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廚房的排風(fēng)扇發(fā)出“嗡嗡”的聲響，像是在低聲哼唱著一首跑調(diào)的歌。江嶼站在灶臺前，手握菜刀，案板上的胡蘿卜被切得參差不齊，汁水在案板上匯聚成小小的水洼。他時不時地偷瞄沙發(fā)，溫小小正蜷縮在那里，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小貓。

“啪嗒”。

江嶼把剛烤好的蛋撻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濃郁的奶油焦香瞬間彌漫在空氣中。溫小小的鼻尖動了動，可還是倔強地盯著電視，仿佛電視里有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吸引著她。江嶼清了清嗓子，輕輕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幫子，就像戳一個小軟包。

“溫小小?！彼曇衾飵е稽c小心翼翼和討好。

“干嘛？”溫小小沒好氣地應(yīng)了一聲，眼睛還是盯著電視。

“我錯了?！苯瓗Z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溫小小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眼睛紅得像小兔子，帶著一絲憤怒和委屈：“你錯哪兒了？你錯哪兒了？”

江嶼盤腿坐在地毯上，開始掰著手指頭數(shù)：“第一，今天太陽從東邊升起，讓你想到地球自轉(zhuǎn)的孤獨；第二，樓下面包店草莓蛋糕賣光了，間接導(dǎo)致你心情指數(shù)下降；第三……”

“江嶼！”溫小小抓起一個抱枕就砸向他，聲音里滿是憤怒，“我在認(rèn)真生氣！”

江嶼麻利地接住抱枕，突然變魔術(shù)似的從背后掏出一支玫瑰。不過這玫瑰有點“慘不忍睹”，花瓣蔫蔫的，梗上還掛著超市的價簽。

“小區(qū)超市最后一支，”他一臉嚴(yán)肅，“被熊孩子踩過三腳，我搶救回來的。”

溫小小盯著那支殘花，嘴角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這算什么？”

“象征我千瘡百孔的靈魂?！苯瓗Z把花插進她發(fā)間，一本正經(jīng)地說，“現(xiàn)在正式申請成為你的出氣筒，永久型號，支持拳打腳踢和語言攻擊?！?/p>

溫小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立刻板起臉：“別以為這樣就能混過去！”

江嶼突然握住她的腳踝，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把毛絨拖鞋套上她冰涼的腳。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像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貝。

“溫小小。”江嶼仰頭看她，眼底映著窗外的星光，“雖然不知道你在氣什么……但讓你一個人不高興，就是我的錯。”

溫小小突然撲過去咬他肩膀：“你犯規(guī)！”

江嶼吃痛，卻也不躲開，笑著說：“寶，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氣不死的話不就白氣了么?！?/p>

溫小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她松開嘴，疑惑地問：“你怎么突然這么說？”

江嶼撓了撓頭，說：“我看你從接到閨蜜電話就不對勁，這不明擺著在生我的氣嘛。不過你放心，不管你怎么氣我，我都不會生氣，就當(dāng)是給我鍛煉抗氣能力的機會了。”

溫小小哼了一聲，說：“那你知道閨蜜跟我說的什么嗎？”

江嶼一臉茫然：“什么？”

溫小小假裝生氣地扭過頭：“她說你這樣的，民政局不綁你去結(jié)婚都算失職?！?/p>

江嶼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亮：“真的？那你答應(yīng)了嗎？”

溫小小白了他一眼：“還沒呢，我還在氣你呢。你說，你到底錯哪兒了？”

江嶼眼珠子一轉(zhuǎn)，說：“我錯在沒提前知道你閨蜜被求婚的事，沒第一時間陪你討論。我錯在沒多買幾個草莓蛋糕，讓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錯在沒在你接到電話的時候就放下手中的活，專心陪你。”

溫小小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江嶼見狀，趁機把蛋撻往她面前推了推：“寶，吃點蛋撻，消消氣。這可是我特意為你烤的，還特意撒了你最喜歡的巧克力豆?！?/p>

溫小小拿起一個蛋撻，咬了一小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還不錯嘛?！?/p>

江嶼松了一口氣，說：“只要寶你消氣了，讓我做什么都行?！?/p>

溫小小又咬了一口蛋撻，然后小聲說：“那你以后要是再惹我生氣，怎么辦？”

江嶼想了想，說：“那我就給你表演個超級搞笑的節(jié)目，保證讓你笑到肚子痛。或者你讓我做一件事，我一定全力以赴，怎么樣？”

溫小小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不過現(xiàn)在，我還想再吃個蛋撻?！?/p>

江嶼笑著說：“沒問題，寶，只要你開心，吃十個都沒問題。”

說著，江嶼又去廚房拿了幾個蛋撻過來。溫小小一邊吃著蛋撻，一邊看著電視，時不時還會被里面的情節(jié)逗笑。江嶼坐在她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心里默默地發(fā)誓：以后一定要更加細(xì)心地照顧她，再也不能讓她生氣了。

過了一會兒，溫小小說：“江嶼，你陪我一起看這個吧，還挺有意思的?！?/p>

江嶼趕緊點頭：“好嘞，我最喜歡陪寶一起看東西了?！?/p>

就這樣，房間里又響起了《蠟筆小新》的聲音和兩人的歡聲笑語。雖然之前有點小插曲，但現(xiàn)在，一切又恢復(fù)了美好，仿佛之前的生氣都不曾存在過。而江嶼也暗下決心，以后要更加用心地守護這份溫暖與甜蜜，絕不讓溫小小再受一點委屈。

溫小小靠在江嶼的懷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江嶼輕輕地?fù)崦念^發(fā)，說：“寶，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一起笑，一起鬧，一起度過每一個美好的時光?！?/p>

溫小小抬起頭，看著江嶼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我相信你，江嶼。我們以后一定會一直幸福的。”

江嶼緊緊地握住溫小小的手，說：“一定會的，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