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艷陽高照。
江小木兩兄弟,天不亮便起床,收割田里的水稻。
那么大一片田,兩兄弟一刻都耽擱不起,要是遇到雨水多,他們接下來一年的口糧就得發(fā)芽,餓肚子。
小哥兒體力不似漢子,能可勁兒折騰。
昨天開始收割,他們手腳也不慢,已經(jīng)割掉不少,今天明天努努力,希望能全部收完。
兩人前天做了煎餅,收糧沒時間做飯,能填個肚子。
江陵由王蔓親自打扮,村里幾個與她走的近的婦人,一大早來幫忙。
一群人圍著江陵夸。
“陵哥兒真好看,保準(zhǔn)秀才郎看到走不動道。”
“那可不是,瞧瞧這喜服面料,別說小哥兒,就是姐兒也沒人穿過,怕不是秀才郎的心意?”
大家輕輕撫摸江陵身上衣服面料,他心里不喜,面上卻依舊在笑。
王蔓裝作不經(jīng)意隔開婦人們,心想這么貴的料子,別讓這群手糙的人,摸勾絲了。
她笑道,“正是秀才郎的意思,我們都說了,穿一般款式的喜服就行,何必破費(fèi),秀才郎說,陵哥兒配得上最好的,這不,選了這件。”
又是一頓夸夸。
有人發(fā)現(xiàn)江小木和江小林不在,疑惑道。
“你們家另外兩個哥兒呢?怎么不見人?”
王蔓嘆口氣,“別提了,我是后娘,說不得,他們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只把陵哥兒嫁出去,已經(jīng)累得不行,以后他們的事情管不了,你們也聽見了,他們說自己有親娘,我這個后娘算什么?”
婦人們紛紛勸慰,天兒漸漸大亮。
下河村,鑼鼓喧天。
迎親隊(duì)伍來了。
小孩兒們圍著新郎官要糖吃,秀才郎穿著紅色喜服騎著高頭大馬,馬頭頂帶著大紅花,讓秀才郎看起來愈加帥氣,讓不少未出閣的少女,哥兒紅了臉。
秀才郎手腳寬松,凡是遇到說吉利話的,不是散糖就是散紅封。
迎親人群熱熱鬧鬧進(jìn)了江家院子,在里面鬧騰半天,才給江陵蓋上紅蓋頭,牽著紅綢子出門。
剛好撞見背稻子回來的江小木。
江小木渾身汗津津,大顆大顆汗水往下墜,額前頭發(fā)打濕貼在臉上,臉上熱得潮紅,嘴唇也紅。
周成文愣了愣神,江小木背著背簍從他身邊經(jīng)過,沒給他一個眼神,將稻子倒在院子中間。
“走吧!一會兒誤了吉時。”
王蔓催促人離開,她看見周成文的眼神,男人都一路貨色。
周成文離開后,熱鬧氣氛也被帶走。
幫忙的婦女們得到紅封,高興走了,他們家不辦喜宴,說是家里沒男人,大家也樂個輕松,不用送禮。
再說了,這兩天收糧,誰有時間吃那一頓飯。
和老天爺搶飯吃的日子,吃飽一頓,和吃飽一年,還是分得清的。
王蔓送走所有人,轉(zhuǎn)頭黑著臉對江小木說,“你是故意的,故意出現(xiàn)在他面前,想勾引秀才郎?呵呵,也不看看你這個樣兒,拿什么和陵哥兒比?”
江小木竹筒裝滿水,放進(jìn)背簍里。
“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如果不幫忙收糧,以后就別吃飯,你看看你這個樣兒,拿什么吃?”
說完,江小木背著背簍離開,留下氣得跺腳的王蔓。
氣溫愈加升高,江小木喊江小林來樹蔭下歇一會兒,拿出水和煎餅,兩人喘口氣。
江小林大口大口喝完水,擦擦汗,“走了?”
“走了,家里清凈了。”江小木使勁兒扯著餅子。
餅子做得干,不易壞,也更易填飽肚子。
“嗯。”江小林沒再說什么。
太累了,腰都快斷掉,但他不能說,因?yàn)楦绺绫人邸?/p>
江小木用草帽扇風(fēng),“弟,我們收完糧,賣掉一些,我們也下館子,怎么樣?”
江小林搖頭,“不怎么樣,那么多糧食還換不來一碟子鹵牛肉,吃了能成仙嗎?我們收了糧,去買肉吧!好久沒吃肉了。”
“行,買肉,吃飽的那種。”江小木吃飽喝好,為了吃肉,站起身,繼續(xù)割稻。
別人三四天做完的事情,他們兩個用了一周。
幸好天老爺沒有作妖,一直都是大晴天。
交了公糧,剩下糧食入庫,兩兄弟累得話都不想說。
次日,下起暴雨。
兩人睡了個昏天暗地,正午才起床。
全身酸疼。
本來今天準(zhǔn)備去賣糧,誰知沒起來,這么大的雨天,江小木去查看放糧的房子有沒有漏雨。
卻發(fā)現(xiàn)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糧不見了——
昨天他們打包好的糧食,一百多斤的糧,全不見了。
急的江小林大哭起來,他們累死累活才收的糧食。
“哥,我們報(bào)官吧!”
江小木瞅見地上一個閃光的東西,蹲下身子撿起來,是耳環(huán)。
“不用,家賊而已,敢做就要敢為,都送上門兒來了,你這次就別怪我。”
他翹起嘴角邪笑。
江小林直覺告訴他,哥要搞事情,心中很是不安。
天已放晴,王蔓賣掉糧食,拿著錢,開心得很。
江麻子色瞇瞇盯著王蔓笑,這女人還真是風(fēng)韻猶存,要是……
兩人去到一條無人的巷子,王蔓將錢遞給江麻子。
“江哥,今天麻煩你了。”
江麻子接錢時,還摸了一下王蔓的手,女人的手真舒服。
王蔓笑著收回手,誰知江麻子一把抱住她。
“蔓娘,你好香,反正你男人也死了,還不如和我在一起,我有錢,都給你,全部給你。”
突如其來的騷擾,嚇得王蔓掙扎起來。
可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還是讓江麻子占盡便宜。
“你放開我,要是你敢亂來,信不信我報(bào)官?”
王蔓威脅的聲音,聽在江麻子耳朵里,像極了調(diào)情,不過這里人多眼雜,他得想個辦法。
他掏出放在身上的刀,抵在王蔓脖子上,嚇得王蔓大叫
“啊……你你你。”
“別叫,一會兒有你叫的,跟我走,別想逃,要不然,我隨時都能找到你,反正我沒家人,你可不一樣,是吧!秀才丈母。”
鎮(zhèn)子不遠(yuǎn)處,有座棄廟。
里面?zhèn)鞒霾豢叭攵纳胍鳎膊恢^了多久,王蔓與江麻子滿面春光從里面走出來。
“怎么樣?比那個死鬼厲害吧!”江麻子往王蔓屁股拍了一巴掌。
王蔓嬌羞扭著身子,“沒看出來,你還挺厲害。”
“那是。”
兩人含情脈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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