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47，江嶼正窩在電競椅上大殺四方，耳機里隊友狂吼：“推塔推塔！差一刀！”
突然，溫小小穿著毛絨睡衣蹭到他腿邊，眼睛亮晶晶的：“江嶼，你喜歡我什么呀？”
“漂亮。”他手指在鍵盤上飛馳。
“還有呢？”
“可愛。”
“然后呢？”
“飯做得好。”
溫小小笑容逐漸消失：“……江嶼，你認真回答。”
“特別認真！”他盯著屏幕咧嘴笑，“這波團贏了就……”
啪！
溫小小直接拔了電源線。
“溫小小！我馬上五殺了！”
“殺你個大頭鬼！”她把有聲書懟到他耳邊，女主播溫柔的聲音正在朗誦：“愛是具體而微的感知，比如記得她偏愛柑橘味洗發水……”
江嶼看著黑掉的屏幕，生無可戀：“所以呢？”
“所以正確答案應該是——”她翻開手機備忘錄，“第一，喜歡我生氣時鼻翼會微微翕動，第二，記得我每次生理期前三天會想吃芋泥麻薯，第三……”。
“停停停！”江嶼舉手投降，“你直接讓我抄答案行不行？”
溫小小突然安靜下來，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你連編都懶得編……”
“我不是……”
“上周我說過最討厭柑橘味！”她抓起沙發上的鯊魚抱枕砸他，“你心里只有游戲！”
江嶼接住抱枕，突然發現鯊魚眼睛縫線處有點開膠——這是他們第一次抓娃娃的戰利品。
記憶突然閃回。
兩年前那個夏夜，溫小小踮著腳抓了十七次才夾到這只丑鯊魚，劉海都被汗黏在額頭上，卻笑得比霓虹燈還亮：“江嶼！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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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15。
江嶼蹲在儲物間翻箱倒柜，終于找出落灰的拍立得——相紙盒里塞著張皺巴巴的清單：
「202X年X月X日，溫小小最新喜好記錄」
記錄本邊角卷著便利店收據，墨跡滲透到第三頁的草莓奶油蛋糕廣告圖。江嶼用實驗室量杯壓著紙頁，鋼筆尖在「奶茶去冰三分甜加脆波波」旁畫了三個波浪線——對應她上周三要求換成燕麥奶時，吸管戳破塑封膜時爆開的「噗嗤」聲。
① 奶茶去冰三分甜加脆波波
玻璃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會沿著「脆波波」表面凹凸紋路下滑，在杯底積成半透明的小水洼。溫小小總用下唇抵住吸管濾網，讓珍珠在齒間彈跳三次才咽下。江嶼發現她只在周三會要求換燕麥奶，因為那天她值夜班，需要靠膳食纖維對抗凌晨三點的血糖低谷。冷藏柜第三層的燕麥奶盒側邊，用熒光筆標著「周二晚八點后禁用」的警告。
② 看恐怖片時要抓人胳膊
她選擇恐怖片有精確標準：必須在鋪滿暖寶寶的熱炕頭觀看，恐怖音效要調成環繞立體聲，但看到害怕的瞬間必須把臉埋進他肩胛骨凹陷處。江嶼的襯衫第二顆紐扣總會被她咬出月牙形齒痕，而她發抖時甩動的馬尾會掃過他手背。
③ 生氣超過半小時會餓
當她把「你根本不在乎我」重復到第27遍時，江嶼必須從冰箱第三層取出密封盒——那里恒溫保存著撒了糖霜的戚風蛋糕。溫小小咬蛋糕的方式像嚙齒動物：先啃掉頂部的草莓醬漩渦，再用門牙刮下戚風海綿體的蜂窩狀孔洞。她吃完后總會打嗝，帶著香草精氣味的尾音會鉆進他正在回的工作郵件，在「收到」二字后面洇出巧克力色的唇印。
最后一行用紅筆寫著：「她真正想問的是——你還在乎我嗎？」
江嶼在空白處補了行小字：「今日補充：她偷喝了我的黑咖啡，杯底殘留的奶泡形狀像哭臉。」墨水未干時，便利貼從書頁滑落，露出背面用眉筆寫的暗號：「B6→D3→7up」——是他們上周埋生日蛋糕時約定的坐標密碼。
最后一行用紅筆寫著：「她真正想問的是——你還在乎我嗎？」
他抓起馬克筆在后面補：「正在乎，持續在乎，超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