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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這人就拿出一張長長的賀禮名單。
“青花如意纏枝福壽玉瓶一對,斗彩云鶴福祿金盤一對,京城城郊良田一千畝,鹽鋪十個,綢緞莊子十個......”
這話一出,眾人驚異。
“老天,晉王殿下真是大手筆!”
“前幾日就聽說,晉王派了自己的轎攆,親自去接蘇長樂,如今竟又送了這么多賀禮來,看來他是真的鐘情二小姐了!”
“二小姐這是要一步登天了!”
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但他們更加好奇。
蘇家大小姐明明美名更盛,又是正室嫡出,為何晉王殿下偏偏看上了二小姐?
蘇枝枝感受著眾人憐憫的眼神,微微皺眉,轉身就走。
蘇長樂卻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著道:“姐姐怎么這么急著要走?”
“放開。”蘇枝枝冷睨她道。
蘇長樂卻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抹怪笑:“蘇枝枝,你馬上就要嫁給殷成玉那個太監,而我很快就要飛上枝頭。”
“歷史是不是很相似?你和你娘一樣,都注定給我們母女當墊腳石。”
下一刻,不等蘇枝枝反應過來,她就將杯中的美酒全部倒在自己的頭上。
“啊!”
蘇長樂慘叫一聲,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正好被一旁的嚴即時捕捉。
“二小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別怪姐姐,都是我不好,惹得她不快了......”她梨花帶雨,眼淚說掉就掉。
嚴即時的目光頓時猶如利刃,帶著壓抑的怒氣,射向蘇枝枝。
“大小姐!”
蘇枝枝看了看啜泣的蘇長樂,又看了看周圍滿臉責怪的眾人。
蘇長樂啊蘇長樂,你這么會裝,怎么不去南曲班子唱戲?
不過自己若是不配合,豈非誤了這出好戲?
下一刻,她拿著酒杯大步上前,在眾目之下狠狠潑了她一臉。
蘇枝枝將酒杯砸碎在蘇長樂的腳下,對嚴即時一字一句道:
“看好了,這才是我潑的。”
她轉身大步離開。
才剛到小院,背后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蘇枝枝頭都沒有回,只是譏諷道:
“怎么,還要再把我打暈,替你的蘇二小姐報仇嗎?”
嚴即時的腳步一僵。
蘇枝枝怎么會知道這些?
不可能啊,他派去的都是生面孔啊。
他沉默許久,還是開口:“蘇枝枝,你已經有了一切,為什么一定要為難二小姐?”
“我為難她?”
蘇枝枝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般,笑的腰都直不起,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掉了。
“她們母女剛來蘇府,就逼得我娘懸了梁,這些年,她雖是庶女卻得到了父親全部寵愛,她一句想要,父親就把我的一切都給了她,我的院子,我的奴仆,現在就連我最愛的......”
她看著嚴即時,雙目模糊了。
就連她最愛的人,也要被蘇長樂搶走。
她在這府中,已經什么都不剩了。
嚴即時入府三年,還是第一次見蘇枝枝這么聲嘶力竭的模樣。
在他眼中蘇枝枝永遠明艷倨傲,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
“可是,二小姐說,這些年她在你的手下,日子艱難。”嚴即時沉著聲音。
蘇枝枝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
嚴即時看著她的背影,胸口莫名覺得一陣煩悶。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情緒,但很快嚴即時就命人拿來錦緞。
蘇枝枝在窗內,親眼看見他咬破手指,一字一字寫下婚書。
一旁的暗衛勸道:“王爺不可啊,您的圣體怎能損傷?不如奴才來替吧?”
嚴即時卻堅定道:“長樂想要的,我都會給她。”
他的手上都是鮮血,蘇枝枝的心頭亦然。
一個時辰后,嚴即時寫完了婚書,臉色蒼白的上了馬車。
“去東林山。”
“不可啊殿下,那白眼狼王兇殘,您又放了那么多血怎么能......”
暗衛這話還未道盡,嚴即時就面容嚴峻道:
“駕馬!”
隨著馬車離開的呼嘯聲,蘇枝枝想起了蘇長樂在宴會上的話,緩緩閉上眼。
嚴即時,你當真深情。
半夜,嚴即時滿身是傷,帶著白眼狼王的狼皮鮮血淋漓的回到了蘇府。
不出意外,他果然去了蘇長樂的院子。
蘇枝枝冷笑一聲,就在她要回到自己的院子時,突然聽到了蘇長樂和貼身丫鬟的聲音。
“二小姐,嚴即時真的送了白眼狼王的狼皮給您?老天爺,奴婢聽說那狼兇的很,連吃了幾十個老百姓呢,他真是豁出性命了,而且奴婢看他還給您了一封鮮血寫成的婚書,他真想娶您?”
“他?”
無人之處,蘇長樂終于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本小姐可是被晉王殿下看上的人,他一個面首也配肖想我?”
“我不過是見他俊朗,把他當成個閑時的樂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