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渭南伯......這么怕死嗎?”
望著陳衍帶著青兒離去的背影,李淳風似是有些不解。
李世民黑著臉,沒好氣道:“他怕死個屁,他要免死金牌,就是想打朕的高陽!”
李淳風驚了,他知道陳衍和高陽打過兩次,卻不知道是怎么打的。
此前都以為只是用拳頭,或者是用巴掌。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陳衍居然是用免死金牌來打。
普天之下,估計就只有陳衍一人了。
李淳風一時間都不知該怎么形容,憋了半天,才訕訕道:“渭南伯.....行事不拘一格哈。”
高陽公主幽幽地盯著李世民,“父皇,您既然知道他要免死金牌是用來打兒臣的,那您為何還要給他?”
面對女兒幽幽的目光,李世民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子安不是救治兕子有功嘛,就要一塊免死金牌,朕怎能不滿足他。”
“再說,你方才不也沒阻止?”
高陽頓時不說話了,好看的臉頰上爬滿紅暈。
匆忙行了一禮之后,帶著香嵐逃似地離開這里。
李世民見狀嘖嘖稱奇,“朕著實沒想到,子安居然真的能制住高陽,果然還是一物降一物啊。”
“若是高陽能改改驕縱的性子,這兩頓打不算白挨。”
長孫皇后搖頭道:“臣妾倒是覺得沒那么容易,估計,子安和高陽的事還沒完。”
“以后啊,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呢。”
李世民聞言嘴角一抽,想起前兩次的事,頓時感覺有些頭疼。
李淳風淡笑道:“陛下和娘娘不必擔憂,渭南伯和高陽公主鬧出來的一定是壞事嗎?”
他意有所指道:“說不定,在看似荒唐,又令人無奈的事情中,還暗藏意想不到的機緣呢?”
李世民夫婦一怔,想起此次小兕子的事,隨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李淳風躬身道:“陛下,微臣斗膽,有一不情之請,還望陛下能夠應允。”
“哦?”李世民有些訝異。
此前,太史令李淳風素來恪守道家清靜無為,既不愛慕榮華富貴,亦不貪戀權位。
多年以來很少向他有所求。
今天突然開口,著實讓李世民有些意外。
“太史令有何所求,但說無妨。”
李淳風笑呵呵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陛下和娘娘前往渭南伯府時,能否帶上微臣?”
“臣想去渭南伯家中見識一番。”
“就這事?”李世民更意外了。
就連長孫皇后都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李淳風以前可不會跟朝中任何人接觸,除非是得他召見,或者有要事稟報才會進宮。
進宮一樣不會去接觸外人。
現在居然提出要去陳衍家中看看,這如何不讓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感到好奇。
李淳風輕嘆一聲,“臣知陛下和娘娘疑惑,微臣就不賣關子了。”
“臣除了算跟渭南伯有間接關系的人和物品,尚能得出一二分結果。”
“倘若直接算渭南伯,臣居然連一絲都看不透,也算不透。”
“就好像世間從來都沒有這個人,找不到一絲來歷,看不到丁點蹤跡。”
“而且......”李淳風指了指長孫皇后手中的白瓷瓶,“渭南伯擁有改命的能力。”
“此前,微臣分明看到娘娘隱隱有花殘葉落之相,可娘娘自從接下這瓶藥之后,竟變成了主母儀天下、福壽綿長。更兼‘福德宮’滿溢祥瑞之氣,六宮協和、子嗣昌榮之相。”
“微臣,屬實好奇啊!”
在李淳風看來,命數乃天定,改命就等同于逆天而行。
凡人逆天,必遭天譴!
陳衍卻僅僅用一瓶藥就幫長孫皇后改了命,自己還一副活蹦亂跳,什么事都沒有的模樣。
李淳風怎能不對陳衍好奇呢?
“太史令,你方才說的花殘葉落,到底是何意?”李世民神色無比難看,抓著長孫皇后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花殘葉落這個詞,用在長孫皇后身上,豈不是說她會像花殘般枯萎,葉落般歸于大地嗎?
李世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他不敢想象,自己失去長孫皇后會怎么樣。
“二郎,稍安勿躁。”長孫皇后輕聲安慰道:“太史令已經說過,臣妾的命數已改,變成了六宮協和、子嗣昌榮呢。”
“陛下應該高興才是。”
果然,一聽這話,李世民轉憂為喜,但還是忍不住想再確認一遍,“太史令,觀音婢的命數真改了?”
“微臣不敢欺瞞圣上。”李淳風鄭重回應。
“好好好!”李世民大喜,激動地晃著長孫皇后的手,“觀音婢,你聽到沒有?你沒事了,朕不用擔心失去你了!”
長孫皇后亦是無奈。
李世民哪里都好,就是有時候私底下有些幼稚。
有時候看到小兕子的玩具,都要想盡辦法騙過來,然后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現在也一樣,人家太史令還當面呢,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長孫皇后既覺好笑,又心生暖意。
不管怎么說,李世民對她的愛是真的。
她不動聲色地在李世民掌心輕掐一下,轉而向李淳風問道:“太史令,想必除了子安之外,這瓶藥怕是一樣不簡單吧?”
“你可知這到底是什么藥?”
這一番舉動可謂恰到好處。
既暗中提醒了李世民有外人,又自然地把話題引開,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世民明白妻子的意思,表情緩緩恢復正常,隨即同樣有些好奇地看著妻子手中的瓷瓶。
他以前從未見過這么奇特的藥,竟然是按滴來服用。
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藥,反倒是更像毒藥。
李淳風沉吟一會兒,搖了搖頭:“回娘娘,瓷瓶中的藥到底是什么,微臣同樣不知道。”
“不過......在微臣看來,這瓷瓶周圍功德彌漫,祥瑞之兆幾乎要沖天而起。論其重要性,恐怕只比陛下懷中的物品稍低一些啊。”
“這藥這么重要嗎?”李世民夫婦有些驚駭。
李淳風說的東西,赫然是陳衍之前獻上來的制鹽之法。
鹽有多重要,已經不用再強調。
這瓷瓶中的藥,居然只比制鹽之法稍低?
李淳風十分肯定道:“這瓷瓶中的藥就是這般重要,可堪稱至寶,或者說神藥都不為過。”
李世民夫婦聽后只覺得內心震撼,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這瓷瓶中的藥,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