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你送韓路進院里，院里里的人也受盡酷刑，唯獨你，”說到這兒顏雪薇都忍不住笑出聲，“唯獨你，全須全尾。”
行一事總要有收獲，進了顏家的門，她就沒打算讓人怎么進來怎么出去。
聽懂了言下之意，謝明惠怔愣后坦然接受。
“我欠周沉的，我還。”
在他的尸體面前償還，何嘗不是贖過。
你還？拿什么還？
“秦三，讓兄弟們伸展伸展筋骨。”顏雪薇面色冰冷，傷害過周沉的，一個都逃不掉。
“什么意思？”
掣肘住謝明惠反抗的手，秦三不想在房間里弄得太難看，“配合點，讓你見周少爺一次還不夠？留在這里礙什么眼。”
謝明惠沒想到他們連在周沉面前贖罪的機會都不給，多日來緊繃的弦終于斷開，側身脫離桎梏，她撿起地上鋒利的電腦配件，神色瘋狂朝顏雪薇刺去。
殺了顏雪薇，周沉就是自己一個人的。
“啊——”
持物的手被扭曲出了角度。
聽著骨頭的咔嚓聲，謝明惠身上戾氣暴漲，拼了命的打。
幾招過去，顏雪薇的衣角都沒有受損，她卻手骨骨折，還瞎了只眼。
刺目的鮮紅隨著視野的移動而大幅度搖晃，晃得人煩躁。
“別打了！小姐你住手啊！”
謝明惠的眼睛被她自己用來攻擊人的器具所傷。
看這傷勢，送醫院恐怕也保不住。
處處受到壓制還不肯停下來，這根本就是自討苦吃。
劉叔去攔，胸口卻還被誤傷。
謝明惠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秦三，丟出去。”
“滾開！把周沉還給我！”
灌了大半個月的酒，身體已大不如從前，她抹了把臉上的血，扶著旁邊的東西想爬起來。
顏雪薇低頭整理衣服的功夫，再抬頭冰棺側壁就染上了血。
骯臟的，惡臭的血。
謝明惠人還沒站穩，下巴突遭重擊，下頜骨離耳朵近，斷裂的聲音比其他部位更清晰。
“秦三！”
眼看著顏雪薇動了怒，秦三心下一個咯噔，三步做兩步拖起人離開。
劉叔忐忑不安的跟上去。
跑出房門的剎那，他回頭看了眼脫下衣服擦拭冰棺的顏雪薇，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
少爺的尸體交給顏家，能得到珍寶般的珍視。
倘使沒有愛上小姐，結局會天差地別。
老先生和夫人的眼光沒有錯，娃娃親定得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命運戲人。
畢竟年紀大了，就算秦三帶了個人他還是追趕不上。
氣喘吁吁到了門口，恰好看見別人一拳打在謝明惠肚子上。
“小姐！”
“劉管家還是別過去了，兄弟們打人不眨眼，很容易誤傷。”
他們按照命令辦事，辦完了自然就不管其它。
“想想周少爺吧，他挨打的時候慘多了。”
這句話入耳，劉叔直接定在原地。
不論是謝明惠還是周沉他都有感情。
從小照顧著長大，他又沒有親眷，這兩人和自己的孩子沒有差異。
如今這般，他有愧于死去的老先生和夫人。
“行了。”
地上血跡斑斑，動手幾人的手上亦布滿血跡，秦三一揚手示意停下，可不能打死了。
醫院手術室的燈亮了幾個小時。
了解完受傷程度，劉叔坐在陪護椅上重重嘆了口氣。
左眼失明，多處軟組織挫傷，右手的手腕骨骨折，下頜骨有骨裂，胸腔多個器官有出血。
等麻醉的藥效過去，他將這些說給謝明惠聽。
“小姐，少爺他…他在顏家不會有差錯的，你好好養自己的身體。”
下頜骨的傷影響說話，謝明惠失望的閉上眼，不言不語。
劉叔的話于她而言無異于背叛。
“您的身體需要靜養，老先生和夫人若是在世會有多傷心，不要折騰自己了。”
來醫院的次數太多，劉叔連護士都眼熟了幾個。
再多來幾次，謝明惠說不定就救不回來了。
閉上了眼，疲倦感不知不覺侵入大腦，這一睡就直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謝明惠昏昏沉沉醒來。
“小姐您醒了，需要我扶您上廁所嗎？”
辨認了幾秒，是打掃家里的傭人，經常跟在韓路身邊的那個。
“啊我忘了您下巴有傷，有事情吩咐您就打字吧。”
他俯下身，故作不經意的擦過女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