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場務看到錢導那不容拒絕的堅定眼神后，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吩咐各部門迅速開啟直播。
錢導由于請不到知名演員參與演出，便將剩下的資金直接砸在了宣傳方面。
正因如此，早就有眾多觀眾在翹首以盼晚上的直播開啟。
沈肆在演戲時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他微微一笑，唇角猶如撕裂一般向兩邊大大咧開，露出里面滲著血的牙齒。
【臥槽！零幀起步！】
【這鬼臉不打馬賽克啊！大半夜嚇死人了！！！】
【錢導真猛，他早些年拍的靈異片就挺嚇人，果然直播模式更猛。】
【這鬼臉上的妝有點東西，看久了真覺得他五官是錯亂的。】
剛進來的觀眾們直接被沈肆恐怖的鬼臉來了一波視覺暴擊。
手電筒的光突然消失，畫面陷入一片黑暗。
【卡了？】
【屏幕這張帥臉是誰？是我~】
彈幕還在歡快得調侃，但很快他們就樂不起來了。
“歡迎——來到——地，獄......”
那說話聲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極其艱難地擠出來一般，每一個音節都猶如粉筆頭在黑板上刮擦，讓人感到強烈的生理不適，瞬間不寒而栗。
【啊啊啊！惡靈退散！退散！】
【這絕對是找了專業的配音演員提前配的！】
【我雞皮疙瘩瞬間冒出來了。】
【我家貓在旁邊直接炸毛了，正對著我的手機低吼著。】
錢導時刻關注鏡頭和彈幕情況，這時他讓人插入一段臺詞。
“三年前，我遇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愛人......”
“我們從牽手，親吻，步入婚姻殿堂雖然不足一月，但是我堅信這是因為愛情。”
“雨......下得好大，親愛的，你身邊那個男人是誰？”
“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我？為什么——要欺騙我？”
“騙子！騙子！”
“我，要讓你們死！死！！！”
臺詞是之前那名演員的原聲，后期緊急做了調整，取了沈肆的聲音做了AI轉換。
聽起來就像沈肆親口說的。
畫面恢復，依舊是很昏暗的場景，但是能勉強看清人。
觀眾雖然是上帝視角，但是視線并未調亮，所見度同徐偉一樣昏暗。
仿佛此刻已經不在大樓，而是另一個和充滿冷意和黑暗的空間。
徐偉體能不差，畢竟為了維持肌肉，他每天都會健身，人高馬大往那一站就氣勢驚人。
但不知怎么的，在這里他只是跑到上一層樓就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徐偉想起沈肆那張恐怖的臉，哆嗦了一下，立刻甩了甩頭。
后背突然被人重重一拍，徐偉整個人嚇得原地跳起來。
他轉頭一看，驚恐被惱怒代替：“你做什么！”
“我才要問你在做什么！”蘇凝心氣不打一處來，“你竟然只顧自己跑把我丟下！你還是不是我男朋友？”
蘇凝心說了符合戲里兩人角色關系的臺詞，但這也是她的真心話。
兩人都是底層演員，平時私下也會聯系，互相取暖，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兩人關系和情侶無異。
沒想到徐偉在危機時刻毫不猶豫的丟下她。
錢導劇本是臨時改的，人物劇本都只有寥寥幾句，完全靠的是個人理解。
蘇凝心審視著徐偉，她都分不清眼前這人所作所為到底是在演戲還是本性暴露。
徐偉眼神飄忽不定，他自覺理虧，但更多是覺得懊惱。
淦，本來想演波帥的漲粉，結果當場垮掉。
沒事，還能圓回來。
徐偉伸手摟住蘇凝心，輕聲安慰：“親愛的，我和你開玩笑呢，張程那家伙變成鬼也是個窩囊鬼，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你跑那么快干嘛？趕著投胎是不？
蘇凝心還記得這是直播，沒有把心里的不滿直接說出來。
蘇凝心雙手抱住徐偉的手臂，她穿著低胸裝，胸前一片雪白，她柔聲道：“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嘛......哥哥，人家好害怕。”
【好胸，不是，我是說有兇兆！】
【錢導還是最懂我們愛看啥的。】
“我祖上是專門驅邪祈福的，鬼最怕那些符咒桃木劍，我們找到就能對付張程了。”之前徐偉有在樓內看到道具組擺那些玩意，他可以利用起來。
只要他拿出來，那飾演張程的演員就只能配合。
場務坐在錢導旁邊，他聽到這句話眉頭緊皺：“錢導，他這么說沒問題嗎？明明他的角色就不是什么會驅邪的，要不要提醒他下？”
雖然樓內裝了很多攝像機，但是還是有視野盲區的，可以派劇組人員舉牌告知。
“不用，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劇情框架，至于角色本身就需要他們自行去填補。”錢導嘴角始終翹著，密密麻麻的彈幕看得他心里很好。
熱度持續在攀升，照這樣下去，很快就能打臉那些不看好他整直播的人。
場務心里還是擔憂：“可是照他這么演，沈肆的角色很吃虧啊，怎么能讓作惡者占據優勢。”
錢導往后一靠，拿起保溫杯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才說：“那又咋了？”
場務愣了一下。
“你還當我們是在正經拍戲嗎？”錢導指著彈幕，“看，時代變了，我們也得跟上這股浪潮。”
“我想給觀眾看的不是故事，而是演員本身，他們之間的演技碰撞才是這個直播的核心。”
“呃......”場務委婉表示，“可是我們請到的演員演技并不怎樣。”
“這兩人演技確實有點辣眼，不過沈肆我挺看好的。”錢導摸了摸下巴，他不知道為什么對第一次見面的沈肆就有強烈的信心。
那小子演起來時的那股瘋勁，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