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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塵陪著林芊到公園看煙花。
不知為何,一直戴在手腕的佛珠,忽然斷了。
林芊看著沈卿塵的臉色有些差,語氣染上一絲不悅:
“沈哥,你還在擔心那個賤女人嗎?”
沈卿塵努力平復心情,溫柔地揉了揉林芊的頭發:
“怎么會,今天好好陪你玩。”
這時,一個捧著花的小女孩走過來,
“哥哥姐姐,我們花店搞活動,只要情侶能同時答對三道默契考驗題,花店就免費贈送一束花。”
兩人同意了。
小女孩問道:“請問你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是?”
“公園。”
“電影院。”
林芊扯了扯沈卿塵的衣袖,“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第一次約會明明是在電影院看愛情片。”
沈卿塵一愣,發現自己搞混了。
公園是他跟溫書意第一次約會的地點。
沈卿塵抱歉地對林芊說:“最近休息不好,記性有點差,下道題不會再答錯了。”
小女孩繼續問道;
“請說出對方最愛吃的食物。”
“香菇菜心。”
“辣子雞。”
林芊有些不高興;“明明我愛吃的是香菇菜心,沈哥你忘了嗎?你從前經常下廚給我做的!”
沈卿塵低頭,沒有說話。
他剛剛腦子里想著的,是每次下班后,溫書意給他做熱氣騰騰的辣子雞。
溫書意不喜歡吃辣,甚至聞不了辣味,但還是為了他,一次又一次包容忍讓。
小女孩接著問出第三道題:
“你們第一次交給對方,是在什么地點?”
林芊害羞地回答:“沈哥禮佛,舍不得碰我。”
沈卿塵微微一愣,他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
床頭前,溫書意耳垂鮮紅如血,低聲婉轉。
浴室里,他緊緊擁抱著溫書意,感受彼此的體溫。
佛龕前,他要了溫書意一次又一次,留下背德的刺激。
沈卿塵忽然站起來,“我有點事,先走了。”
林芊氣急敗壞:“沈哥,從你答應陪我看煙花的那刻起就心不在焉!你是不是心里還想著溫書意!”
沈卿塵沒有回答,他披上外套,急匆匆開車駛向溫書意的方向。
......
一路上,沈卿塵一腳油門踩到底,連闖了十幾個紅燈。
那串佛珠,是當年溫書意追求他時,在靈隱寺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
佛珠斷,代表情絲斷。
沈卿塵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溫書意,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來到了關溫書意的屋子面前。
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
只要溫書意肯認錯,他就原諒她。
沈卿塵推開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撲面而來。
屋子里空無一人,只剩下一件帶血的白色裙子凌亂地扔在地上。
沈卿塵的瞳孔驟然緊縮。
那條裙子是溫書意的。
沈卿塵深吸一口氣,給溫書意打了三通電話。
無人接聽。
沈卿塵冷笑一聲,接著給溫書意發去消息:
“你以為扔下一條帶血的裙子就能讓我擔心你?溫書意,別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從前,只要他給溫書意發消息,一分鐘之內,她會立馬回復。
可如今,沈卿塵等了十分鐘,仍舊沒有回應。
看著沒有任何回應的消息界面,他的心里涌起一陣恐慌。
沈卿塵給溫書意發去最后一條消息:
“你別后悔。”
他篤定,這一定是溫書意欲擒故縱的把戲。
她那么愛他,那么離不開他,怎么可能不告而別。
沈卿塵開車回到家。
剛一進門,就感覺家里好像少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從前,溫書意會提前做好飯菜,家里永遠煙火繚繞。
現在,空蕩蕩的家里,只有沈卿塵一個人的身影。
沈卿塵看著溫書意那間被改造成寵物室的臥室,心里忽然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不知為何,那條帶血的裙子像是陰影一般,在他心間揮之不去。
沈卿塵給搬家公司打去電話,要求把臥室里的寵物用品搬走。
對面的搬家工人笑著打趣:“前幾天剛搬走夫人的東西,今天又要搬寵物用品,沈總最近這是準備喬遷呀?”
沈卿塵猛地愣住。
“你說什么?”
“夫人前幾天把她的東西都搬走了,沈總您不知道嗎?”
沈卿塵愣在原地。
他匆忙走進雜物間。
自從把溫書意的臥室改造成寵物房后,她便一直住在這里。
剛一進門,沈卿塵就發現,
屬于溫書意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
相框里的婚紗照已經被拿了出來,只剩一個相框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沈卿塵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他習慣了有溫書意的生活,習慣有個“舔狗”一直圍在他身邊,習慣一回家就能抱著對方,緩解自己的欲·望。
可現在。
他忽然意識到,溫書意這次要來真的了。
忽然,沈卿塵看到桌子旁邊放著一張照片。
照片的邊緣已經泛黃蜷縮,能看出主人曾經撫摸過無數遍。
他拿起照片,瞳孔驟然收縮。
照片中,一只鮫人正在海邊撫摸著一個男孩的頭發。
鮫人是溫書意,男孩是沈卿塵。
這個場景,沈卿塵曾經夢到過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