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祠堂,秦倩無力跪坐在一旁,在她的面前盡是被翻皺的族譜。
之前林軒的話,她質(zhì)疑的。
父親是那么的疼愛林軒,哪怕知道他不是自己親生的,依然將他視若己出,許他秦家世子的身份。
可她翻遍了秦家族譜,始終找不到秦軒這兩個字。
秦軒這兩個字,真的在族譜上除名了?
秦倩不明白,林軒不過是打碎一塊玉佩而已,哪怕是陛下生母留下的。陛下也沒有降死罪,何需逐出家族?
林軒縱然不是秦家的血脈,可畢竟養(yǎng)育了他十八年,這十八年難不成抵不過一塊玉佩嗎?
難怪,林軒見到她的時候,不曾有半分的歡喜,亦不肯叫她一聲姐姐,喚一聲娘親。
在這一刻秦倩似乎已經(jīng)能理解林軒,他真的不是秦家人了。
但很快,她胸中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就算他在族譜上被除名,可這能抹除十八年來秦家對他的養(yǎng)育之恩嗎?
雖然不能進秦家族譜,可父親還是允許他回來,依然享受著秦家世子的待遇,這相較于他生父母的身份,是何等懸殊,他就不知道感恩嗎?
說到底,林軒就是一直白眼狼,記仇不記恩。
明明父親已經(jīng)允許你回來了,說明父親已經(jīng)原諒了你。娘親也說了,兄妹之間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你偏偏這么倔,把關(guān)系搞的這么僵。
這樣看,還是在御馬監(jiān)吃的苦太少了,這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林軒扶著老夫人回房,又賠了老夫人一會,待到老夫人睡下方才離去。
剛回到自己院子,就聽到小廝稟報:“世子來看你了?!?/p>
秦安?
林軒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冷意,不等他開口,秦安便滿臉寒意的進來。
沒了外人,秦安也不用再偽裝,他走到林軒的面前,臉上帶著一抹志得意滿的冷笑。
“見過兄長?!鼻匕补笆值馈?/p>
林軒捧著一本書,靜靜地看了幾眼,終于抬頭看了秦安一眼,嘴角浮現(xiàn)一抹嘲諷之意:“天寒地凍的,秦公子怎么想到來我這了,我這里可沒有暖房,若是凍壞了,我可擔(dān)待不起?!?/p>
約莫是感受到林軒的冷意,秦安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委屈:“兄長估摸著還在生我的氣,當(dāng)初是我打碎了陛下玉佩,讓兄長為了我頂罪,兄長今日無論如何對我,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秦安委屈兮兮的樣子,言真意切。
可林軒只是冷眼看著,等他說完才冷笑道:“既然知道錯,為何從不在父親和母親面前澄清?”
僅是一句話,就讓秦安啞口無言。
林軒緩緩站起身,看著外面已經(jīng)枯死的荷花,幾根孤零零的殘枝顯得格外凄涼。
寒冷的空氣鉆入肺腑,讓他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你才是秦家的世子,因為我讓你受了十八年的苦,所以當(dāng)事實公之于眾的時候,我知道侯爺會偏愛你,你喜歡什么就給你什么。而那時的我,也是心懷愧疚的?!?/p>
說到這里,林軒轉(zhuǎn)身看向秦安:“可你捫心自問,我可有嫉妒過你?”
秦安聽著林軒的話,臉上浮現(xiàn)一抹驚慌失措,在這一刻仿佛林軒在欺負(fù)他一樣。
當(dāng)初秦倩就是看到秦安這幅模樣,才心疼的訓(xùn)斥自己的。
可他什么都沒做。
若是以前的林軒,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自責(zé)不已,就像三年前他為秦安頂罪一樣。而現(xiàn)在,林軒心中越發(fā)的冰寒,他冷漠的看著一臉委屈的秦安,聲音帶著一抹殺意:“可你為何害我?”
感受到林軒目光中的殺意,秦安的身體本能的后退一步,臉上帶著一抹驚慌:“兄長,你這是何意?我何時害過你?”
秦安聽到林軒的質(zhì)問,眼睛瞬間決堤,他連連搖頭:“我從未害過兄長,當(dāng)年是我打碎了陛下的玉佩,我是第一次入宮,我當(dāng)時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什么?!?/p>
“所以你就誣陷是我打碎的?”林軒冷聲道。
“我,我?!鼻匕矒u著頭,眼淚縱橫。
“兄長,當(dāng)初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能原諒我,我愿意把一切都還給兄長。你還是秦府的世子,還有郡主。”
聽著秦安這一番話,林軒終于知道他來的目的了。
現(xiàn)在的秦安,整個秦府的人都將他視若珍寶,小心翼翼的護著。季春瑤和秦守常為了彌補對他的虧欠,對他是無底線的縱容,在這種情況下,他要說把一切都還給林軒。季春瑤和秦守常一定認(rèn)為是林軒故意刁難秦安。
“這里沒有他人,你沒必須如此假惺惺的,你放寬心,我不會和你搶秦家世子的身份,也不會搶你的郡主。你也沒必要因為郡主嫉恨我?!?/p>
“請回吧?!?/p>
秦安聽著林軒的話,臉上浮現(xiàn)一抹不易察覺的怒意,他作揖張行禮,方才向著外面走去。
待到秦安離開,林軒的思緒才重新回到院子,這座院子叫做聽荷院,只是現(xiàn)在荷花已經(jīng)枯萎,只留下一地的悲涼。
“不好了,秦安公子受傷了?!?/p>
就在林軒出神之際,外面?zhèn)鱽硪魂圀@慌失措的聲音。
林軒聽著外面聲音,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自從秦安過來,他就知道他又會搞出什么幺蛾子誣陷自己。
林軒緩緩起身,向著院子外走去,只見秦安痛苦的倒在雪地上,額頭上磕破一個小口子,鮮血直流。
林軒沒有上前攙扶秦安,而是向著一旁的小廝丫鬟怒喝道:“你們一個個都傻站著?不知道叫大夫嗎?”
就當(dāng)林軒的聲音落下,秦安的小書童就跑了過來,扶起滿頭是血的秦安,瞪著林軒道:“是你,是你推倒我家公子的?!?/p>
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另林軒生厭。
若是以前的林軒,一定會極力解釋自己沒有做,不過現(xiàn)在的他懶得解釋。
因為越解釋越蒼白,整個侯府都寵著秦安,他的話根本就無人相信。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院子。
林軒干凈利落的一巴掌,直接將小童的牙齒扇掉了七八顆。
一瞬間,在場的眾人都呼吸停頓,目瞪口呆的看著林軒。就連捂著額頭痛哭的秦安都愣住原地,不曾料到林軒竟會出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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