)心回答。

算盤突然在白熾燈下泛起微光，銅框上的‘‘匯通天下’’四字浮現(xiàn)出蟲篆銘文。系統(tǒng)投影在王啟年視網(wǎng)膜上，形成一組復(fù)雜的文字和圖案：

【票號密押系統(tǒng)解析中】

【第一層密碼：每月初一的醋缸水位】

【第二層密碼：礦工井下作業(yè)步數(shù)】

【第三層密碼：母親名字的筆畫拆解】

王啟年的手指輕輕撫過算盤，指尖摩挲間，感受著沉淀在它上面的歷史氣息。

‘‘媽媽在家用算盤的時候，總說‘三指撥珠要像拈花’。’’

王啟年摩挲著算盤橫梁上的北斗七星刻痕，突然發(fā)現(xiàn)第七顆星的位置有細微裂痕。

當(dāng)他把算珠撥到特定位置時，病房的日光燈管突然頻閃起來。

這時，【叮！歷史回溯功能開啟】的字樣出現(xiàn)。

【是否消耗10歷史積分啟動歷史回溯功能啟動】

‘‘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時間線：1972年1月18日】

【場景：漾記票號金庫】

【人物：幼年王雪、老會計】

泛黃的墻紙上，月份牌上面的字跡正在褪色。

幼年的王雪踮著腳擦拭著那個他現(xiàn)在手中的算盤，老會計將一張泛黃的匯票塞進她手里：‘‘丫頭，你記住，密押是‘雪落漾泉三千里’！’’

‘‘可‘雪’字怎么寫呀？’’小雪在匯票背面畫了朵歪歪扭扭的梅花，抬頭睜大眼睛，眼中滿是困惑。

畫面又回到現(xiàn)實，王啟年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提示更新了：

【系統(tǒng)提示：發(fā)現(xiàn)明代涼皮秘方殘頁】

【隱藏任務(wù)：老算盤的密碼（解析母親的民國算盤，獲得票號密押），完成度30%（獎勵：解鎖《晉商秘要》殘卷·美食篇）】

‘‘姥爺......’’，王啟年喃喃自語，他隱約能猜到，歷史回溯畫面中的老會計就是他未曾見過的姥爺，王漢卿。

王啟年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涼皮攤前的煤爐還在冒著熱氣。

母親正在給客人舀涼皮，圍裙口袋里的桃酥碎屑簌簌落在賬本上，像極了那年落在匯票上的梅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