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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沈清頤翻滾著摔進了滿是尖刺的月季叢中,肌膚被劃破,一道道血痕交錯縱橫,滲出了血,火辣辣的地疼。
“沈清頤!”
宋鶴眠跑了過來。
沈清頤被冷汗模糊了雙眼,恍然間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
“清頤妹妹!你沒事吧?”沈霽月也趕緊過來,裝模作樣地關心她,一臉自責,“都怪我不好,風這么大,還讓你給我撐傘,結果你一不小心就摔下去了,實在對不起啊......”
“行了,她沒什么事,不必自責。”宋鶴眠看向沈清頤的眼神一瞬間歸于冷淡,轉而安撫沈霽月。
“可是,清頤妹妹的傷......”沈霽月看著沈清頤,眼里帶著幾分警告。
要是她敢向宋鶴眠告狀,她絕對不會繞過她!
“我沒事。”
沈清頤強撐著起來,她不想惹麻煩,也不想看沈霽月那副假惺惺的樣子。
“那就好。”沈霽月彎了彎唇,看向宋鶴眠,“要變天了,我們回去吧。”
“嗯。”
宋鶴眠點了一下頭,側目瞥了沈清頤一眼,奪過她手里的傘,冷聲開口,“風這么大還撐傘,你是傻子嗎?”
沈清頤已經沒有反駁的力氣了,默不作聲。
宋鶴眠看著她身上的傷,眉頭皺緊,卻沒再說什么,帶著沈霽月上了車。
沈清頤正要跟上車,沈霽月就虛弱地扶額頭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清頤妹妹,我不太習慣跟太多人擠一輛車,不如......”
宋鶴眠毫不客氣地關上了車門,險些撞到沈清頤的鼻梁。
“你,走回去。”
他說完,司機便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沈清頤被扔在了山上。
沈霽月看著后視鏡中越來越小的身影,勾了勾唇,歪著頭往宋鶴眠頭上靠:“鶴眠,我們就這么把清頤妹妹扔下了,不太好吧?她會不會記恨我啊?”
“她性子軟,不會記仇。”宋鶴眠同樣看著后視鏡,“我先送你回去,待會兒再回去接她。”
沈霽月愣了愣,她注意到宋鶴眠在提到沈清頤的時候,眼里的情愫似乎有些不同。
一想到沈清頤身上的那些吻痕,她不動聲色地緊了緊手指。
到達沈公館,宋鶴眠準備折返回去接沈清頤。
“啊......”沈霽月突然捂住了肚子,面色蒼白,“鶴眠,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好疼......”
宋鶴眠停頓了片刻,還是先將沈霽月送去了醫院。
不一會兒,原本晴朗的天空就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沈清頤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雨水將她全身都打濕,順著她的面頰滑落。
涼意沁透她全身,道路上的黃泥卷著她的雙腿,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沈清頤看著望不到頭的山路,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眼前越來越模糊,最終兩眼一閉,倒在了泥濘之中。
再度醒來,沈清頤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她在醫院。
“太好了,太太你終于醒了。”副官松了一口氣,“督軍讓我們回去接你,沒想到竟下了這么大的雨......”
“其實,督軍還是關心太太的。”
沈清頤抿了抿唇:“他呢?”
“這個......”副官欲言又止。
下一刻,隔壁的病房就傳來了沈霽月的嬌嗔聲:“我就是生理期肚子疼而已,你至于這么緊張嗎?”
“女子這個時候身體虛弱,最是需要好好養著。”
沈清頤站在病房外,看著宋鶴眠端著一碗紅糖水,親自喂給沈霽月,還用手帕幫她擦拭唇角,那細心溫柔的模樣,她從未見過。
這三年來,宋鶴眠有時候甚至連她生理期都不肯放過她,將她折磨得幾乎要死去。
原來,不是他沒有溫柔,而是他的溫柔,從不是對她而已。
沈清頤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于他而言,她不過是他發泄對沈霽月愛而不得的工具,連個人都算不上。
幸而,她就快要離開,就快要脫離這座將她囚困的圍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