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再厚實的家底能防過家賊嗎？”
“兩個姨娘把金銀田產全卷跑了。留給小姐一個空空府邸有什么用？”
“她一個弱女子，被你害得身敗名裂，你覺得醫館能開得下去嗎？”
春雨的話猶如一記耳光，把顧清塵打得猝不及防。
他滿眼震驚地看著春雨，“怎么會這樣？我以為她衣食無憂，從沒想到蘇家會敗落。”
春雨氣上心頭。
“小姐要是衣食無憂，會走上那條不歸路嗎？你以為小姐是那種自甘墮落的人嗎？老爺一月藥費兩百兩銀子，小姐還要養兩個孩子……”
春雨突然發現一激動說錯了話。
當年我們撐不下去的時候，春雨提議要我想辦法去找找顧清塵。
或許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會接濟我們。
但我強烈拒絕了春雨的提議。
我堅決地說：“從他拋妻棄子的那一刻起，我永遠都不會再去找他，也不會讓他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他的骨肉。”
“春雨你要記住，這兩個孩子和他沒有半點關系。我就是餓死，也不會讓他養活孩子。”
此時春雨想起我說的話，立即把后半截話咽了下去。
顧清塵疑惑地問：“孩子？你說兩個孩子？”
這時一雙兒女被吵醒，揉著眼睛出了窩棚。
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怯怯地藏在春雨的后面小心打量著他。
春雨不再理睬顧清塵，俯下身柔聲問道：“你們餓了吧？姑姑給你們做吃的去。”
顧清塵細心觀察著兩個孩子。
男孩沉穩，女孩乖巧。
看起來又瘦又小，臉上帶著害怕的表情，但每個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
似乎眉眼間有那么一點熟悉。
他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急忙追問道：“哪來的兩個孩子？看他們的年紀，難道……”
春雨心直口快，直接打斷他的話下了逐客令。
“反正不是你的孩子。你趕快走，這里不歡迎你。”
顧清塵急了，拽住春雨問道：“他們是我的孩子，對不對？”
春雨斬釘截鐵地說：“不對，你的孩子早死了，那天老爺救下了小姐，沒救下孩子，你不要胡亂認孩子。”
“那這兩個孩子是誰的？”
春雨一時接不上話，結結巴巴地說：“撿……撿來的。”
寧兒眼淚巴巴地撇著嘴說：“姑姑，我和哥哥不是撿來的，我們是娘生的。”
春雨見狀立即哄寧兒，“乖，姑姑說錯話了，你們不是撿來的，你們都是你娘的好孩子。”
寧兒哭得更大聲了，“姑姑，我要娘，我想娘了。”
安兒也跟著哭起來，“姑姑，我也想娘了，她不是說今天會陪著我們嗎？怎么又不見人了？”
春雨抱著兩個孩子哭成一團。
顧清塵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覺得心里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斷了。
十年，他根本不敢想，當年我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到底活下來了沒有。
他一遍一遍地麻痹自己，肯定早不在。
就算生下來，蘇太醫也不會讓這個孽種活下來。
但當他看到兩個有血有肉的孩子時，那種震驚猶如天搖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