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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陸珩溪花了高價重新將潛水服帶回了別墅。
等他趕到別墅時。
發現蘇秀雅和他那一幫富二代朋友們正在家里喝酒聚會。
見他回來,眾人興致更高,歡呼道:
“我們的新郎官總算回來了。”
陸珩溪不悅地推開旁邊人伸出的胳膊:
“別他媽瞎說。”
蘇秀雅體貼地走上前,遞給了他一杯威士忌:
“阿溪,沒事的。雖然原本是你和別的女人定下的婚期,但我不介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陸珩溪看著面前女人似水溫柔的模樣,心中有氣無處發泄。
只能悻悻地坐在了沙發上。
在不經意間拉開了與蘇秀雅的距離。
他承認,剛與蘇秀雅好上那段日子的確新鮮刺激,身體的荷爾蒙飆升。
可時間久了,他竟然又開始懷念起與姜媛在一起的日子。
也許是七年的時間實在太久了。
任誰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徹底釋然。
不過他心里清楚,如今這一切。
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
酒過三巡,他還是趁蘇秀雅不注意,低聲問身邊哥們:
“那天你們真的親眼看見是秀雅將我救上來的?”
“那還有假?”
男人語氣無比篤定:
“那天是我們先下去找你,沒有找到,后來實在太深了我們也不敢繼續下潛了,就趕緊回營地去搬救兵。等我們回來時,就看見秀雅扶著你出現了。”
陸珩溪悶了一大口酒,無話可說。
這時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珩溪他們還有十天就要結婚了,不如我們舉辦個單身探險派對如何?”
“好啊!我看行!”
“不如這次我們就去上次沒去成的桃花水母天窗怎么樣?去看看絕世罕見的水母桃花!”
大家喝了酒興致很高,你一言我一語地侃侃而談。
陸珩溪卻敏銳地觀察到——
剛才還沉浸在喜悅中的蘇秀雅此刻神情卻有一絲驚恐。
她的笑容有些牽強,“不要了吧,上次阿溪差點兒出事,我不想他再做那些危險的事了。”
“哎呀怕什么呀秀雅,這次我們小心一點,再說還有你在珩溪身邊,肯定不會有事的。”
“就是,上次那么深的深度你都能安然無恙地把珩溪帶上來。”
“對了秀雅,以前只知道你水性不錯,沒想到去了國外幾年,你連洞穴潛水的技術都這么強。想來你應該去過國外不少洞穴了吧?快給我們講講。”
蘇秀雅的眼神更加閃躲,看起來格外排斥這個話題。
她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陸珩溪,嬌滴滴地示弱:
“阿溪,我們還是少去那些危險的地方了好嗎?”
但這一次陸珩溪卻沒像之前那樣百依百順。
他冷著臉,若有所思道:
“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不如你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們就出發。”
桃花水母天窗入口處。
清晨的霧氣籠罩著喀斯特石山。
包括陸珩溪在內的十五人小隊正在石灰巖平臺上整理裝備。
遠處地下河的轟鳴聲隱約可聞。
“秀雅,你的引導線輪裝反了。”
陸珩溪俯下身來,體貼地為蘇秀雅親自安裝引導線。
蘇秀雅此刻的后頸已經滲出層層細汗:
“阿溪......要不我這次還是不陪你們下去了,這兩天舟車勞頓,我總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
陸珩溪劃過腰間金屬輪盤的手陡然停住。
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冷意。
隨后若無其事地笑著抬頭,捋了捋蘇秀雅額前的碎發。
柔聲道:“乖,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勉強。在岸上等我們就好,我很快就回來。”
“好!”
蘇秀雅立馬撲進陸珩溪懷里,甜蜜地點了點頭。
正午陽光垂直射入碧藍的水面,在水下巖壁上投下搖曳的光斑。
三十分鐘過去了,陸珩溪一行人卻遲遲不見身影。
蘇秀雅與隨行醫生一起等在岸邊,心里總覺得不安。
突然,人群探出水面。
她焦急地跑了過去,左右張望,卻始終不見陸珩溪的身影。
“阿溪呢?”
眾人在水中出來后,皆是一臉驚慌:
“秀雅,你快去救救珩溪吧,他出事了!”
蘇秀雅大腦“轟”的一聲,差點兒癱倒在地。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這個洞穴里的情況太復雜了,我們要是繼續深 入只怕有去無回,還是秀雅你去看看吧,你有經驗。”
蘇秀雅站在原地亂了手腳,腦袋嗡嗡的一瞬間喪失了思考能力。
但面對大家的催促,蘇秀雅無論如何也不肯下去:
“要不然我們還是打救援電話吧。”
眾人卻不肯,搶過她手里的手機,硬推著她往洞口走去。
“等救援隊到了只怕珩溪兇多吉少了,還是你去看看吧。”
眼看著馬上就要被眾人推下去。
最后關頭,蘇秀雅突然抓住周圍人的胳膊。
她一把摘下面鏡,臉上沾滿淚水。
聲音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我不敢......我不敢下去......”
大家愣住了,不明白蘇秀雅是什么意思。
“秀雅你在說什么啊?上次可就是你救珩溪出來的啊!”
蘇秀雅拼命搖頭,“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就無法達到那個深度,是姜媛!”
見大家仍不明白,蘇秀雅索性都說了出來:
“上次我趕到時,阿溪和姜媛已經躺在岸上了,我只不過是將他扶回營地而已!”
眾人瞬間鴉雀無聲。
此時每個人的臉色都極度難看。
其實陸珩溪根本沒有出事。
是他拜托他們幫一個忙,將蘇秀雅騙下去。
陸珩溪說要在水中給她準備一個驚喜浪漫的求婚。
大家才如此急迫。
“蘇秀雅!”
突然,一聲怒吼在蘇秀雅身后響起。
她驚訝地回頭。
看見了陸珩溪那張因憤怒已扭曲的臉。
陸珩溪想起最后一次看見姜媛的場景。
她臉色蒼白,紅著眼向自己解釋事情的經過。
可自己竟然像個傻子一樣,沒有信她。
還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親熱,傷透了她的心。
所以才讓姜媛說出來了那句“從此以后,再也不見。”
想到這里,陸珩溪悔到肝腸寸斷。
猶如數千萬只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臟。
他如今再也顧不上任何事情,腦海里只反復想起同一句話:
“找到姜媛,一定要把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