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陸珩溪從桑雨辰家里離開后。
在島上租了一間小屋住了下來。
這一個月來,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給我買了不少治療減壓病的珍貴補品,還偷偷留下了好幾張黑卡。
但都被我通通退了回去。
陸珩溪沒有放棄,還申請加入了“保護蔚藍”的環保組織。
經常滿身淤泥地跟在團隊之中忙前忙后,任勞任怨。
但即便如此,一向高高在上的少爺陸珩溪還是在團隊里卻受盡了白眼。
組織的領導者知道緣由后也駁回了他的加入申請。
后來桑雨辰忍無可忍,背地又揍了他好幾次。
可陸珩溪仍是鼻青臉腫的不肯離開。
我從未見過他有如此毅力。
但很可惜,他這么做到頭來感動的終究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從醫院出來,對等在外面的桑雨辰說:
“今天你先自己回去吧,我有點事要單獨去辦。”
桑雨辰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我身后的方向,還是聽話地放開了手:
“好,那我回家等你,早點回來。”
我笑著點了點頭,與他不舍地吻別。
待桑雨辰走后,我徑直走向了醫院側面的柱子旁。
“陸珩溪,你要躲到什么時候?”
陸珩溪聞聲走了出來。
這段時間他的身形又消瘦了不少。
頭埋得很深,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媛媛,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我怕自己惹你不開心。”
“你既然知道我不想看見你,就應該離開這里,走得越遠越好。”
我的語氣煩躁,顯然已失去了所有耐心。
陸珩溪用受傷的眼神看著我:
“媛媛,你現在真的就如此恨我嗎?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呢?你知道嗎?我恨不得自己代替你去承受病痛的折磨!”
我不想再和他多廢話一個字:
“陸珩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將自己弄到這樣狼狽又可笑。你要是再這樣陰魂不散,大不了我就再換個地方。世界這么大,我總能找到沒有你的去處。”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
陸珩溪卻大聲喊住了我:
“等等!”
我回頭,沒想到他竟跪了下來,淚流滿面:
“老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求你了,看在過去七年感情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離不開你。”
我愣在原地,看著面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富家子弟。
臉上再沒有過去的張揚與神采。
心中竟有一瞬間涌出苦澀。
是啊,七年的時光與情愛。
人的一生中能有幾個七年呢?
放下一個自己真正掏心掏肺愛過的人。
就如同親手割下自己的血肉那樣疼痛。
但想到他一次次選擇蘇秀雅而拋下狼狽的我;
想到他赤果上身與其他女人調 情;
想到他無視我的解釋而選擇相信他人。
我便絕不可能再回頭。
原諒他等同于背叛了我自己,出賣了我的靈魂。
我不愿再做那種愚蠢的女人。
“陸珩溪,你省省吧。我姜媛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虛偽的臉。”
又過了三個月。
就在姜媛已經決定換個城市生活時。
陸珩溪終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回國后,他從別人口中得知蘇秀雅已經成為了二級殘廢。
以后終身要靠輪椅和拐杖生活。
可他聽聞這一消息時已沒有任何感覺。
他甚至覺得他的心,在離開馬德拉的那一天就已經徹底死了。
他不知該如何排解自己心中的痛苦。
于是又踏上了洞穴潛水的探險之旅。
好像只有在探險的過程中。
他才能感受到心臟還在跳動,感受到自己還在活著。
這一次,陸珩溪去了貴州的雙河洞。
那里是亞洲最長的洞穴系統之一。
和以前與那些愛玩的富二代朋友結伴不同。
這一次他是只身前去的,出發前聯系了當地潛水探險俱樂部。
俱樂部里大多都是男人,只有一個女孩。
女孩叫許甜甜,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
個子不高,漂亮愛笑,性格活潑健談。
在從俱樂部出發去雙河洞的大巴上,總是找陸珩溪聊個不停。
起初陸珩溪并不搭理她。
直到許萌掏出手機,亮出了自己的GUE專業資格認證。
陸珩溪記得,姜媛也曾經參加過這個組織,有這個認證。
GUE——Global Underwater Explorers,全球水下探索者。
“怎么樣珩溪哥,我沒騙你吧,我真的是專業的,我的夢想是將來成為一名專業的洞穴潛水教練,成立自己的俱樂部。”
女孩說這話時臉上帶著笑意,眼神亮晶晶的。
陸珩溪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姜媛。
眼眶在不知不覺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