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丁晴打車回了自己的房子,站在花灑下,任由水流一遍遍沖刷著身體。
洗到全身皮膚都起皺了,她才從淋浴間出來。
剛走到客廳,就看到沈安澤酒氣熏天地躺在沙發上。
見到她,沈安澤皺起眉頭:“我頭好疼,你趕緊給我拿醒酒藥來。”
每次他喝多了,丁晴都會立刻喂他吃醒酒藥,還會端來熱水給他擦洗,給他換上干凈舒適的睡衣,直到讓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可這次,丁晴沒搭理他,徑直繞過他就要進房間。
沈安澤跟了上來,從背后一把抱住她,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脖處。
“怎么一聲不吭就回來了?是不是吃醋了?”
“夏妍妍你又不是不認識,沒出過校門沒見過世面,性子靦腆不如你能干,跟我出來應酬我總得多照看幾分,對不對?”
丁晴自嘲地彎了彎嘴角,心里一陣酸澀。
性子靦腆就有人幫忙擋酒,難道她就是天生的酒量大嗎?
當初他一聲不吭出國走了,留下她不得不扛起兩家的生意,出入各種應酬場合喝酒喝到胃出血時,誰又曾體諒過她剛出校園的青澀呢?
滿腹的委屈厭倦席卷而來,丁晴忍不住紅了眼圈。
沈安澤見她落淚,似乎有些心軟,他擦去她的眼淚,從兜里掏出個首飾盒,里面是副閃耀的鉆石耳釘,語氣繾綣溫柔。
“喏,你最喜歡的設計師推出的新款,喜歡嗎?”
“咱們兩家聯手的項目馬上要落地了,這段時間你多上點心勤回家催催你爸簽字,等項目順利拿下,我再送你一份大禮!”
他滿臉期待地看著她,仿佛在等著她像以往一樣歡呼雀躍。
從前,哪怕他送她一塊破銅爛鐵,她都會驚喜萬分地立馬戴上,然后問他好不好看。
可現在,看著這對和那天他求婚時給夏妍妍戴上的婚戒款式一樣,明顯是出自同一個系列鉆石耳釘,丁晴只覺得萬分刺眼。
她沒伸手,定定地看著沈安澤:“這個系列不止有耳釘,還有結婚對戒,對不對?”
“你看你,又來了!”
沈安澤偏過頭避開她的目光,言語中不自覺帶上了不悅:“我現在剛接手公司,每天睜眼就是一堆事,哪有結婚的心思?”
“再說了,咱們現在雖說沒結婚不也一樣過的好好的,你就別在這個時候給我添亂了好不好!”他皺著眉頭,眼神里滿是不耐煩。
已經求完婚,婚期都定好了,卻對她說沒有結婚的心思?
丁晴譏笑一聲,伸手推開了沈安澤遞過來的鉆石耳釘。
“不結就不結吧,你別后悔就行。”
鉆石耳釘掉進了地毯里。
沈安澤自覺被下了臉面,黑著臉怒吼道:“丁晴,你沒完了,是不是!”
“天天就知道變著花樣的催結婚,催了六年,我耳朵都要聽起繭了,你就不能讓我松口氣?”
他越說越生氣,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我為了公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你是半點看不見嗎?兩家的項目到現在毫無進展,你也不去催催,就知道使小性子亂吃醋,逼著我來哄你!”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花瓶摔得粉碎,一塊小碎片飛起來濺在丁晴的脖子上,劃出一道細密的傷口。
這花瓶是她和沈安澤第一夜后,他帶她去陶藝店捏的。
當時,他握著她的手,軟軟黏黏的泥巴帶著他掌心的溫度傳到她手中,她羞紅了臉。
他俯身在她耳邊溫聲低語:“咱倆用一塊泥,捏一個你再捏一個我,這樣就是你中有我,我中就有你。”
丁晴捂著脖子,血珠滲到了指縫。
可她卻沒感覺到疼,只愣愣地看著滿地的碎片,覺得身體里有什么東西也一同碎裂了。
沈安澤見她受傷,有些慌了,上前一步想查看她的傷口。
這時,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