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時安急匆匆小跑過來扶住他。
“傅少爺,真是對不起,我想試試騎馬,可誰知道它突然失控了。”
“您為了聯(lián)姻追到這兒來本就辛苦,我還弄傷您......”
秦知瑤張了張嘴,突然忘了要說的話。
她皺眉將宋時安攬住,滿臉不悅。
“又裝什么?苦肉計?你都能為了聯(lián)姻追來西藏,這點兒疼還演什么?明明就是個騙子,收起你這副裝可憐的樣子!別以為誰會心疼你。”
說完,秦知瑤攬著宋時安轉身就走。
一聲聲斥責像火舌撩過他擦傷的皮膚,可心底躥過的苦楚卻痛了一倍。
明明以前,就算是微微擦傷,她都緊張萬分地喊來私人醫(yī)生替他上藥。
傅墨川按捺住內(nèi)心顫動,抬頭冷眼盯著宋時安的背影,他懶得拆穿他。
當年宋時安剛出現(xiàn)在秦知瑤身邊時,他就去仔細調查了他的背景。
生怕他對秦知瑤不利,但所幸,他只是想蹭上圈內(nèi)名流,為財而來,不會傷害秦知瑤半分。
在那種會所出頭的男孩幾乎早就系統(tǒng)學習了馬術、潛水、跳傘等等專業(yè)技能,畢竟他們服務的對象都是頂流圈子的少爺小姐。
什么馬術不精......
傅墨川收回目光,給保鏢打去電話。
再怎么說也是傅家的少爺,不至于離了京城就束手無策。
他不過不愿擾了清靜,才不讓保鏢跟著。
眼神暗了暗,宋時安當晚就被人掠走,關進馬廄。
三匹壯馬被不速之客驚動,踢踏聲維持了半夜才平息下來。
傅墨川簡單處理了高反和傷口,隔天一早,他就在高原的廟中誦經(jīng)禮佛。
佛前肅穆清凈,空曠的鐘聲一下下撞進他的心里。
他一字一句擠出心中所想,聲線顫抖堅決。
“惟愿生生世世,與她不見不識,斬斷緣絲。”
他求了兩只平安符,最后看了眼被太陽折射出金光的佛像,啟程回京。
傅墨川下午剛到,晚上便被蒙眼綁走。
身上所有東西都被搜刮走,只留下一串佛珠。
身旁的壯漢粗魯?shù)貙⒚裳鄄汲断拢匾姽饷鳎m應了好一會兒。
等瞳孔漸漸聚焦,他才看見,面前是怒目圓睜的秦知瑤和渾身纏滿紗布的宋時安。
“傅墨川,你真是傅家的一把好刀......為了攀上秦家,寧愿讓你那雙佛手上沾血?”
“以前只知道你偽善,沒想到,你還這么惡毒......”
傅墨川有些想笑,保鏢傳回來的話明明是宋時安精通馬術,翻坐上馬根本沒受什么傷,現(xiàn)在卻裝得這么虛弱。
秦知瑤還信了。
明明自己把一顆真心剖給她看,她也未信半分。
傅墨川抬起頭,望進秦知瑤的眼睛。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當什么佛子,偽善的也另有其人。”
“宋時安,你明明學過馬術,又何必三番兩次裝傻呢?”
宋時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怯怯地看向秦知瑤。
而秦知瑤則是怔了許久,才譏諷一笑。
“不想當佛子?這句話也是騙我的吧?說什么想讓我把你從傅家?guī)С鰜?.....呵,到頭來你永遠是傅家的人,對我從來都是演戲!”
她笑了片刻,傅墨川卻沒有半點反應,依舊木然著一張臉看她。
沒人知道,曾經(jīng)想要跟著她走的話,句句真心,沒有半分玩笑。
他真的幻想過和她生生世世一雙人,他的世界,有她就夠了。
秦知瑤見他沒有絲毫反應,突然怒了,揮揮手吩咐壯漢動手,自己卻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木棍落在身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傅墨川緊咬嘴唇,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他死死盯著秦知瑤的背影,恍惚中想起年少時的夏天。
“傅墨川,你為什么整天戴著佛珠念經(jīng)啊?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他低頭:“我也不喜歡,但在傅家,不得不這么做。”
少女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困惑,隨后釋然。
“那不在傅家不就行了,我們畢業(yè)就結婚,救你的重任就包在我身上!”
年少的傅墨川愣了很久,啞然失笑。
秦知瑤捏住他的臉,擺弄那個淺淡的梨渦。
“難得笑得這么開心,多笑一會兒,我?guī)湍愦辽罾鏈u!”
身上明顯的鈍痛將他從回憶里拽出,秦知瑤和宋時安早就不見了身影。
壯漢用盡力氣揮下最后幾棍,眼看伏在地上的人咳出幾口血,便也停手離開。
傅墨川在地上趴了很久才緩過來,他木然地擦干凈嘴角的血跡,搖搖晃晃的起身離開。
回到家時,已然是深夜。
傅老爺子等在正廳,見他回來,才站起身淡然開口。
“明天是傅家的祈福日,別忘了,三天后就是婚禮,你抓緊準備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