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她也有點懊惱，可話已出口，算了，他要陰陽怪氣就隨他吧，反正也要離婚了。
不過這一次，陸久疏有在好好回答：“沒有。”
他一下班就過來了。
栗蠻便說：“那你吃了飯我們再說？”
陸久疏坐在她對面，眸子深深盯了她一眼：“說什么？我都回來了，你確定還要跟我鬧？”
“我鬧什么？我說離婚你覺得我在鬧？”
“不然呢？趁著我現在好好跟你說話，沒跟你計較，麻煩你乖一點。”陸久疏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懂么？”
他語氣高高在上，像在跟一個不聽話鬧脾氣的小朋友說話。
栗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語氣有些顫抖，氣上心頭，“你為什么看不到我？”
陸久疏微微蹙眉：“什么？”
栗蠻卻有些穩不住情緒：“我一直在說離婚，離婚，我一直說我沒裝，我沒鬧，你為什么不聽？”
栗蠻終究還是再一次紅了眼眶：“你看不到我，你聽不到我，你忽視我，你無視我。”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還沒有一只螞蟻大？”
陸久疏瞳孔微震，薄唇動了動，那邊聽到動靜的劉姨就已經讓傭人們趕緊避開，她小跑過來。
面對著栗蠻突如其來的情緒，陸久疏其實在那瞬間有些無措，但很快他調整好，不讓自己露出多余的東西。
“所以，你是真想離婚？”他冷下了聲音。
“嗯，真想離。”
“為什么？”
“什…什么為什么？”栗蠻愣了下，還用問為什么嗎？還有，他不應該毫不猶豫答應嗎？“你為什么要問……”
陸久疏：“別誤會，我總要有個跟老爺子交代的理由。”
啊，原來如此。栗蠻自嘲一笑：“我覺得我們不合適。爺爺那邊你放心，我會去說的。”
劉姨聽到這里實在是忍不住了，“夫人，怎么還提這事？你們都在一起三年了，你有什么不滿，你說，少爺會改的。”
她走到陸久疏邊上，苦口婆心哄道：“少爺，一定是你那天的話讓夫人傷心了，你主動道個歉，認個錯啊。”
相比劉姨的焦急，陸久疏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他看著栗蠻，“你說得對，我們的確不合適。”
栗蠻想露出一個笑，但扯了扯唇，有些牽強：“嗯。”
她是三年婚姻撞了頭才知道不合適，陸久疏是一開始就知道，還跟她結了婚，想必這三年他也并非那么好過。
那就早點解脫，放過彼此吧。
她不吵不鬧，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說話。
陸久疏相比面上的云淡風輕，桌子下，他握緊手，手背上青筋突起，他克制的深呼吸，說：“你這個理由爺爺太牽強，爺爺不信，他年紀大了，不能再生氣。”
他嘴上這樣說，實際上是推遲著話題，他想著如果栗蠻現在說后悔了，說她是開玩笑的，那他就當離婚的事她沒提過，他在給最后的機會…
但，栗蠻沒懂他的意思，也或許根本不在乎了。
她想到了陸老爺子，這老人對她好，她是打心眼里感激，她自然希望他健康長壽。
“離婚的事，先瞞一段時間，我后面會親自跟爺爺說。”她看向劉姨，輕聲道：“請劉姨也給我們保密。”
她的態度很明顯了：離婚。
這下陸久疏最后的耐心也沒了，他站了起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居高臨下盯著她：“請別哭著后悔。”
不知好歹。
以為自己多大個臉，多大的面子呢？
以為誰會低聲下氣，三番五次，紆尊降貴哄她，求她別離婚呢？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最好是真的想離婚，如果是裝的，那她現在可是玩脫了，以為誰會給她兜底，給她搭梯子讓她順著往下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