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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jié)

    發(fā)表時間: 2025-05-13 16:58:56

    楔子我,大寧最尊貴的金枝玉葉,仙雅公主,曾以為九重宮闕是世間最冰冷的牢籠。

    直到我遇見他——那個泥濘里掙扎,卻有一雙清澈眼眸的乞丐。

    我為他眼中的“星光”背棄了皇族榮光,甘愿隨他浪跡天涯,以為這便是人間至純的真情。

    殊不知,那“星光”之后,是足以傾覆我父皇江山的滔天恨意與彌天大謊!他叫乞風,

    卻有千百張面孔,而我,仙雅,不過是他復仇棋局上,一枚刻意雕琢、用完即棄的玉石棋子。

    當真相的利刃殘忍剝開溫情偽裝,愛意焚成灰燼,我的匕首,又該指向誰滾燙的胸膛?

    是復仇的他,還是……被欺騙的我自己?01奢華但死寂的皇宮,我的寢殿,仙雅宮,

    此刻華麗而空曠。我對著那面價值連城的【波斯銅鏡】,鏡中人偶般精致的面容上,

    卻尋不到一絲鮮活的生氣。煩躁如蟻噬,我扯下一支發(fā)間的【東珠步搖】,

    狠狠扔在光可鑒人的金磚地面上?!拌K啷——”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殿內激起幾縷回音,

    旋即又被更深的死寂吞沒。殿內侍立的宮女們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了?!岸枷氯ァ?/p>

    ”我揮了揮手,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厭煩,“本宮想靜靜。”她們如蒙大赦,魚貫而出,

    殿門在身后輕輕合攏。確認無人后,

    我熟練地從拔步床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套早已備好的【粗布衣裙】。動作麻利,

    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這皇宮,于我而言,不過是一座用金玉和規(guī)矩堆砌的華美囚籠。

    我沿著只有少數(shù)皇室成員知曉的廢棄宮道,借著廊柱和假山的陰影,

    靈巧地躲過了兩撥巡邏的侍衛(wèi)。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擂鼓,既緊張又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興奮。

    終于,我站在了那扇通往宮外的角門前,推開它,就像推開了一個沉悶的舊夢。

    繁華的京城街頭,與臟亂擁擠的貧民窟巷口,不過一墻之隔,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空氣中混雜著濃郁的市井氣息——汗水的咸濕、食物的焦香,還有陰溝里若有若無的酸腐氣。

    這味道如此真實,嗆得我有些不適,卻又奇異地讓我感到一絲……自由。

    我笨拙地模仿著路人的步態(tài),試圖融入這片喧囂。然而,我身上衣料雖已換成普通棉布,

    但那長期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細皮嫩肉,以及行走間不自覺流露的儀態(tài),還是引起了歹人的注意。

    (糟糕,還是太顯眼了嗎?)三個形容猥瑣的漢子,一看便知是街頭廝混的潑皮,

    嬉皮笑臉地將我圍在了巷口。“喲,小娘子一個人???”為首的刀疤臉涎著臉,

    一雙渾濁的三角眼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另外兩人則一左一右,堵住了我的去路,

    言語間極盡污穢。我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強作鎮(zhèn)定:“你們想做什么?”“做什么?嘿嘿,

    陪哥哥們樂呵樂呵!”刀疤臉說著,便要伸手來拉我的胳膊。我驚慌失措,急忙后退,

    同時拔下頭上唯一一支用來固定發(fā)髻的【普通銀簪】,胡亂揮舞著自衛(wèi):“別過來!

    ”那銀簪單薄無力,被刀疤臉輕易一掌拍飛,“當啷”一聲掉在污泥里。

    (完了……)絕望像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頭。就在此時,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巷子更深的陰影中閃出。他穿著比那些扒手更破爛的乞丐服,

    臉上縱橫交錯的刀疤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但他動作快如閃電,

    幾乎看不清是如何出手的,只聽“砰砰砰”幾聲悶響,伴隨著幾聲壓抑的痛呼。

    那三個方才還氣焰囂張的扒手,此刻已是哭爹喊娘地倒在地上,蜷縮成了蝦米。那乞丐彎腰,

    從地上撿起我的錢袋,又撿起了那支沾了泥污的【銀簪】。他踱步到我面前,

    將錢袋隨意地拋還給我。我下意識接住,驚魂未定地看著他。他的手掌粗糙,

    卻布滿了習武之人才有的厚繭。那雙眼睛,銳利如鷹,

    此刻正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打量著我?!案毁F人家的小姐,也愛來這泥潭里湊熱鬧?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他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身份,又或者,

    只是在故意詐我。我臉頰漲得通紅,想爭辯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卻話鋒一轉,

    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憫,當然,后來我才知道,那也是偽裝。“不過,

    這人間煙火,確實比宮墻內真實,也更殘酷。”我從未見過如此矛盾又充滿力量的男子。

    他衣衫襤褸,形容狼狽,卻有著一雙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他既粗野不羈,

    又似藏著無盡的故事;既冷漠疏離,又似懷著悲天憫人的情懷。

    尤其是他方才出手時那干凈利落的身手,甚至帶著一絲優(yōu)雅的殺伐之氣,

    與他乞丐的身份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人……絕非普通乞丐!)一絲異樣的情愫,

    在我心底悄然萌芽。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像是要躍出胸膛?;靵y的街頭,

    危機四伏的環(huán)境,卻因他的出現(xiàn),而生出一種奇異的安全感。他目送我略顯狼狽地快步離去,

    我能感覺到他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背上。待我轉過街角,再也看不見他時,

    他臉上的那絲“悲憫”瞬間褪去,眼神變得冰冷深邃,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

    充滿了算計。一個不起眼的暗影悄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低聲匯報:“世子,魚已上鉤,

    一切按計劃進行?!彼?,顧長風,冷哼一聲,

    將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那支屬于我的【普通銀簪】,在指間輕輕一捏。銀簪,應聲而斷,

    化為齏粉,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混入塵埃。(可憐的公主,

    還不知道自己已踏入精心編織的羅網(wǎng)。)02回到宮中,我的心卻遺落在了那條臟亂的巷子,

    遺落在了那個名為乞風的乞丐身上。腦海中反復回放著他打斗時的矯健身影,

    和他那雙深邃復雜的眼睛。父皇冰冷的聲音將我從遐思中驚醒?!跋裳?,

    朕已經為你擇定了駙馬,權臣龍霸天之子龍嘯云,青年才俊,家世顯赫,與你正相配。

    ”他攤開一幅畫卷,畫中男子油頭粉面,眼神中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貪婪與猥瑣。

    我只看了一眼,便胃中翻騰,厭惡地別過頭去?!皟撼疾患?!”我激烈地抗拒,

    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父皇面色一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置喙!

    ”(又是這樣,永遠都是命令,永遠都是安排!

    )我心中充滿了對宮廷虛偽和父權壓迫的憤懣,對乞風口中那“真實而殘酷”的宮外世界,

    愈發(fā)向往。借口為太后禮佛采買貢品,我再次偷溜出宮。這次我更加謹慎,

    選擇的路線也更為隱蔽。漫無目的地在上次與乞風相遇的街區(qū)徘徊,

    心中隱隱期盼著能再次見到他。你猜怎么著?他果然“恰好”出現(xiàn)在一家簡陋的茶館外。

    此刻,他正義正言辭地為一個被潑皮欺負的老婦人出頭,那挺拔的身影,

    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又是精心設計的劇本,可惜當時的我,被愛情的迷霧遮蔽了雙眼。

    )他看到我,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唇邊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邀請我一同坐下。

    他用粗瓷大碗,為我倒了一碗廉價的粗茶。茶水苦澀,遠不及宮中的香茗,我卻甘之如飴。

    他看似隨意地提起坊間流傳的“寧遠侯府當年冤案”,只說是“聽來的悲慘故事”。

    他著重描述了皇家的冷漠無情和某個“龍姓權臣”的跋扈囂張,一邊說,

    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我的反應。(尤其是提到“皇帝”和“龍姓權臣”時,

    他的眼神會變得格外幽深。)我被他口中的“民間疾苦”和“自由理想”深深打動。

    我覺得他雖然身份卑微,卻有著一顆俠義心腸和深刻獨到的見解。

    平日里積壓在心口的郁悶、對父皇逼婚的抗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將宮中的壓抑、父皇的強硬、聯(lián)姻的恐懼,一股腦地向他傾訴。不知不覺間,

    我已將他視為唯一的知己,和逃離這牢籠的唯一希望。“宮里的人都戴著面具,言不由衷,

    行不由心?!蔽已壑泻瑴I,聲音哽咽,“只有你,讓我覺得真實。我只想和你一樣,

    活得像個人!”乞風聞言,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快得讓我無法捕捉。

    他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淚水,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罢鎸?,

    是要付出代價的,傻丫頭?!彼谥型鲁龅脑捳Z,溫柔似水,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

    “你確定你能承受?”(一語雙關,他早已預見了我未來的結局,

    卻還是殘忍地將我拖入深淵。)我當時只沉浸在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中,

    哪里會深思他話語中的深意。然而,好景不長。父皇不知從何處得知我再次私會“賤民”,

    龍顏大怒。他下令將我禁足于寢宮,撤走了大部分伺候的宮人,仙雅宮形同冷宮。并且,

    他宣布,即日開始籌備我與龍嘯云的大婚事宜?;蕶嗳缟剑讲骄o逼。我被鎖在宮中,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絕望像潮水般將我淹沒。就在我萬念俱灰之際,乞風的信,

    如同一道微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他不知通過何種手段,竟能買通我身邊看管的宮女,

    將一封密信悄悄遞到我手中。信中,他用極具誘惑力的筆觸,描繪了宮外“廣闊天地,

    自由自在”的生活。信箋中,還夾著一朵早已風干的【野花】,那小小的、不起眼的野花,

    此刻在我眼中,卻象征著無上的自由。信的末尾,他寫道:“若心向往之,三日后子時,

    東墻老樹下,我等你?!保亲舟E,蒼勁有力,帶著一股不屬于乞丐的鋒銳之氣,

    我當時竟也忽略了。)我緊緊握著那朵【干花】,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為了乞風描繪的未來,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自由”,我決定賭上我的一切。叛逃皇宮!

    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如野草般瘋狂滋長。03月黑風高,殺人夜。哦不,是私奔夜。

    深夜的皇宮東側,偏僻的宮墻下,連巡邏的侍衛(wèi)都比別處稀疏。乞風一身夜行衣,

    雖然依舊破舊,但明顯是方便行動的勁裝。他早已潛伏在約定的老槐樹的濃密陰影里,

    手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支小巧的【手弩】,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我用早已準備好的迷藥,放倒了看守我的嬤嬤。(這是我第一次,

    主動反抗這皇宮賦予我的一切。)換上乞風在信中提示的便于行動的深色衣服,

    我將少量貼身的金銀細軟打成一個小包袱,還有母后留給我的一枚【龍紋小印信】,

    也一并塞了進去。(那時我并不知道,這無意之舉,竟成了他日后計劃中的重要一環(huán)。

    )在乞風的接應下,我用他拋上來的【鉤索】,

    笨拙而艱難地爬上了那平日里顯得高不可攀的宮墻。墻頂?shù)娘L,帶著夜的涼意,

    吹得我衣袂翻飛,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絲猶豫?!疤聛?,我接住你!

    ”乞風在墻下低聲催促。我心一橫,閉上眼,縱身躍下。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傳來,

    我落入一個堅實而溫暖的懷抱。乞風身上混雜著汗味和塵土的氣息,

    此刻卻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只是落地時,腳下不穩(wěn),左腳腳踝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崴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語氣平靜。我強忍著痛,搖了搖頭:“不礙事,我們快走!

    ”幾乎就在我們離開宮墻的同時,宮內隱約傳來了警鐘之聲,繼而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喝聲。

    火把如龍,迅速在黑暗的宮苑中蔓延開來?!肮魇й櫫耍 薄翱?!封鎖九門!全城搜捕!

    ”父皇的震怒,隔著宮墻,我仿佛都能感受到。權臣龍霸天更是主動請纓,

    調動了京畿衛(wèi)戍部隊參與追捕,并派出了他麾下的心腹高手,誓要將我,

    以及“拐帶”我的乞風,一同抓回。一場緊張刺激的貓鼠游戲,就此拉開序幕。

    乞風展現(xiàn)出驚人的反偵察能力和遠超我想象的高超武功。

    他對京城地下的水道、隱秘的暗巷了如指掌,仿佛這繁華京都是他自家的后花園。

    數(shù)次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我們險之又險地甩開了追兵。一次遭遇戰(zhàn)中,

    我們被三名大內侍衛(wèi)堵在了一條死胡同里。乞風不再掩飾,出手狠辣至極,招招奪命。

    冰冷的劍鋒劃破空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嗤嗤”聲。轉瞬間,那三名侍衛(wèi)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濺起的溫熱血液,有幾滴甚至噴灑在了我的臉頰和衣袖上。濃重的血腥味,

    刺激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何曾見過如此血腥殘酷的場面?當場便嚇得面無人色,

    渾身發(fā)抖。乞風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甩了甩劍上的血珠,將劍歸鞘。他用那沾染了血腥的手,

    輕輕擦去我臉上的血跡,然后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皠e怕,仙雅。”他聲音低沉,

    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力量,“為了活下去,為了保護你,我必須如此?!保ūWo我?

    還是為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當時信了,信得徹徹底底。逃亡路上,

    他對我“悉心照料”。為我處理崴傷的腳踝時,那嫻熟的手法,根本不像一個乞丐所能擁有。

    夜里露宿荒野,他會用自己那件破舊但還算干凈的外衣,為我擋去夜露的寒氣。

    我既感動于他的體貼,又對他殺人時的冷酷感到心驚。但他總能用最溫柔的語氣,

    說出最合理的解釋,讓我一次次選擇相信他。出京時,戒備森嚴,九門緊閉,插翅難飛。

    乞風卻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他狀似無意地問起我宮中一些偏僻別院的情況。

    我無意中提到了西山皇家別院有一條鮮為人知的密道,是兒時玩樂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

    “多虧你記得西山別院那條密道,不然我們插翅難飛?!彼Z氣平淡地說道,

    仿佛一切都是巧合。(實則,那密道他早已探知,不過是借我的口說出來,

    讓我以為自己也參與了這“共同的智慧”。)我沉浸在與他共同患難的“甜蜜”錯覺中,

    自然忽略了這些微小的疑點。在城外一處破廟短暫歇腳時,乞風借口外出“尋找食物”。

    我因腳傷未愈,不便行動,只能在原地等候。無意間,

    我遠遠看到他與一個身著錦衣、態(tài)度極為恭敬的神秘人,在一片小樹林邊快速交談著什么。

    那神秘人還遞給了乞風一份【密信】。(那人的姿態(tài),分明是對待上位者才有的恭敬!

    )乞風回來時,手中只提著兩個冷硬的饅頭。面對我的詢問,他只以“江湖朋友,

    互通有無”輕松帶過,并未多做解釋。我雖心有疑慮,

    但很快便被他對我的溫柔和對未來的憧憬所迷惑。我覺得,這顛沛流離、驚心動魄的生活,

    才是真正的活著。乞風看著我因連日逃亡而沾染了塵土、卻依舊清澈明亮的眼睛,

    內心第一次出現(xiàn)了計劃之外的復雜情緒。一絲微不可查的動搖,在他深邃的眼底一閃而逝。

    但他很快便將這絲動搖,強行壓了下去。復仇的大業(yè),不容有失。

    04遠離了京城的喧囂與追捕,我們暫時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然而,真實的“民間”生活,

    遠比我在宮中想象的要艱苦百倍。餿掉的食物,是我們果腹的常態(tài)。漏雨的茅屋,

    是我們遮風擋雨的奢望。夜晚的蚊蟲鼠蟻,更是無孔不入,攪得人難以安眠。

    村民們或麻木不仁,或排外警惕,他們的眼神,像是一把把無形的錐子,刺得我渾身不自在。

    更不用說,還要時刻提防不知何時便會從天而降的追兵。

    我從一個連柴火都生不起來的嬌貴公主,開始學著洗衣、做飯、辨認野菜。雙手磨破了皮,

    臉上沾滿了鍋底灰,第一次做飯差點燒了我們棲身的破屋,

    也曾因誤食有毒的野菜而上吐下瀉。這些從未有過的艱辛,像一把銼刀,

    一點點磨去了我身上的嬌氣,卻也磨礪出了一絲以往不曾有的韌性。龍霸天的勢力,

    如同跗骨之蛆,陰魂不散。他通過各地的官府勢力、江湖上的地頭蛇,

    編織了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一路追查我們的蹤跡。數(shù)次險象環(huán)生,

    我們都憑借乞風的機警和過人的身手化險為夷。一次在渡口,

    我們被龍霸天派來的一隊人馬團團包圍。為首的是一個面容陰鷙的錦衣中年人,

    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是內家高手?!邦欓L風,寧遠侯的余孽,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錦衣中年人冷笑一聲,眼中殺機畢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至于仙雅公主,龍大人有令,活捉回去!”(顧長風?寧遠侯余孽?

    我當時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砸蒙了,完全無法理解。)乞風臉色一變,卻并未慌亂。

    他一把將我拉到身后,低聲道:“抓緊我!”隨即,

    他帶著我縱身跳入了身旁波濤洶涌的湍急河流之中。冰冷的河水瞬間將我們吞噬。

    那錦衣中年人,正是龍霸天麾下的頂尖殺手之一,外號“追魂判官”。

    乞風與他在水下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殺。對方武功高強,招招致命。乞風在水中,

    行動雖略受影響,卻也再不掩飾自己的真實實力。他出手狠辣,殺伐果斷,

    甚至使用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似乎只有軍隊或某些特定世家才會傳承的合擊技巧。

    我在一旁,目睹了這場血腥搏殺的全過程。河水被染紅,翻騰的浪花中,

    不時閃過兵刃交擊的寒光。我嚇得幾乎停止了呼吸,只能死死抱住乞風,生怕被激流沖散。

    最終,乞風拼著受了些輕傷,才將那“追魂判官”格殺于河底。當我們筋疲力盡地爬上岸時,

    乞風的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他擦拭掉濺在臉上的血水和河水,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將這番狠辣歸結為“江湖險惡,弱肉強食。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們?!比缓?,

    他緊緊抱住瑟瑟發(fā)抖的我,在我耳邊低語:“仙雅,別怕,我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他總是這樣,用最溫柔的語氣,掩蓋他最冷酷的殺戮本性。

    )我顫聲問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們叫你顧長風……還有寧遠侯……你好像一點都不怕……”乞風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中,有我看不懂的痛楚和掙扎。片刻之后,他恢復了往日的“真誠”與“坦蕩”。

    “我只是個想活下去的乞丐,仙雅?!彼p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為了保護你,

    我必須變得更強。至于那些稱呼,不過是他們認錯了人,或者想動搖我心神的伎倆罷了。

    ”(多么拙劣的謊言,可我當時,竟又一次選擇了相信。)共同經歷生死患難,

    我對乞風的依賴和信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我開始主動照顧受傷的他,

    用我在宮中學到的一點皮毛藥理知識,笨拙地為他清洗包扎傷口。

    乞風似乎也被我的堅韌和善良所觸動。(即使在最害怕的時候,我也從未抱怨過一句,

    也從未想過要放棄。)(我會將自己僅有的半塊干糧,

    分給路邊遇到的比我們更可憐的小乞丐。)他那顆為了復仇而冰封的心,

    似乎因為我眼中那不染塵埃的純粹光芒,而偶爾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復仇的決心偶爾會因此而猶豫。夜深人靜,他常常在我睡著之后,凝視著我的睡顏。

    即使在睡夢中,我也會因為白日的驚嚇和疲憊而緊蹙眉頭。他會伸出手,

    想要輕輕撫平我眉宇間的褶皺,但手指卻總是在即將觸碰到我肌膚的前一刻,停在半空,

    然后頹然放下。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掙扎,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痛惜。(這些,

    都是后來我才知道的。)與此同時,他依然在利用飛鴿傳書、以及各種我看不懂的秘密標記,

    暗中聯(lián)絡著他的舊部,接收來自京城的情報,遙控指揮著針對龍霸天和皇室的復仇布局。

    我對這一切,依然一無所知,只天真地以為,他是在聯(lián)系那些所謂的“江湖朋友”,

    為我們尋找一個安全的容身之所。而我當初從宮中帶出的那枚【龍紋小印信】,

    也在此刻派上了用場。那枚印信,是皇室內部傳遞緊急信息或出入某些皇家禁苑的憑證。

    乞風(或者說顧長風)早已知曉其用途。他巧妙地設計了一個場景,讓我在某個混亂的場合,

    “不慎”遺落了這枚【龍紋小印信】。那印信被龍霸天的追兵撿到。龍霸天果然上當,

    以為我與乞風會利用這枚印信潛回京城,或者前往某個皇家別院躲藏。

    他立刻將追捕的主力調往了錯誤的方向。這為顧長風下一步的關鍵行動,

    爭取了極其寶貴的喘息時間和準備機會。而我,為此自責不已,覺得是自己的疏忽大意,

    才使得我們再次陷入險境,拖累了乞風。(我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

    )05我們在一個小鎮(zhèn)的客棧落腳,這個小鎮(zhèn)相對繁華,是乞風(我仍舊這么稱呼他,

    盡管心中疑云重重)聯(lián)絡他那些“江湖朋友”、獲取關鍵物資的中轉站。

    他說要去“跑一趟短途生意,賺點路費”,需要離開我一天。

    他留下了足夠我們數(shù)日花銷的銀兩,并仔細叮囑我,切勿外出,安心在客棧等他回來。

    我一個人待在客棧簡陋的房間里,百無聊賴。心中那些被刻意壓制的疑點,

    如同雨后的春筍般,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他嫻熟的傷口處理手法,

    遠非一個普通乞丐所能掌握。他身上偶爾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那絕非市井小民所能擁有。他殺人時的冷靜與狠戾,那種對生命的漠視,讓我不寒而栗。

    還有他那些神秘的“朋友”,以及他口中漏洞百出的“身世”。我越想越心驚,越想越不安。

    無意中,我打翻了乞風放在床角的一個破舊包袱。包袱散開,

    里面除了幾件縫縫補補的破爛衣物外,赫然掉出了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色夜行衣】!

    那夜行衣的質料,雖然不是什么綾羅綢緞,但也絕非普通人家所能用得起,

    分明是上等精紡的棉麻,輕便而堅韌。更讓我心驚的是,夜行衣旁邊,

    還有一支造型古樸、刃口閃著幽幽寒光的【精鋼短刃】!那短刃一看便是百煉精鋼打造,

    鋒利異常,與他平時用來削木頭、割繩索的粗糙鐵片小刀,簡直有云泥之別。

    (這些東西……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乞丐會擁有的?。┪覍⒛恰疽剐幸隆亢汀径倘小坎睾?,

    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恰在此時,客棧的老板娘和伙計在樓下大堂閑聊,聲音不大,

    卻斷斷續(xù)續(xù)地飄進了我的耳朵。她們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議論著,

    昨夜城外的“寧園”方向似乎有異動。(寧園,是當?shù)匾粋€已故富商的廢棄園林,據(jù)說鬧鬼,

    早已荒無人煙。)她們說,好像有大人物在寧園秘密集會,

    還提到了“黑衣人”、“身手不凡”、“刀光劍影”等字眼。而乞風離開客棧的方向,

    正是城外!他離開的時間,也與老板娘她們所說的異動時間大致吻合!

    (難道……乞風他……)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逐漸成形。我感到一陣冰冷的恐懼,

    從腳底直竄頭頂。之前那些所有一閃而過的疑點,此刻如同散落的珍珠,

    被這條線索瞬間串聯(lián)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問號。傍晚時分,乞風回來了。

    他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精神尚好。他帶回了一些鎮(zhèn)上最好的【桂花糕】,

    還有一支不甚名貴、但做工還算精致的【珠花】。他將珠花插在我的發(fā)間,

    想以此討我的歡心。我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努力保持冷靜,

    試探性地提起他包袱里的東西。我沒有直接說破我看到了【夜行衣】和【短刃】,

    只問他包袱里為何會有那些與他身份不符的“貴重物品”。乞風的眼神,

    在我提到“貴重物品”時,幾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隨即,

    他便以“替一位‘大主顧’保管的,人家出手闊綽,順便賺點保管費”為由,

    輕描淡寫地搪塞了過去。他的態(tài)度,比以往更加溫柔,甚至主動俯身,

    在我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柔的吻?!吧笛绢^,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接?!彼o緊擁住我,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別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一切都會好的?!保ㄋ脤ξ磥淼奶摷俪兄Z,

    來掩蓋當前的彌天大謊。)那一夜,我輾轉難眠。深夜,身旁的乞風再次被噩夢驚醒。

    這一次,他掙扎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厲害,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重重地喘息著,

    仿佛溺水之人。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喊出一些模糊的字眼:“爹!娘!

    ……寧遠侯府……三百條人命……龍霸天……血債……必須血償!”(寧遠侯府!龍霸天!

    又是這些?。┻@些詞句,如同驚雷一般,在我耳邊炸響!我被他的動靜徹底驚醒,這一次,

    我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趁著他意識尚有些模糊,渾身顫抖地抓住他的胳膊,

    追問道:“乞風!乞風!你告訴我!寧遠侯府是怎么回事?龍霸天又是誰?你到底是誰?!

    ”乞風被我的追問猛地驚醒過來,臉色瞬間大變。他眼中的迷茫和痛楚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而充滿防備的警惕。他強行壓下內心的驚慌,粗暴地甩開我的手,

    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安贿^是聽多了坊間的傳聞,胡亂做了些噩夢罷了!你大驚小怪什么!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顯露出如此不耐煩、甚至帶著警告意味的態(tài)度。他迅速轉移了話題,

    不再給我任何追問的機會。溫馨的表象之下,暗流洶涌。乞風刻意的回避,

    和他瞬間流露出的冷酷,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我心上,

    也加重了我心中那份日益滋長的不安和恐懼。盡管第二天,

    他加倍溫柔小意地向我道歉、彌補,解釋說自己只是因為噩夢而心神不寧,并非有意兇我。

    但我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fā)芽,再也無法拔除。我表面上依舊順從如初,

    內心卻已是驚濤駭浪,一片冰涼。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更加細致地暗中觀察乞風的一舉一動。

    我甚至開始偷偷模仿他的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比如他沉思時習慣性地摩挲拇指的動作,

    他走路時左腳比右腳略微用力的習慣……我想將關于他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腦海里,

    試圖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拼湊出一個真實的、完整的他。(可悲的是,我越是觀察,

    越是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謎團,就越多,也越可怕。

    )06我們來到了一處風景秀麗、與世隔絕的山谷。這里鳥語花香,溪水潺潺,

    仿佛一處真正的世外桃源。乞風說,

    這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可以讓我們暫時安頓下來的地方。在這里,

    他似乎真的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和戒心。(實則,是因為他醞釀已久的復仇計劃,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節(jié)點,他需要用這最后的溫情,來徹底穩(wěn)住我,

    讓我心甘情愿地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那枚棋子。

    )他與我度過了一段刻意營造出來的、無比溫馨美好的時光。他教我辨識山谷中的各種草藥,

    告訴我哪些可以食用,哪些可以入藥,哪些又是有劇毒的。他會給我講一些故事,

    大多是關于忠臣蒙冤、忍辱負重、最終沉冤得雪的傳奇。(現(xiàn)在想來,那些故事,

    何嘗不是他自己人生的寫照?只是,他巧妙地改編和裁剪了其中的細節(jié),

    隱去了所有與他自身相關的線索。)夜晚,他會帶我躺在山坡的草地上看星星。他說,

    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一個逝去的靈魂。那些最亮的星星,

    一定是心中有著最深執(zhí)念的靈魂。他甚至用路邊采來的青草,

    笨拙地編了一個簡單的【草戒指】,套在了我的無名指上。那【草戒指】粗糙不堪,

    卻是我有生以來收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來自于心愛之人的禮物。

    (我當時感動得熱淚盈眶,以為這便是此生不渝的承諾。)在這樣密集而刻意的溫柔攻勢下,

    我?guī)缀跻獜氐讋訐u了。我開始說服自己,之前的所有懷疑,都不過是我的多心和胡思亂想。

    他只是一個身世可憐、卻心懷俠義的普通乞丐。他只是想保護我,給我一個安穩(wěn)的家。

    我們之間的關系,在外人看來,或者說,在我自己看來,已經達到了情感的頂點。

    在一個月光皎潔如水的夜晚,山谷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乞風凝視著我的眼睛,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種極其復雜、卻又似乎飽含著真實情感的情愫。(或許,

    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一刻的情感,是真是假,是源于算計,還是……真的動了心。

    )他緩緩低下頭,在我唇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纏綿的吻。那是我第一次,

    與一個男子如此親近。我的心,在那個吻中,徹底淪陷。(殊不知,這溫柔鄉(xiāng),亦是斷魂崖。

    )就在我沉浸在這虛假的幸福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乞風收到了他舊部傳來的加急密報。

    是龍霸天當年親手所書、私通敵國的一封【密信】——藏匿在皇宮大內的某個極其隱秘之處。

    而進入那個密室,或者說,開啟存放【密信】的機關,需要一個極其特殊的信物。那信物,

    好就是我當初從宮中帶出的、我母后留給我的一枚看似普通、實則內藏玄機的【鳳紋玉佩】。

    這枚【鳳紋玉佩】,與皇家檔案庫的某一間密室的機關,有著直接的關聯(lián)。(母后曾說過,

    這玉佩是皇家身份的象征,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示人,更不可遺失。我一直將它貼身收藏,

    連乞風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得到這個消息的乞風,內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掙扎。

    一方面,是利用我對他的極致信任和愛意,來騙取這枚關乎復仇大業(yè)成敗的【鳳紋玉佩】。

    另一方面,一旦這么做了,就等同于親手將我對他最后的一絲情意,也徹底碾碎。

    這種利用和欺騙,讓他第一次清楚地感覺到了尖銳的痛苦和深刻的自我唾棄。但,

    父輩的血海深仇,寧遠侯府三百多條無辜枉死的冤魂,如同巨石一般,

    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復仇大業(yè)已箭在弦上,他籌謀多年,隱忍至今,

    絕不可能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他,別無選擇。于是,一場溫柔的陷阱,再次悄然展開。

    他精心設計了一場對話。那日,他帶我來到山谷中一處視野開闊的懸崖邊。遠處的夕陽,

    將天邊的云霞染成了瑰麗的橘紅色?!跋裳?,”他從身后輕輕擁住我,下巴抵在我的發(fā)頂,

    聲音沙啞而溫柔,“我們已經在這里躲了這么久,雖然安逸,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龍霸天的勢力,遲早會找到這里來。”我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環(huán)在我腰間的手。

    “那……我們該怎么辦?”“我想好了?!彼D了頓,

    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和……懇求,“我聽說,

    你身上有一枚你母后留給你的【鳳紋玉佩】,對嗎?”我渾身一震,猛地轉過身,

    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你怎么知道?”(這玉佩之事,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連最親近的宮女都不知道!)乞風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垂下眼簾,

    露出一副落寞而無奈的神情?!跋裳?,實不相瞞,我并非普通的乞丐。

    我……我其實是某個落魄世家之后,家中遭逢巨變,才淪落至此。我有一些舊日的門路,

    可以打探到一些宮中的秘聞?!彼幵炝艘粋€半真半假的身份,試圖打消我的疑慮。

    “那枚【鳳紋玉佩】,不僅僅是你母后的遺物,它……它還關系到一個巨大的寶藏。

    如果我們能得到那筆寶藏,換取足夠的錢財,我們就可以真正找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永遠隱居起來,再也不用過這種顛沛流離、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彼痤^,

    眼神無比深情地凝視著我,那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一絲不易察落的懇求。

    “仙雅,相信我,這是我們最后一次冒險了。等這件事了了,我們就遠走高飛,我耕田,

    你織布,再生一堆孩子,好不好?”(他描繪的未來越是美好,越是甜蜜,

    后續(xù)揭開真相時的痛苦,便越是殘忍,越是刻骨。)我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深情,

    聽著他對我們未來生活的美好規(guī)劃,心中最后的一絲防線,也徹底崩塌了。(寶藏嗎?

    如果能用它換來我們一生的安寧和幸福,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顫抖著手,

    從貼身的衣物中,取出了那枚溫潤的【鳳紋玉佩】,交到了他的手中。“乞風,我相信你。

    ”我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求你,

    不要再騙我。”(可笑我當時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他能對我坦誠。)乞風接過玉佩,

    緊緊地握在掌心,那玉佩的冰涼,似乎也無法冷卻他掌心的炙熱。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仙雅,我顧長風此生,定不負你!”(顧長風!他終于,

    說出了他的真名!雖然,依舊是以欺騙的方式。

    )我當時并未深究他為何突然自稱“顧長風”,只沉浸在他那句“定不負你”的誓言中。

    然而,盡管交出了玉佩,盡管選擇了相信他,我心中那絲若有若無的不安,

    卻始終未能完全消散。當晚,我假裝早已熟睡。夜半時分,

    我感覺到身旁的乞風(或者說顧長風)悄悄起身,穿戴整齊后,

    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我們棲身的茅屋。我立刻睜開眼睛,心中那股不安愈發(fā)強烈。

    我悄無聲息地爬起身,披上一件外衣,也跟了出去。借著朦朧的月色,我遠遠地綴在他身后,

    不敢靠得太近。他一路來到山谷口的一片密林之中。林中,早已有一個黑影在等候。

    我躲在一塊巨大的巖石后面,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只聽顧長風那熟悉而此刻卻顯得異常冰冷的聲音響起:“【玉佩】已到手,計劃可以開始了。

    ”那黑影恭敬地應道:“是,世子。一切已準備就緒。下一步,便是引誘龍霸天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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