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娘,你說啥?”
顧馳坦坦蕩蕩回答,氣得田蘭芳一巴掌呼他背上。
“我說,王嬸說她村里有個小姑娘,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問你要不要去相看?”
“娘,不是說了這事兒,我自己做主嗎?”顧馳放下鋤頭,抓起泥土里的蚯蚓,塞進罐子里,蓋住蓋子。
田蘭芳握著手絹,別開眼,“這不是王嬸這么一說,我也順嘴問你一下,萬一你答應(yīng)呢?”
“答應(yīng)什么?”
門口出現(xiàn)一個與顧馳差不多身影的男子,不過,比他黑不少。
“三哥,你回來啦!生意好嗎?累著了嗎?來來來,我來,走走走,我們?nèi)バ菹ⅰ!?/p>
顧馳接過他哥的挑子,纏著他哥進房間,一點兒都沒給田蘭芳說話的機會。
顧磊無奈被這個弟弟纏進房間,知曉他又躲娘,也沒掙扎。
每次一有事,弟弟殷勤得厲害,這不,又是倒水,又是扇風(fēng)。
“怎么了?”顧磊問道,“娘又給你說親?”
“嗯,還是你好,能躲出去,我躲都沒地方躲,這次回來你可得給我擋著點兒。”顧馳說道。
話才落地,田蘭芳后腳踏進來,“你哥逃不掉,你也逃不掉,都給我去相親。”
顧磊笑笑,拍拍他弟肩膀,“這次哥一定給你擋,你放心。”
顧馳笑得可燦爛,還得是親哥。
他哥說了給他擋,但沒說怎么擋啊!
顧磊拉著娘坐下,坐在他身邊,一本正經(jīng)說,“娘,我看中一姑娘。”
“真的?哪里人?家里有幾口人?可都是老實本分之人?快給娘說說。”
田蘭芳一屁股將顧馳擠開,興奮拉著顧磊問。
不是,沒說是這么個擋法啊!
哥,你不講武德。
他哥雖然不講武德,接下來這段時間,也算是能過清凈日子。
江小木兄弟,下午便把肉炒了吃,要不然,等那個女人回來,他們得少吃幾片。
兩人還奢侈蒸了大米飯,只有米,沒有紅薯,也沒有野菜,兩兄弟吃個精光,撐著肚子坐在屋檐下休息。
“哥,要是一直能吃這么好,那該多好。”江小林搖著扇子。
今天是他吃得最飽的一天,吃了好多好吃的,他沒想過大富大貴,只想每天都能填飽肚子就很好。
江小木在編竹簍,今天看到有爬蝦子賣,田里河里那玩意兒很多,他想試試。
“放心吧!肯定會有那一天的,等那個女人走了,我們?nèi)兆訒^好的。”
這一晚,王蔓又看見那死人,就站在她床頭,嚇得她一句話都沒說,又昏死過去。
早上起床,她依舊好好躺在床上,翻出錢財,見鬼似的這次少了二十兩。
不對,不對,這不對,這兩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對。
兄弟倆這兩天和往常一樣,在地里早出晚歸,她今天得去問問兒子,有沒有把房子租好,這個家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還沒有走出村子,發(fā)現(xiàn)有人在燒紙錢,味道嗆人得很。
是與她交好的婦女,見她走過來,女人剛好也燒完,對她打招呼。
“蔓娘這是準備去哪兒?”
女人從頭到腳打量著她,幾天不見,王蔓皮膚變好了,身上的衣衫也沒見她穿過,新制的吧!還有頭上那根白玉簪子,也像是新買的,讓人眼熱。
王蔓也知曉她在打量自己,心里滿足得很,“我轉(zhuǎn)轉(zhuǎn),你這是......”
“這不快到七月半,給我們家老人燒點兒錢去。”女人解釋。
對了,七月半快到了,難道是那死鬼沒有錢用,才來找她的?
她轉(zhuǎn)頭就走,“你先忙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趕著就去鎮(zhèn)上,買回來紙錢,去江小木爹墳前燒。
江小木把簍子里裝了些肥美的蚯蚓,順著河邊放下去,綁著一根繩子,一頭拴在河邊樹枝上。
這里隱蔽,沒人發(fā)現(xiàn)。
背著背簍走了沒幾步,有人叫住他。
“木哥兒,你怎么沒去給你爹上墳?我看見你娘提著紙錢往你爹墳?zāi)沁呑撸銈兛烊グ桑 ?/p>
她急切想看一出大戲,誰知江小木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環(huán)抱雙手,“翠花姨,你們家做飯擱不少鹽吧!”
翠花就是與王蔓交好其中的之一,都是一丘之貉,自己家一堆破事,還有空操心別人家事。
“啊?什么意思?”
“閑啊!我們活人都沒吃的,還給他燒紙?也沒見他保佑我們撿錢,燒個屁的紙,浪費錢。”
他才不信那一套,更何況他爹根本不值得,死之前還放心不下江陵,提都沒提他們兩兄弟,江小木心里記著呢。
“你怎么說話的?我都是為了你好,你娘一個女人家都知道去給你爹上墳,你們這些親兒子居然不曉得去給你親爹上墳,真是白養(yǎng)你們這么大。”
“你為了我好?我家很久沒吃肉,把你家雞殺了給我們吃口肉,這才是為了我好,還有,誰知道她上墳是什么意思?也許是心虛呢?再有,我們家的事情,關(guān)你屁事。”
江小木說話簡直沒有給她留一點點面子,氣得她想動手,江小木可不怕她,雖然自己是小哥兒,有的是力氣,真打起架來,肯定不輸她。
翠花知道江小木這人既不講理,還不要命,他爹死后,簡直變了一個人,上次還把村里一個漢子給打了,就因為那人說他娘是被他氣死的,江小木不要命沖上去,將人按在地上打,臉都給抓得稀爛,要不是有人攔著,他手里的石頭便招呼在那漢子頭上。
后來這事傳開,江小木潑辣的性子,也沒人敢上門說親。
畢竟,這么潑辣的哥兒嫁到誰家,誰家壓不住只能倒霉。
“你,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哼~”
翠花白了他一眼,扭著身子嘴里蛐蛐走了。
江小木目送翠花,想也知道,王蔓那個女人會在他爹墳前說什么。
“老江,你死得冤,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所以......你會體諒我的,是不是,今天給你燒了不少錢,你自己去買點兒吃的穿的,別再來找我,我自己都顧不過來。”
王蔓在墳前燒著紙錢,突然一陣風(fēng)吹過,燒紅的紙錢漫天飛舞,甚至飛到她手臂上,燙傷她手臂。
嚇得她將手中紙錢一丟,籃子都沒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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