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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即時,你打算什么時候娶我?”
蘇枝枝不著寸縷,被高她一頭的男人壓在榻上,律動聲不絕于耳。
男人的下頜線緊繃,滾燙的汗水落在她的雪背,低語:“只要你愿意,長樂......”
長樂。
原本情動的蘇枝枝,一身血液瞬間涼了下去。
她自嘲一笑,又是蘇長樂。
情事結束后她走向正宅,“告訴我爹,我答應替蘇長樂那孽種嫁給殷成玉。”
小丫鬟大驚失色:“大小姐,不可啊!九千歲雖權勢傾天,可是卻......”
她壓低聲音,湊到蘇枝枝的耳邊:“卻是個閹人,而且聽說他斷了命根后,就性格大變,專以折磨人取樂,這些年嫁過去的女人沒有一個活過第二天,您嫁過去這不是找死嗎?”
蘇枝枝勾起紅唇,冷笑道:“嫁誰不是嫁,而且你以為現在的情況,蘇家能躲得過去嗎?”
正廳內。
蘇父正滿臉堆笑著,給兩個衣著繁復繡紋的廠公倒茶:
“九千歲能看上我們家女兒,是我家天大的福氣,只是......我那女兒年紀太小,又有弱癥,唯恐伺候不周......”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不輕不重道:“你不是還有個大女兒嗎?”
蘇父搓著手,額頭上溢滿細密的汗水,他當然想把蘇枝枝那妖精嫁過去,可以她那個性格,誰能強迫得了她?
“我嫁!”
就在這時,蘇枝枝一襲紅袍跩地,直截了當的答應了。
主位上的男人似是一愣,隨后勾起嘴角,放下半枚鴛鴦玉佩。
西廠眾人離開之后,蘇枝枝對蘇父開門見山:
“剛才你也聽見了,但要我嫁過去是有條件的,我要你封我娘為正妻,還有,等我嫁入西廠后,把我的面首嚴即時,送到蘇長樂那孽種的院子里去。”
蘇父的表情一僵,剛要拒絕。
蘇枝枝就拿起一把匕首,抵在臉上,紅唇勾起:
“想好再回答我,萬一我的手一顫,九千歲開罪起來,你可擔待不起。”
“你!”
蘇父氣的青筋暴起,但看著那把匕首跟蘇枝枝的臉只差之毫厘。
他暗罵了一句瘋子,還是應了下來。
臨行之前,蘇父還是忍不住道:“別的不說,你真舍得那個面首?”
蘇枝枝腳步一頓,回想起方才嚴即時口中溢出的名字,心臟就如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攥緊。
她不再回頭,大步向外走去。
當然舍得。
因為他和你這個偏心的父親一樣,愛的都是蘇長樂啊。
蘇枝枝邊走邊笑,眼淚卻止不住的向下掉。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是在郡主的宴會上,她一眼就相中了嚴即時。
他面孔俊朗非凡,劍眉入鬢,那雙深邃的眼眸,更如寒潭般清澈而冷冽。
蘇枝枝這京中第一美人,都不禁小鹿亂撞。
她厚著臉皮向公主討了嚴即時。
可能是因為母親死后,這家中太壓抑,她急需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
十歲那年,父親高中進士后,帶回了一個女人和九歲的私生女。
父親瞧不起商賈之女,伙同妾室,逼死了她的母親,直到那時,蘇枝枝才知,她自詡癡情的父親和娘成親一年就有了側室。
自此蘇枝枝恨死了父親,也恨死了那對母女。
后來,她自立門戶,嚴即時是她府中收的第一個人。
她欣賞他,撩撥他,撒嬌賣癡,裹著一層薄紗一次又一次的誘惑他,可他卻不曾看她一眼。
直到那日,蘇枝枝騙嚴即時喝下了暖情酒,兩人一發不可收拾。
可這三年來,每次溫存,嚴即時都只肯用后入的姿勢。
蘇枝枝本以為他是偏愛這個姿勢,可如今她什么都懂了。
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這張臉。
她面露譏諷,就在這時,卻在自己的院子中聽到異聲。
“王爺,您準備什么時候回王府?要是讓京中的人知道您給做人面首,豈不叫人笑話?再說,您心悅蘇家二小姐,直接下聘就是了,難道他蘇家老兒還敢不同意嗎?”
嚴即時神色冷淡:“你懂什么,長樂她從小流落在外,備受蘇枝枝這長姐的欺凌,我要是貿然下聘,一定會嚇到她的,我想多和她培養培養感情。”
“您吶,真是咱們大靖朝天字一號的情種,開始奴才還以為您會看上第一美人蘇枝枝呢,畢竟你們二人都有魚水之歡了......”這暗衛嘿嘿一笑。
嚴即時薄唇一抿,可說出的話,卻讓蘇枝枝如置寒川。
“睡了又如何?一個發泄的工具而已,怎么有資格和長樂相比?”
發泄的工具?
蘇枝枝的嬌軀猛地一晃,閉上眼,一顆心猛地墜落,身體涌現出無盡的寒涼。
嚴即時,我終于可以對你死心了。
蘇枝枝聽不到里面兩人又說了什么,直接猛地推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