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本來只當是普通的頭疼，沒想到這么嚴重。
“我要是不去，誰上班養活這個家啊？指望你啊？”
陸明輝眨巴了一下眼睛：“爸，你可以靠我的，你要是愿意下崗，我這就不頂替上去了嗎？”
“你這臭小子，我就說最近咋這么好心，原來就是這么關心我的。”老陸白了一眼兒子。
但是內心卻是感覺，自個兒已經老了，力不從心了，確實應該讓兒子頂上了。
……
秦向陽一回來就拿出了飯盒，“爸媽，小軍，小滿，你們還沒吃飯吧，我特意帶回來的。”
周芳咳了幾聲：“你這孩子，哪里來的票去國營飯店買吃的？家里隨便對付一口就行了。”
以免母親的擔心，他只說：“這是明輝請我吃飯，我們沒有吃完，我特意裝回來的，不能浪費嘛！”
“明輝這孩子也是好心，但是咱們這身份，以后不能多和人家來往了，不要連累了人家。”
說著，周芳又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要不是爸媽沒用，怎么連累你們這群孩子。”
秦向軍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吃了起來，“媽，這好吃，里面還有肉呢，你多吃點。”
秦小滿吃的熱淚盈眶：“好久沒有吃肉了，哥哥你真有本事！”
“你們長身體，你們多吃點！”
“這不是有很多嘛，你們分著一起吃，不用讓來讓去。”
秦立民看著這一切，只覺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很失敗。
秦向陽又宣布了另外一件事：“爸媽，明天二叔和奶奶要請我們去國營飯店吃頓晚飯。”
秦立民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請我們吃飯？”
他沒有聽錯吧？現在兩家都這樣的關系了，他們怎么會還想著請客吃飯？
“向陽，不要胡說八道了，你二叔和奶奶還能這樣好心？況且上次你還打了你奶奶。”
秦向陽咽下了飯嗎，解釋道：“你們別管以前的矛盾，只管去就是了。”
周芳也察覺了其中的不對勁，“你是不是又給他們什么好處了？”
“媽，果然被你看出來了，之前沒出事的時候，我報名了鋼鐵廠的工作，這不是考上了，堂哥一直想要我這個工作……我就答應給讓給他了。”
周芳氣得飯都吃不下了，放下了筷子：“怎么這么欺負人，這明明是你的工作，這么多年了，他們什么都要搶。”
“咱們一家都要去海島了，留著這工作也沒啥用。”
秦立民覺得心酸無比：“是爸毀了你的前途。”
“什么毀不毀的，最重要的是咱們一家子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個年代如此動亂，京城也是是非之地。
老爹作為教授，手上又不少其他人虎視眈眈的資料，還不如去海島避開這里的是是非非。
在海島只是環境差一些，在這里……天災人禍都齊全了。
況且，這工作他早就賣了，不過哄騙一下二叔一家子。
只許他們騙他爹的財產？他現在不止要對方一頓飯，還要讓他們付出更沉重的代價。
秦立民無力的囑咐：“后天就有人帶我們走了，向陽既然不結婚了，到時候也收拾些衣服，去了那里不準多帶什么東西，你看著點收拾一些重要的。”
原本三個孩子全部安排好了退路，現在卻一個實現不了，都要跟著他們一起下放改造。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秦立民也只能接受這個結局。
“我知道了。”
夜里，躺在床上的秦向陽還覺得不可思議，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夢。
但無論什么都是真實的存在的，身上的疼痛也是真實的。
現在得了錢，明天必須去供銷社和黑市一趟，買點東西囤在空間里，這才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囑咐弟妹兩個小心行事，他出門一趟，回來給他們帶雞蛋糕。
秦小滿開心的直拍手，秦向軍年齡稍大，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么。
但是秦小滿還八歲，根本沒有意識到下放意味著什么。
秦向軍拽著他的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哥哥，我也是男人，有啥事你也可以告訴我的，我可以幫你分擔！”
看著弟弟已經到他肩膀的個子，秦向陽甚是欣慰：“只要把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好了，就是幫我大忙了。”
“得令，我一定和妹妹辦好的！”
秦向陽騎著破自行車直接出門了，路過孫大偉家，停頓了一下，看到他們家正在搬家。
幾個婦女正在指指點點的說著八卦：
“那不是孫主任家嗎？怎么搬走了？”
“都被抓起來了鬧槍斃呢，能不搬走了，不然影響多不好啊？”
“還有這回事啊？”
“就你不知道了，那個姓孫的搞了人家未婚妻，犯了流氓罪正在接受審問。”
“還有這種事啊？”
“他媳婦兒氣得和他離婚了，現在回娘家了，不管他了！真是活該！”
秦向陽笑了笑，這是他樂得其見的結果，也不枉他找了這么多人看好戲。
他繞了好幾個巷子，終于看到有個小巷子前站著兩個人四處張望著，一看就知道是黑市望風的。
秦向陽直接走了進去，這里就是隱藏很深的黑市。
黑市里可以買到不少東西，不用去供銷社排隊憑票購買。
最主要的是還能買到一些供銷社買不到的東西。
他需要一些票證，才能去供銷社買一些物資。
現在什么東西都是憑票供應的，只有少數商品才能直接用錢購買。
去了黑市，他買了一些肉票、布票、糖票、鹽票之類的。
藥品只能在衛生院才能買到，品種也很少，非常難買。
還有特供給軍隊的，普通老百姓根本接觸不到。
他娘吃的一種藥，平時就是在黑市高價買的。
秦向陽害怕母親去了海島，水土不服，咬咬牙把剩下的幾盒全買了。
錢還可以掙，命沒了可就回不了了。
在黑市逛了一圈，也沒有買到需要感冒西藥片，也只能作罷，畢竟現在西藥缺乏。
糧票是最難買的，好在他現在有五十斤糧票，足夠吃一段時間了。
又去買了一些棉花票，到了海島之后總是可以用到。
秦向陽買了票就轉頭去了供銷社，抬頭一看上面年代性的標語“?節約光榮，浪費可恥”。
進去之后，就用票買了一些物資、調味料。
扯了幾塊男女都可以穿的花色，舒服就成，這年代的花色也就這么幾樣。
答應弟妹的雞蛋糕，肯定要拿上一袋子，這需要用糕點票。
再買一些增強免疫力的麥乳精，他害怕弟妹營養不良，再染上肺炎可就麻煩了。
又換了幾盒香煙，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需要社交。
買了爐子，還有炭火一類的，雖然不用取暖，有了這些做飯也比較方便。
本想再買一些狩獵工具，漁網，魚線之類的。
供銷社和黑市都沒有找到，只能到時候去了海島再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